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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83節(jié)

    她抓著被子,極慢極慢地轉身,見到床的最邊沿,燭臺投出的一片光暈里,謝枝山盤腿而坐,是個標準的打坐姿勢。

    “你……這是做什么?”

    謝枝山不說話,就那樣盯著她,臉上不見情緒,但下巴收得很緊,嘴角拉著很平。

    一雙黑梭梭的眼,像鑄了金身的菩薩,正看著冥頑不靈的妖物。

    司瀅被盯得臉上發(fā)燙,可一想起上刑的痛苦,她頭皮發(fā)麻。

    那種癢撓不對地方的躁,噎得人喉頭發(fā)脹的窒息,以及被啄破的驚恐,令她猙獰得想砍人。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司瀅揭被蒙起腦袋,憋足了勁喊:“不是我不想,是,是真的不怎么樣,壓根沒意思!”

    氣足聲亮,那份郁結與控訴,簡直要沖破房室。

    作者有話說:

    嬌:?????????

    正文收尾,腦子亢奮地告訴我可以日萬,但身體告訴我,大姨媽要來了,所以進入【會日更但不確定啥時候更】階段_(:3」∠)_

    【感謝投雷貼貼貼】餅桃:地雷1枚

    【感謝營養(yǎng)液啵啵】十一?。?瓶    。:1瓶   逗逗:1瓶   肖戰(zhàn)王一博星途順利:3瓶   a.l.:5瓶

    第六十五章 夫君

    --------

    話喊完, 房里燈燭好似都抖了抖。

    再看謝枝山,一張雪白的臉慢慢變青,再變紅。

    “沒意思?那你昨晚說……我很了得?”

    司瀅半邊臉壓著枕頭,嚅嚅說:“我以為你愛聽……”

    像被淋成泥菩薩, 謝枝山好久沒眨眼, 他將兩腿支起來, 手抱住膝蓋,瞧著無措且無助。

    司瀅有些擔心,觀察了會兒, 腳尖碰一碰他的膝蓋:“夫君?”

    謝枝山倒是應了一聲,不過眼睛打直著, 人在,魂丟了。

    受了打擊,原本含春的眼梢呆滯下來, 他摸索著, 兩眼無神地躺到床上。

    似乎好冷,又揭過被子蓋在身上, 把自己從頭到腳緊緊捂起來,比司瀅的蠶繭還要嚴實。

    司瀅沒想過會是這樣后果,見他在薄被下拗成一灘,看得人絞心。

    撂開被子,司瀅挨過去,半撐著身子喊他:“夫君,你沒事吧?”

    謝枝山閉著眼,好半晌才搖搖頭, 鈍住了似的:“好累, 睡罷。”

    司瀅哪里睡得著?她伸手去摸他的眼角, 還好是干的,沒哭。

    可謝枝山不樂意了,縮頭烏龜似的,腦袋都快埋進被子里:“你別碰我,讓我緩一緩?!?/br>
    “夫君,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司瀅撇著腦袋過去,搶了他半個枕頭。

    等了會兒,才聽到謝枝山齆聲齆氣地說:“你騙得我好慘?!?/br>
    誰的男人誰心疼,司瀅愧疚了,在他后腦勺趴了好久,想該怎么哄。

    她也是頭回碰到這事,想破腦袋了,手從褥單子下面擠進去,攀山似地一躍,找到那頭扳了扳??烧蛩氵M一步豎拖時,被謝枝山扭開。

    “別,”他把她的手拂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br>
    聲音又委屈又忍辱負重,司瀅后知后覺,自己好像干了件很傷人的事。

    見夫婿這樣難受,她深深地后悔了。

    是她吃不了苦,被他慣得嬌氣了,這要換其他女人,肯定以服侍好夫婿為先。

    反正也就那么一小會兒,咬咬牙就過去了。

    唉,怎么辦呢?

    司瀅收回手,攬住他的背,臉也伏在他肩窩:“你別這樣,不然咱們來吧,我受得住的?!?/br>
    謝枝山眼皮都不見動一下,睡熟了似的。

    司瀅有些慌,指尖去描他眼皮的褶線:“夫君,你不打算理我了么?咱們才成婚第二天,不能吵嘴的啊。”

    見他還是無動于衷,她整個人扒在他背上,一下下地搖他:“夫君……”

    謝枝山終于肯睜眼了,他一面嘆氣一面坐起身,張開被子把司瀅裹進來:“昨晚上,我是不是讓你吃苦頭了?”

    “沒有……”

    “還不說實話?”

    司瀅沒辦法,只得如實告知了。

    到底是女人身上的感受,三言兩語男人不一定明白,為讓他理解得更深透些,便舉了冰糖蜜桃為例。

    受過騙,謝枝山當然不希望她婉轉,但這樣的比方落到耳朵里,他仿佛又被人悶頭揍了一頓。

    這樣打比,還不如說是船頭。

    謝枝山抱屈不已:“什么簽子?我的要是簽子,你至于疼得不想再試?”

    司瀅窮嘀咕:“倒也不全是疼……”她拿手摁在他胸前借力,把嘴送到他耳朵邊,說了其它的感受。

    “那更跟簽子扯不上關系了!”謝枝山篤定道:“你見過誰被簽子刺兩下,會擠得慌?”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他本事不行。

    謝枝山積極反省,反省之中,又想起她那個冰糖蜜桃的比擬,桃兒……

    不管多氣餒,喜愛還是藏不住的,謝枝山往下沉了沉,自然而然地埋進去:“只有這里……”才是桃兒,作養(yǎng)得真好,還是能捂死人的那種桃。

    這姿勢跟喂什么似的,司瀅臉紅得沒法看,但又能切切實實感受到他的迷戀,只好由他去了。

    總算是有些慰藉,良久之后,謝枝山重新冒了頭,親親她發(fā)燙的眼皮:“往后你再不能那樣騙我,我吃不消?!?/br>
    這對男人來說,可是極嚴重的欺騙。

    司瀅點點頭,以后肯定不騙他,但是……她望向謝枝山。

    他箕坐著,兩腿伸長一手據(jù)床,而她呢,翻個身就能……這在洞玄子里,應該就是吟猿抱樹那一式吧。

    想起那一段描述,司瀅打了個冷顫。

    謝枝山牽起被子蓋住她:“怎么,覺得凍了?”

    司瀅拽了拽他的手指,猶豫著問:“夫君,你想么?”

    聲音惴惴的,謝枝山低頭看她,可憐巴巴,但也不躲不避,像是愿意犧牲一把,但又實在害怕得緊的模樣。

    不知道其他夫婦新婚怎么過的,但他們這樣,應該算不上正常。

    滿腹心事無處敘,謝枝山伸手捏她的頸窩,再拍拍她的后背,大方地下了定論:“咱們成婚也不是為了那事,所以……別放在心上。”

    那就是今晚能逃一劫了。

    司瀅松了口氣,不小心說出心里話:“那就好?!?/br>
    有驚無險,事情到最后,小夫妻緊緊抱著,安全地過了一夜。

    次日回門,拉了兩馬車的禮到楊府。

    知道m(xù)eimei妹夫要來,楊斯年特意等在府里,掖著兩手把小夫妻迎進門,招呼著吃了一頓團圓飯。

    男人在一起沒什么家長里短好敘的,少不得要聊一聊朝堂之事,而朝堂與后宮也難分開,是以說著說著,便提及晉位的事了。

    圣旨是昨日下的,淑妃晉為皇貴妃,這時候宮里宮外,都已改口喚皇妃。

    而在她晉位之前,國公府娘家便已得了圣眷,家里兄弟旁支什么的,大都填了趙黨空出來的位置。

    六部三司,除了內(nèi)閣實在缺資歷,能安置的都安置了,可謂是風光無兩。

    再接著,就是齊總兵凱旋的事了。

    提及這位功勛,司瀅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比如當初在死牢里,要不是她夫婿信誓旦旦能撈出齊總兵,皇帝未必肯給翻案的機會。

    救他,便是救齊總兵,而救齊總兵,是為社稷,亦為帝王功名。

    便如這回大捷,于民萬利,于君來說,更是一樁流芳百世的功績。

    “倘使陛下舍得,這回齊府就是得個爵位,也不為過。”楊斯年忖道。

    謝枝山執(zhí)壺給大舅哥添酒,和聲道:“陛下素來謹慎,授爵這等大事需行祭禮,瑣事諸多且必然有人攔阻,屆時各路奏疏言事……陛下此刻正忙,不一定分得出那份心。”

    他兩個聊這些,司瀅和織兒出去看菜色,再被府里管事的請去瞧了一趟回禮。

    都是舍得錢的人家,兩車來兩車回,只是在滿擺的回禮當中,司瀅發(fā)現(xiàn)了一頂虎頭帽。

    問了問,得知是哥哥特別吩咐的。

    摸著那帽子上兩只炯炯的大眼睛,司瀅忽然感覺到了壓力。有些話大家雖然不吊在嘴邊常說,但很明顯,個個都盼著她快些有喜信。

    放下帽子重新回到飯廳,正好聽見男人們聊起福船的事。

    也這么久了,案子半新不舊。本來按皇帝的意思,漏水或是工部官吏檢修不當,走水,卻許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這么個猜測持續(xù)了不短的時日,幾下里卻遲遲尋不到線索,便在皇帝也覺得自己許是太過多疑時,大理寺那頭,卻好像查出了一些眉目。

    說到這里時,楊斯年多看了一眼謝枝山。

    眼神倒也尋常,不似探究,可為這一眼,不知怎地,司瀅心頭驟然跳將起來,總感覺有哪里不對。

    等拜別哥哥往謝府回,馬車里頭,司瀅正想問一問謝枝山,奈何她這夫婿喝得有些多,上車就闔眼休憩。

    再一想臨離開時,自己哥哥那幅走路拌蒜的模樣,她皺眉點了點謝枝山:“好好的,你們郎舅兩個拼什么酒?好險是都不用去衙門,不然個頂個的出丑。”

    “女婿到丈人家回門,不喝醉不像話,這不是你們中州的老禮么?”謝枝山笨著舌頭解釋一通,腦袋歪到她下巴處,低低笑起來:“娘子好香?!?/br>
    “你好熏人?!彼緸]嫌棄地躲開些,拿帕子在茶水里滾過一道,替他擦了擦臉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