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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輕狂的太宰君此刻還沒有建立起對江戶川前輩的尊敬。 太宰治把看完后的小說隨手擱在辦公桌的文件堆里,也不管會不會給文件的接收方造成困擾。 他對推理小說沒有偏好,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什么友人會在這兩本作品上投注熱情。 愛倫·坡和江戶川亂步的推理小說中的謎題的難度都相當高,即使是他也不能一眼看穿??峙戮褪窃谶@個方面,戳到了安吾的喜好,而織田作,對輸入不同的作品,也相當有興趣。 要不要訂幾份推理雜志以作談資呢?年少的黑手黨高層陷入了思考。 在那場推理小說對決之后就訂閱了數(shù)本推理雜志的『但丁』在早飯后打開了最新一刊,開始每日愉快的閱讀時光。 他的目光在雜志的第26頁因為一個名字停了下來。 「平井太郎」。 啊這……沒毛病,江戶川亂步的筆名當然可以是「平井太郎」。 『但丁』回到這篇小說的標題,重新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起來。 讀著讀著,一種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黏糊糊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質(zhì)是怎么回事? 「平井太郎」的這篇作品很有既視感,非常接近三次元江戶川亂步的風格,一個詞來總結(jié)就是《陰獸》。 這不是織田作之助寫的小說本人和三次元氣質(zhì)參半的那種風格接近,而是完全看不出來名偵探氣息的那種。 赤枝回憶了一下那天『但丁』和江戶川亂步都說了些什么,不由得心情復雜。 江戶川亂步果然是個天才,在寫作一道上也是一點就通??涩F(xiàn)在問題是,他通過頭了??! 文章里那種陰翳的,充滿惡意的氛圍,仿佛是作者本人將邪惡的幻想轉(zhuǎn)投在紙面上形成的。單看這一點,根本沒人會相信這是亂步這個破解案件以萬計依舊純潔如故的人寫出來的。 赤枝敢打賭亂步絕對沒讓武裝偵探社里任意一個人讀過這篇小說,不然他能看到的版本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真不知道該感慨對方為了投出文章竟然能自己做到避人耳目地寫作、投稿再到發(fā)表,還是感慨原來你也知道這樣的小說被社長看到肯定會出事。 盡管如此,赤枝還是覺得江戶川亂步的馬甲批的很不牢。亂步在劇情上當然是已經(jīng)開竅了,可文筆依舊不佳,但結(jié)合他文章的氛圍居然有點風格化,不再是大的缺陷。而這種風格,有心人仔細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和之前亂步本名發(fā)表的作品很像,二者間隔的時間又不久,估計只要是深知內(nèi)情的人都瞞不住。 赤枝翻回「平井太郎」小說的開頭又重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心梗,覺得江戶川亂步的馬甲被扒之日,恐怕就是『但丁』因為教壞某大齡小孩被福澤諭吉制裁的前夜。 不行。他怎么能坐等惡果成熟呢? 他的目標可是永不翻車啊。得趕緊找個背黑鍋的家伙分散火力。 人的大腦果然只有在這種時候運轉(zhuǎn)的最快。沒過一會兒,赤枝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說到文野的教唆犯,而且主要在日本活動,那自然就是京極夏彥了。 對不起了,綾辻行人老師,借你宿敵一用。 出產(chǎn)于日本的推理作品和民俗學似乎常常糾纏不清,不管是作為意象,故事的背景或是新本格派中的特定現(xiàn)實存在,妖怪和鬼都是日式推理作品的常客。 在現(xiàn)實世界中,京極夏彥就以妖怪型推理聞名。在文豪野犬的外傳小說中則提到‘妖術(shù)師’京極夏彥的異能力是可以制造附體妖魔的‘憑物落’。 而在赤枝眼下所處的這個文豪野犬和咒術(shù)回戰(zhàn)以及一些其他作品融合了的世界里,‘憑物落’的能力很有可能和咒靈產(chǎn)生了關(guān)聯(lián),這么一想,京極夏彥想變成妖怪的愿望難度倒是降低了很多。 京極夏彥作為教唆犯的手法是篩選‘惡人’,再給予行兇作案的手法,通俗而言就是像賣手槍一樣把犯罪方案給‘賣’出去。京極夏彥事先準備的‘測試’也足以確保達到最后一步的是擁有足夠智力和毅力和一定要去犯罪想法的人的同時,可以將祈求邪惡的‘祠堂’的聲名若有若無地傳播開來。 他準備的測試難度和‘惡’傳播的速率都是精心計算并檢驗過的最佳方案。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最近取得暗號并成功破解的人突然變多了,倒不是說‘惡人’的標準有所下降,奇怪就奇怪在這些預備犯的水準一如往日,只是數(shù)量增加,導致一時間全國奇怪的難以偵破的兇案也一并增加。 ‘惡之祠’的名聲也隨之高漲起來。 此時遠不到京極夏彥計劃中大規(guī)模散播‘惡’之模因的時候,提前被‘引爆’只會導致在計劃尚未完備時就引來麻煩的偵探。但全國上下的許多布置也不是他能立刻消除痕跡的,一時間他不禁有些坐蠟。 作為cao縱別人的行家,京極夏彥自然能發(fā)現(xiàn)這背后有人為痕跡。 并不是因為通過測試的‘惡人’數(shù)量變多,兇案增長最后導致‘惡之祠’揚名,而是正好相反。 有人刻意傳播了‘惡之祠’的名聲,然后才導致聞訊而來祈求邪惡的人增多。 而背后插手引發(fā)這一切的那個人,他甚至沒有傳播通過測試的方法,只是在全日本非常均勻地助推了‘惡之祠’的都市傳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