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無此人 [刑偵]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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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xiàn)在黃雨欣還在暗處。如果我們貿(mào)然攔下商博然……被戴上手銬前,他抽時間給黃發(fā)個消息的功夫還是有的。那么以后想要再抓黃雨欣,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 許辭也不多顧及什么,拉開擋光板背面的鏡子、深色粉底在自己面部上做起修飾。他道:“我聽出了你想和我合作的意思?!?/br> 祁臧注視著許辭的側(cè)臉,道:“我手下的失誤,就是我的失誤。查到商博然的動向,完全是你的功勞。我沒有權(quán)力要求你必須給我提供他的信息。 “你可以去見商博然、黃雨欣,去問你想要的信息。但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讓我隨時跟在你身后,并且同意帶上這個——” 側(cè)過頭,許辭看到了祁臧手里拿著一個隱形的耳麥?!叭绻阆嘈盼遥魃纤?。一旦你那邊有危險,我能及時趕到支援。” 見許辭沉默,祁臧補充道:“我能感覺到你在查一些事情。這回黃、商兩個人,是不是跟你想調(diào)查的某個組織有關(guān)?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去面對,是螳臂當車。” 祁臧說得確實不錯。 許辭懷疑黃雨欣已經(jīng)叛逃四色花,但也只是懷疑而已。 她痛恨四色花元素,痛恨四色花組織,并不一定意味著她已經(jīng)叛逃成功。她和商博然這次想逃到國外去,可能還會需要組織的幫助。 這次過去,許辭確實有可能再次正面遇上組織的人。 可是……可是如果戴上這個耳麥,這意味著他藏了八年的秘密,可能會徹底暴露在光下。 那結(jié)果會是如何呢? 有可能他還能跟之前一樣生活。 有可能,他不被任何人相信,從此活在牢籠里。 還有可能,就算他僥幸證明了自己的無罪,他再也無法回到清豐集團繼續(xù)他想做的事情。 這意味著,他辛苦多年的努力、心血,他付出所有、拋下了正常人生應該擁有的一切去取得的那點微小進展,全都會付之一炬。 他再也沒有第二個八年可以重新開始。 “祁臧,這個耳麥,它的背后……” “它的背后只有我。” 許辭幾乎怔住了。 他抬眸看向祁臧,似乎想求個確認似的?!澳阏f什么?” “我說它的背后只有我。你和任何人、有任何對話,只有我能聽見。你能相信我嗎?” 許辭沉默,祁臧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現(xiàn)在的例子就相當于……你是我的線人。你掌握了犯罪分子的動向,我要靠你去抓到他們。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有責任維護你的隱私,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你的秘密,包括其余警察?!?/br> 許辭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個似有還無的笑意?!班牛绻沁@樣,你倒不算違背原則?!?/br> “當然沒有。你懷疑我們內(nèi)部有問題,相當于向我檢舉我的同僚。沒調(diào)查清楚之前,我有責任替你保守秘密,不向任何人透露關(guān)于你信息。 “我能夠保護你,并且向你承諾,沒有人能在手里對我的犯人做手腳。不管那個人是誰。問題就在于…… “你肯相信我嗎?” 你肯相信我嗎。 許辭在心里重復了一下這句話,想的是——如果你從你的同僚里聽說了我的那些舊事,你會相信我嗎? 你會相信那個跟你生活了四年的大學室友干干凈凈、毫無問題嗎? 可他明明不跟任何人來往,性格也那樣沉郁別扭,他明明就像是藏著最可怕、最陰暗秘密的那種人。 即便你相信大學里的那個室友,時隔八年未見,你會信他還是記憶里的那個人嗎?還是說,你會懷疑關(guān)于他的一切美好,其實全都是你的想象而已。你會不會懷疑,你被他騙了,也被自己的想象騙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許辭垂著眼眸不動。祁臧維持著遞出耳麥的姿勢,也沒有動。 直到整整十分鐘過去,許辭總算伸出手,握住了那只耳麥。 祁臧緊繃的肩膀頓時松開,片刻后又緊繃起來。他長長呼出一口氣,皺眉看向許辭?!靶 ?/br> 許辭打斷他的話,問:“知道商博然在農(nóng)貿(mào)市場做的事,我只能推測,他可能是和黃雨欣約好了想一起出逃,所以想跟過去問黃一些事情??赡闶窃趺创_定的?黃雨欣那邊出了什么狀況嗎?” 祁臧把黃雨欣工作室的人都在古鎮(zhèn)的事情告訴了許辭。 “周五她聲稱在臨海老家,周六又出現(xiàn)在了古鎮(zhèn)……擺明了問題最大,基本就是兇手,跑不了。我們隊的衛(wèi)凡去古鎮(zhèn)接她們,接上了五個人往錦寧市回。半道他瞧那五個姑娘長得都有相似之處,留了個心眼,問了很多黃雨欣的私人問題。那五人一個都答不上來。他就懷疑,有人頂替了黃雨欣回市局接受問詢。 “收到他這消息的時候,我正在往你這里趕。橫豎他返回古鎮(zhèn)找黃雨欣也來不及了,再者,那古鎮(zhèn)歸屬云海省最落后的縣城管轄,那邊道路的監(jiān)控并不嚴密……想找黃雨欣,我干脆從商博然這里下手。所以…… “所以你做好決定了嗎?” 聽到最后,許辭倒是笑了。 他總算重新抬起眼看向祁臧,然后緩緩開口:“其實對我來說,最關(guān)鍵的不是我信不信你,而是你信不信我。但凡你有一絲懷疑,就可能把我徹底打落至萬劫不復的境地。 “祁臧,如果黃雨欣真的是那個組織的,而那個組織對她有接應的話……他們遠比你想象中要來得狡猾。我希望,到時候無論發(fā)生什么,無論你聽到、看到什么,你都要遵守你的諾言,相信我。” · 時間回到此時此刻。 濟水島位于淮海省內(nèi),是一個頗為貧窮的臨海小島。 與它相鄰的島嶼還有很多,一個比一個火熱,要么深受文藝青年的喜愛、要么有非常美味的海鮮排擋…… 只有濟水島兩不沾,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問題,旅游開發(fā)就是起不來,飯店接連倒閉,只剩寥寥數(shù)個,民宿也只剩下兩間,連漁船都不走這里,偶爾有貨輪在碼頭停崗而已。 距離雪麗民宿不遠外還有家爛尾樓,大概是某個有錢人不信邪,想在這里開發(fā)酒店,施工階段居然就出了問題,那樓爛尾了好幾年都沒人管。 30分鐘前,在跟著許辭來到附近縣城后,祁臧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當?shù)毓簿?,在確認商博然進入濟水島麗花旅舍后,他得到了附近派出所的支援,對濟水島的相關(guān)情況有了一個較全面的了解,包括這個爛尾樓的始末。 這會兒祁臧坐在車里,和李正正、柏姝薇等參與了辦案的人守在濟水島外,并沒有進去。他擔心黃雨欣有防備,提前調(diào)研過他們的信息,進而察覺到異樣。 祁臧派了幾個對黃雨欣來說絕對眼生的警員去到爛尾樓,他們其中有人扮作了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有人扮作了秘書,還有人做包工頭打扮,一行人裝作了來爛尾樓考察、商量后續(xù)處置辦法的人員。 坐在駕駛座上,祁臧在聽到黃雨欣居然堂而皇之找上門的時候已經(jīng)凝了神,下意識就一個抬手把耳機扣得更緊。 “我認識你。你叫許辭。對么?” 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祁臧差點把耳機捏碎,緊接著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一直堅定不移地認為謝橋就是許辭。 可許辭一直在回避,dna在告訴自己他們確實是兩個人,再者,沒有其余任何人能佐證自己的看法…… 有的時候祁臧也會忽然陷入恍然的局面。 他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思念太重以至于犯了傻、發(fā)了癡,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錯覺,都是一場幻夢,甚至從十二年前大一開始,許辭這個人就從來沒有存在過。 總算,現(xiàn)在他從另一個人的口里,聽到了“許辭”這兩個字。 祁臧握著耳機,幾乎動彈不得。 在他前方不遠外,浪潮奔涌著上岸、再卷著砂礫遠去。他的心緒仿佛隨著之來來回回、翻涌不休。 直到耳機里傳來許辭的一聲“你怎么認出我的”之后,時間仿佛驟然靜止,祁臧那顆跳動不安心臟仿佛懸停在了半空中。 他感到自己幾乎忘記了呼吸,胸口沉悶得不知如何是好,與此同時全身都出了汗,仿佛溫度驟然拔高,熱得他肌膚都在發(fā)燙。 “老大你怎么了?” 一旁,李正正察覺到祁臧的異樣,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背脊。 那一掌總算像是幫祁臧把胸口憋著的一口氣拍出去了,他這才恢復知覺,重新懂得呼吸。 迅速回過神,他深呼吸了幾口氣,把所有不合時宜的情緒全都壓下去—— 他必須回神,他要負責許辭的安危,還要抓那兩個犯罪嫌疑人。 · 雪麗民宿,203號房間內(nèi)。 家具都是原木色的,略顯簡陋,窗戶外就是大海,倒是頗有一番情調(diào)。 小島荒涼,民宿簡陋。血鶯的到來卻似乎讓這些原本枯燥的風景全都鮮活了起來。 在血鶯的面前,許辭依然把自己往丑了化,像打不到魚、被迫出來四處逛逛試圖打零工的漁民。 聽到許辭的問題,血鶯歪著腦袋一笑,然后道:“首先,我是一個頗為優(yōu)秀的化妝師,也是一名有些許水平、眼力非常好的畫手,我能透過你這些裝扮看出你本來的面貌。同理,僅看你一眼,我就能還原出你整容前的樣子。 “你放心,組織的其他人可沒這個眼力。那幫大老粗懂什么?也就是山櫻他……不過他沒有這樣的眼力。你真的可以放心。” 又上下仔細打量了許辭一眼,血鶯笑道:“你的五官、臉型,全都長得太好了,這是天然的優(yōu)渥。我猜,你也許曾嘗試說服整容醫(yī)生把你往丑里整??伤麄冏罱K沒有??吹侥敲赐昝赖囊粡埬?,誰舍得破壞?任何一個經(jīng)受過美學熏陶的整容師都下不去手。 “看得出為你整容的醫(yī)生技藝非常精湛。他盡可能保留了你五官的美感,可又讓你看上去完全與從前長得不同……這不容易。他是哪里的醫(yī)生,可以介紹給我嗎?” “可以?!痹S辭道,“他在美國芝加哥。” 血鶯像是被許辭正兒八經(jīng)的回話逗笑了。 然后她撫了一下頭發(fā)。這個動作她做起來毫不做作,只顯得風情萬種。“我來這家民宿的時候跟老板說,我前男友在跟蹤我,他如果找到我,會打死我,就請他把監(jiān)控畫面通過云平臺實時分享給我了。于是我就從畫面里看到了你……但我想,你來這里,也是為了找我的。對么?” “你們在跟警察賭時間差。但你不敢保證商博然一定擺脫了警察,所以在這里觀察?!?/br> 許辭看向她,“可按你剛才的說法,你不認為我是警方的人?!?/br> 血鶯咬了下嘴唇,做了個思考的姿勢,然后道:“嘖……準確的說法是,我不認為許辭是警方的人。但你現(xiàn)在的身份又不是許辭。也許你跟警方合作呢?那可說不準,對么。 “否則,不靠警方的幫助……你是怎么找過來的?你既然出現(xiàn)了,我只能認為警方也跟來了,并且就埋伏在附近。” “你為什么會知道我?”許辭問她。 “我看過你的照片呀。”血鶯的語氣里加了些贊嘆,“要不說我們這種長得漂亮的人有優(yōu)勢,輕易不會死呢。當時收到你們幾個警察來緬甸,試圖抓老k的消息后,我們拿到了你們照片、姓名、履歷……看見你照片的時候,大家都被你吸引了?!?/br> 語氣里多了些調(diào)侃與狎昵,血鶯道,“你知道我們有涉足那方面的產(chǎn)業(yè)。大部分男客戶是喜歡女人的,可還有一部分喜歡漂亮男人。組織里的鐵哥也是這種人。他當時就跟老k申請,說不要殺你,他要留著你玩,等玩夠了再送給其他客戶…… “啊當然了,我們收到的資料里還特別說明了,你非常優(yōu)秀非常出色。那里面都把你夸上天了。所以我才來敢找你,認為你有本事帶我走?!?/br> 說這話的血鶯看不見小島外越野車里祁臧鐵青的臉色。 但她能看到許辭驟然變冷的眼神。 于是血鶯收起臉上的笑容,忽然正色道:“八年前,那場抓捕你的行動,我沒有參與。我并不知道你們后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結(jié)果。云海省省廳掌握了你是叛徒的證據(jù),你回不去了。一旦回去,等你的就是只有一扇天窗的囚牢。” 許辭:“那是你們的人偽造的證據(jù)。” “但你確實回不去了。此后再也沒人聽說過許辭這個警察,你現(xiàn)在這張改頭換面的臉,這兩件事就是讓我相信事實如此的鐵證?!?/br> 血鶯道,“剛才我提到那些舊事,并不是有意拿組織里曾有人意|yin你的事來侮辱你。我只是想讓你相信,我是四色花的人,級別還不低。 “想必你換了身份,騙到了警方,并找到辦法與他們合作,才能察覺到我的身份、繼而趕過來,對么?你一定是想找四色花報仇,否則不會冒著風險來找我。我有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可以幫我逃離。” 話到這里,血鶯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浮現(xiàn)出了又恨又怒、還夾著一些悲傷的神情。 “9歲那年,爸媽說帶我和哥哥去泰國玩,卻把我丟棄在了那里……我怎么喊,他們都不回應。他們這么做,僅僅是因為迷信。有個所謂的大師告訴他們,我會克死我哥哥。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