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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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渙弱,拿捏著恰到好處的病氣。 司瀅嗯了一聲,反手托住他的肩,把他移回軟枕,接著起身。 謝枝山不放手:“你要走?” “不走,”司瀅看他:“我去問問大夫什么時候來。” 僵持兩息,謝枝山還是松手了:“不走就好,我等著你?!?/br> 話里一股子執(zhí)拗,不死不休似的。司瀅往外喊苗九,說大夫再不來,她就上府門口等去了。 也就這么巧,話剛撂,時川就帶著大夫進來了。 大夫放下藥箱來切脈,問過癥侯,說稍微有些犯敏癥,加上吹了風的緣故,才會虛弱成這樣。 忙活半晌,開了兩劑藥讓換著吃,吃完如果緩和些,也就不打緊了。 司瀅把大夫送到門口,略站了站,回過身。 謝枝山偎在軟枕上,面容擦著點光,云嬌雨怯,像人世間的妖,更像只差一點就要鳥呼了似的。 這體態(tài)當真有些熟悉,與他醉酒那夜,起碼三分相似。 手里要有一團帕子,估計得上牙去咬了。 二人遙遙相望,司瀅往回走,才幾步時腿彎一曲,險些摔到地上。 她抓住桌子的邊角穩(wěn)停身形,而余光,則留意到謝枝山方才的舉動。 騰地便坐起來,又立馬躺了回去……反應那樣快,腰板那樣硬,哪里像病了? “沒摔著罷?”謝枝山斜斜地靠著,朝她意思意思地伸了伸手。 司瀅搖搖頭:“沒事?!?/br> 她拍了拍裙片,不動聲色地走近過去,替他換過頭上的巾子,順帶擦了把汗。 他看起來很享受,視線婉轉地追著她,任她擺弄。 藥來得很快,苗九直接送到司瀅手上:“麻煩表姑娘了?!?/br> 司瀅轉遞謝枝山,謝枝山皺眉說燙,又壓住胸口看她:“你喂我。” 那頭,苗九已經(jīng)溜到門口,甚至帶了帶門。 司瀅忖了忖,重新坐上床頭,舀起一勺藥吹了吹,喂過去。 果不其然,這樣矯情的人方喝一口就說苦,還問她:“你的蜜餞呢?” “沒有,就這么喝?!?/br> 一句懟得謝枝山愕然,可很快又見她溫柔地笑了笑:“良藥苦口,好得快,要是添了別的落肚,就怕會影響藥性?!?/br> 在謝枝山的目光中,司瀅聲音軟下來,微紅起眼看著他:“表兄病了,我心里難受,只想表兄快些好,才不給表兄找蜜餞……難道表兄連這點苦都受不住么?” 多么熨貼的話,說得謝枝山感覺自己當真暈乎起來,他揪住被單:“怎么會?這藥算不上苦,我平時也不吃蜜餞……” 顛三倒四,想到什么說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司瀅牽唇一笑,笑里能掐得出蜜來。 說罷,她抬手喂藥,一勺又一勺,極為耐心。 可不到三口,謝枝山就后悔了。 換作平時,有藥他幾口就會灌掉,別說蜜餞,連勺子都不用??蛇@回經(jīng)她的手,他才知道,原來藥可以難咽到這種地步。 她很細致,生怕他燙到,一口口給他吹,吹涼了才喂過去。 美人朱唇,香氣遞到藥里,能殺心頭的癢。 可這么著剛開始是享受,到后頭,就是活受罪了。 一勺勺越來越慢,眼看著碗里都沒什么熱氣了,她還要在嘴下耽擱,誘惑地吹上幾口,才舍得喂給他。 且這藥不止苦,還有酸和咸的味道。這樣慢吞吞地,那豐富的怪味就在舌腔久久逗留,掖鼻子都趕不走,讓人想打顫。 一碗藥,給謝枝山喝出一缸的感覺,他烏眉灶眼,臟腑胃壁痙攣,感覺自己骨頭縫里都散著nongnong的藥味。 好不容易喝完,他倒在枕頭上,看她還在刮碗底,簡直生無可戀。 幸好祖宗保佑,這位姑奶奶還算有點良心,沒有試圖把最后一滴也灌給他。 “我想喝茶?!敝x枝山蔫著頭說。 司瀅放下藥碗,給他把茶給端過來,照例親手喂的。 喂完,掏出帕子給他擦嘴。 謝枝山捉住她:“你怎么還不答我的話?” “什么?”司瀅問。 謝枝山歪了歪頭,臉上皮膚蹭過她的手背:“別去相看,外頭男人有什么好的?你看看我,多看看我?!?/br> 司瀅不錯眼地看著他,不看眼,只看唇。 他的唇很好看,唇峰明顯,唇角微微翹起,有精致的弧度。因為剛剛喝了茶,沾著些水漬,又顯豐潤。 她還記得頭一回見他的樣子,即便身處囹圄,也自有一股莊正的清氣?,F(xiàn)在雖也有世家公子的富雅之態(tài),但人卻積黏起來。 朱唇粉面,羞羞答答,像剛出閣的新媳婦,要了還要。 要擱以前,是能驚脫她下巴的。 司瀅張開手指趴在他胸口,視線從他領下蜿蜒進去,呢喃喚他:“表兄……” 謝枝山心跳咚咚,驚喜得亂了方寸。 一場病能換來這樣對待,是他沒敢想的。 被那份纏綿的情愫cao縱著,謝枝山的耳根和后頸都酥了。情熱起來,彼此的喘息都急促得像在催命。 一寸寸地,她的臉朝他壓過來,氣息撲到面頰,輕飄飄的份量,卻炙到人的心坎里。 想克制,但行為卻更誠實。謝枝山心里念著不合規(guī)矩,然而做不得自己的主,只能默默嘆一句,都是命。 既然是命,有些事情提前溫習也不怕。這樣想著,謝枝山溫馴地閉上了眼。 只他才把自己往前送了送,唇前的那道氣息卻陡然拐到他耳邊,接著就是一聲篤定的問:“你裝病,對不對?” 作者有話說: 嬌:不,我是真的有點病,不信你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一一:1瓶 蘇打:1瓶 清桐:1瓶 1234567:1瓶 祭禾:36瓶 阿花:1瓶 第三十九章 不男不女 -------- 聲音不高, 卻在謝枝山耳邊刮起巨大聲浪。 驚喜變作驚嚇,謝枝的手本來都猶豫著要抽衣帶了,霎時七竅嚇沒了六竅。 他睜開眼,與司瀅對望。 司瀅定定地盯著他:“大晚上裝神弄鬼, 真是為難表兄了?!?/br> 把話說這么實, 謝枝山眉眼上的那層桃色被嚇退, 半推半拒的曖昧也破掉,不知自己怎么現(xiàn)的形。 司瀅的手離開他身前,自床頭站起來:“捉弄我, 就那么有意思?” 女人恁地無情,方才還抱著他紅了眼, 轉瞬就瞪得他肝兒顫。 謝枝山本以為是要對他霸王硬上弓,哪知來了場興師問罪,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心頭好一陣亂:“我無心捉弄你, 確實我身子也不大舒服, 我……” 說一通,見司瀅無情無緒, 謝枝山撐著迎枕起身:“你別氣,先坐下,咱們好好聊一聊?!?/br> 司瀅不肯坐:“既表兄無有不適,我該走了?!?/br> 方才還眉眼勾纏,這下說走就要走,謝枝山再顧不得許多,起床要去牽她,卻被她輕巧避開。 司瀅微微蹲身:“多靠表兄幫扶, 我才能入這府里, 才能有個好身份, 不被人看低了去……今時今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表兄給的。” 謝枝山慢慢皺起眉來:“說這些做什么?那都是你應得的?!?/br> 發(fā)現(xiàn)她在回避他的話,復又問她:“好好的,你怎么了?” 司瀅閉著眼吸了口氣,緩緩說:“表兄是極好的人,在我心間,你是恩人,是菩薩一樣的存在。至于旁的,我不敢妄想了?!?/br> 謝枝山嗆了下:“你拿我當什么?菩薩?” 菩薩三十二相,卻并無男女之分,她這意思是……他在她心里不男不女? 司瀅沒說話,落在謝枝山眼里,這就是默認。 謝枝山臉上紅白交錯,實在難以接受:“除了這個,再沒別的?” 他郁塞不已:“那如果,我妄想你呢?” 房內(nèi)靜著,藥香混著熏香在屋里盤縈,直欞窗外的簾子幾動,篩進一條條的月光。 短暫僵持后,司瀅細聲說:“想過頭,大概就不想了?!?/br> 時辰不早,她打算回蕉月苑,便向謝枝山有禮地欠了欠身:“表兄留步。夜寒露重,你衣料單薄,好生養(yǎng)著吧,不用送我?!?/br> 仿佛被菩薩的金光給鎮(zhèn)住,謝枝山泥胎似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纖細的身影走出陶生居。 腳下生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司瀅就回到了蕉月院。 織兒撓心撓肺跟了一路,等回到房里,伺候著司瀅換寢衣時,終于再捺不住,問怎么回事。 按她的想法,興許是謝枝山?jīng)]忍住,有什么出格舉動唐突了司瀅,才給她嚇了回來。 司瀅搖頭:“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的疏漏。這兩天魔怔了,有些事,想得太淺。” 比如,她忘了他的身份。 好比那位袁小郎說的,他是天子近臣,是國之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