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懦弱童養(yǎng)媳后(種田)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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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青懈怠的精神逐漸蘇醒,她轉(zhuǎn)過身來,靜靜審視祁望的表情。 祁望在她看來的一瞬間,就立馬跳開了視線。 他神情局促,目光躲閃,身子僵硬,有一種落荒而逃的狼狽。 而在被子底下,兩人的手還在虛虛地握著。 顧青青微微使力,打算分開。 然而下一秒,祁望卻仿佛失了理智,手指突然收力,緊緊地嵌入顧青青的指節(jié)之中,兩人十指相扣。 顧青青有些錯愕地抬頭。 祁望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回應(yīng)她的注視,他點墨般的眸好似藏了很多情緒,炙熱的、專注的、膽怯的…… 顧青青看不太懂,只感覺他此刻像是發(fā)了高燒,因為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是guntang的。 兩人誰都沒說話,沉默的對視過后,祁望首先垂下了眼瞼。 他的目光落在顧青青的唇瓣上,然后慢慢靠近。 或許是鬼迷心竅,亦或是天氣太冷,而她醉得太過厲害,當(dāng)祁望哆嗦著湊過來時,她并未推開。 長夜漫漫,大雪下了一整晚,然而兩人誰都沒發(fā)現(xiàn)。 * 時光來去匆匆,轉(zhuǎn)眼間,五年過去了。 祁望通過散館考試后,便被授予翰林院編修。隨后奉命前往永泉鄉(xiāng),擔(dān)任鄉(xiāng)試考官。此番監(jiān)考,他上書揭發(fā)了數(shù)起舞弊案,范圍波及甚廣,引得天子震怒。 待此案了結(jié)后,他恪盡職守立下大功,升任翰林院侍讀。 之后在御書房效力時,文才顯露,處事又慎重,深得天子器重,特授為御史,為皇帝耳目風(fēng)紀(jì)之臣。同時兼任左諭德,掌東宮輔導(dǎo)皇太子。 祁望在官場上風(fēng)頭一時無兩,難免遭人妒恨。 只是因他做事公正嚴(yán)明,私下又頗為圓滑,難挑出錯處來,只得在其他方面做些文章。 當(dāng)今圣上最恨的便是那貪官污吏,于是很快,彈劾祁望的折子就被送到了御前。 原來祁望自入朝為官以后,住的便是豪門貴宅,吃穿用度也皆是上品,可按理來說,他的俸祿根本支撐不了他的花銷。 如若不是貪贓納賄,這銀兩又是從何而來? 圣上知道此事后,果然下令徹查。 然而這一查才知道,祁大人平日的衣食住行,其所有支出皆由夫人顧氏包攬。 而京都現(xiàn)如今最時興熱鬧的布莊、酒樓、茶館等,都是顧氏名下的產(chǎn)業(yè)。 她建造的工坊更是遍布整個大慶,就連圣上都有所耳聞。 去年南邊鬧雪災(zāi),當(dāng)?shù)匾患夜し徊粌H捐錢捐物,還第一時間收留了不少災(zāi)民,前去賑災(zāi)的欽差大臣曾特意上書提起過。 只是誰都不知道工坊背后的神秘東家,會是祁望的夫人顧氏。 圣上對這位奇女子的經(jīng)歷感到萬分好奇,原想見一面,然而她已經(jīng)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了京都,只能等來日再尋個機(jī)會好好封賞。 至于祁望,他顯然是無辜的。 圣上為了安撫,賞賜給他不少金貴物件,之后又重罰了那個彈劾祁望的大臣,這事便算是揭過了。 不過祁大人吃軟飯的事情,還是很快就傳入了坊間,成為京都一樁笑談。 圣上聽說后,又尋了個由頭,補(bǔ)償性地賞賜了不少東西。 祁望是不在意這些虛名的,軟飯他從小吃到大,早就習(xí)慣了。 他老老實實地謝了恩,便命人將這些東西和這個月的俸祿,一并收入庫房充作家用。 至于顧青青,前兩天倒是來了封信,說是已經(jīng)到了江南一帶。 這幾年,她的生意急速向外擴(kuò)張。但因交通不便,溝通不及時,工坊雖派了專人負(fù)責(zé),但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去年更是出現(xiàn)了好幾起工坊管事假公濟(jì)私的事情。 攤子鋪得太大,顧青青沒法將事情全部丟開手去。索性每年都會抽出時間來,到各地工坊轉(zhuǎn)上一圈,順便幫下面的管事緊緊皮。 這一去,通常沒有三五個月是回不來的。 果不其然,到了十二月,顧青青來信說已經(jīng)在返京的路上了。 祁望一直算著日子,估摸著她快要進(jìn)京了,每天下差了,先回家換下官服,再去渡頭上轉(zhuǎn)轉(zhuǎn)。 他和顧青青的女兒寧寧,還不到四歲,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這個消息,在家鬧了一上午,非要去渡口找娘。 祁望上朝去了,家里沒人能勸得動她。 安氏也沒想到,寧寧去年和她爹只去過一次渡口,那次還沒接到顧青青,中間隔了這么長時間,她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這孩子性格活潑好動,體力更好。在家的時候,每天都是好幾個丫鬟婆子時刻盯著,要是出門,去的還是繁忙熱鬧的渡口,需要的人手只會更多。 再者,昨天夜里還落了場雪,現(xiàn)在還在化,正是最冷的時候,實在不宜帶孩子出門。 安氏硬是沒點頭,只推說等祁望回來了,讓他帶她去,才勉強(qiáng)將她哄住。 等到祁望下值,安氏趕緊把這小祖宗送來。 祁望以前一進(jìn)家門,先得領(lǐng)著女兒出去走一圈,等她在外面玩累了,要抱了,夜里才會好好睡個覺。 若是輪到他沐休,那就得四處找新鮮地方給她玩,太近的還不行,她早就玩厭了。 祁望覺得女兒估計是想娘了,自己又好幾天都沒帶她出門了,心下一軟,便同意了。 命丫鬟給寧寧找了件最厚的斗篷,將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父女倆才一起乘車前往渡口。 渡口上人頭攢動,貨物上上下下,商人、腳夫你來我返,一片繁忙的景象。 馬車停在渡口外,祁望抱著寧寧下了車。 路邊全是賣吃食的小攤,燒餅、包子、面條等頂餓的食物。 這里人多,祁望怕女兒被撞到,所以一直抱在身上,沒讓她下地。 他身量高,長得又白,這幾年入朝為官,漸漸也養(yǎng)出了些清貴氣質(zhì),此時懷里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人群中格外顯眼。 寧寧還饞嘴,小手一點一點的,一會要吃這個,一會要吃那個。 祁望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兩人才繼續(xù)往里走。 祁望這幾日天天來碼頭,附近做買賣的小攤販都看他眼熟了,有路過的商人打聽這是哪家的公子。 旁邊一個小販住在城里,答道:“那是御史祁大人,他抱的是他女兒,天熱的時候,??匆娝е畠涸诤影哆吙椿裟?。” “御史?”客人嘖嘖稱奇:“這還真看不出!” 御史一職,要的是剛直不阿,嫉惡如仇,敢諫敢言。而剛剛那位大人,生得俊俏,舉止端方有禮,氣質(zhì)溫和,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zhì),都沒法把他和御史聯(lián)系在一起。 祁望可不知道背后的這些議論,他抱著寧寧進(jìn)入碼頭時,正好有大船靠岸,負(fù)責(zé)裝貨卸貨的腳夫們忙得熱火朝天。 祁望見不是自家的商船,便走遠(yuǎn)了一些,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寧寧的腦袋趴在祁望的肩上,小嘴不停,糖葫蘆的碎屑掉的四處都是,有些甚至都沾到了他的衣服上。 祁望卻渾不在意,只不住張望著往河面上看。 眼看好幾艘靠岸的大船都不是自家的商船,祁望也算不得失望。 等待是他最常做的事,他也從不會覺得難熬,因為他知道她總會回來。 不過他今天畢竟帶了女兒過來,天寒地凍的,不可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剛準(zhǔn)備打道回府,寧寧就突然興奮了起來:“爹,我看到娘了,她在那里!” 祁望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去,顧青青果然站在船首。 她人瘦了一點,穿著打扮依舊利落,顯得人英姿颯爽。尤其是不笑的時候,面上總是透著一股冷意,不過當(dāng)目光觸及岸上的兩人時,冰雪驟然消融。 寧寧激動得險些從祁望的懷里蹦了出來,瘋狂招手:“娘,我在這!” 顧青青的船還未靠岸,寧寧的手臂就早早張開了,這是要她抱的意思。 顧青青一落地,就連忙伸手接住直直往她懷里沖的女兒。 寧寧性格并不內(nèi)斂,表達(dá)愛意是大方且直接的,雖然好幾個月沒見,但對顧青青依舊親昵。撅起小嘴,在她的臉上大大親了一口,留下一大灘口水印,還附帶一些剛剛吃糖葫蘆剩下的糖絲。 對于女兒黏糊糊的愛意,顧青青有些承受不來,給了旁邊憋笑的祁望一個眼神。 祁望立馬掏帕子。 他一邊給人擦臉,一邊問道:“今天怎么沒坐大船回來?” “大船在上一個渡口耽誤了?!鳖櫱嗲嗟馈?/br> 祁望突然笑了,知道她這是怕他等。 兩人說話的這會工夫,天空突然飄起了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 顧青青趕緊給女兒把小兜帽戴上,祁望在一旁伸出雙手,下意識給顧青青擋了擋頭頂?shù)难┗?,然后發(fā)現(xiàn)這樣很傻。 一家三口著急忙慌地往馬車上趕。 寧寧似是覺得這樣好玩,她躲在娘的懷里,只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在漫天大雪中,她笑得咯咯響。 作者有話說: 讓各位久等了,故事就在這里停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