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精心堆砌的男性魅力，在多莉面前全部失效了。

    從昨天到現(xiàn)在，她看也沒看一眼他精美昂貴的手工表，也沒有詢問他有過多少情人——這很不正常。女人都喜歡從男人口中套出歷任情人的相貌特征，然后大加貶低；他對這種事已經(jīng)輕車熟路，有時甚至?xí)室饩幵鞄讉€舉止粗鄙的女郎，使她們哈哈大笑。多莉卻一次也沒有問過。

    喬森感到心慌，手心發(fā)汗。他突然意識到，多莉可能對他完全不感興趣，但這怎么可能？她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雛嗎？

    不對，假如多莉真的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雛，怎么可能如此嫻熟地玩弄手.槍？

    他看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xué)，據(jù)說，槍、刀、劍、炮、火箭、棍棒以及其他充滿破壞性的工具都象征著男性力量；只有男性才會如此迷戀侵略與暴力。尤其是刀，再沒有比刀更能象征男性力量的工具了。1多莉?qū)屝的敲词煜?，說明她十分迷戀男性力量。這樣的女人肯定不是處女了。

    一些女權(quán)主義者認為，女人像男人一樣抽煙，是打破性別禁忌的表現(xiàn)，是女性在男權(quán)社會爭取平等地位的必需品；在喬森看來，女人像男人一樣抽煙，像男人一樣癡迷刀、槍、劍、棍棒，只不過是因為她們崇拜男性的力量與地位罷了。

    他并不是信口開河。他曾經(jīng)有過一個女友，她是如此漂亮，象牙般潔白光滑的皮膚，柔軟的面頰，憂郁的長睫毛，涂得紅艷艷的嘴唇；追她的人可以把一節(jié)二等車廂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但她并不喜歡那些把她奉為女神的人，反而對他迷戀不已。

    他至今記得他們的一次爭吵，他抓著她的頭發(fā)，狠狠地撞向墻壁。她被撞得頭暈?zāi)垦?，前額迅速腫起一個鼓包。換作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該忍受不了這樣的羞辱與毆打，更何況她還是個備受追捧的小女神。

    但當(dāng)時，她就像是完全臣服于他強勢的男性力量一般，卑微地哽咽說：“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會再和他說話了。你不要生氣了，求求你，不要生氣了?！?/br>
    她被他打成這樣，卻仍在懇求他不要生氣。

    從那時起，他就確定，女人的體內(nèi)是有一股奴性的。

    盡管時代在進步，屬于女性的桎梏在被一層層剝離；可奴性就像變異的病毒似的始終蟄伏在她們體內(nèi)，使她們渴望被奴役，被控制，像牢獄里的囚犯一樣被囚禁。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他找專人定制了一副金屬手銬，把她禁錮在別墅的地下室里。他告訴她，他這么做是因為愛她。她相信了?；璋禑o陽光的空間腐蝕了她的理智，毫無社交的生活剝奪了她的自信和獨立；她在他用愛編織的謊言里，徹底變成了一只搖尾乞憐的小母狗。很久以前，他為了追求她，就差跪在地上引起她的注意；但當(dāng)時，他冷漠地看她一眼，都能讓她感激地流下眼淚。

    半年后，他玩膩了，跟她分手了。她瘋狂地給他寫了一百多封求和信，全被他拒收了。

    他不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樣，甚至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也許活著，也許死了。她是死是活，他都不在乎。當(dāng)一個女人被他徹底使用過以后，就失去了被他關(guān)注的價值。

    之后，他用同樣的辦法，又玩弄了十多個女人。在他精心設(shè)計的攻勢之下，她們根本無力反抗，很快就拜倒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邊，直到被他丟垃圾似的拋棄，都不明白個中緣由。

    他像收集煙盒一樣，收集這些女人脆弱的貞cao和純真的心靈。最快的一次，他只用了一天，就讓一個女人跪倒在他的腳邊，心甘情愿成為愛情的奴隸。

    他的胃口被養(yǎng)得越發(fā)刁鉆，癖好也變得越發(fā)古怪，欲望更是像冒著毒氣的巖漿一樣，滋滋地腐蝕著那些懵懂無知的女孩。

    他覺得自己徹底掌控了收服女人的秘訣——不然為什么，他將點著的香煙摁在她們鎖骨上時，她們反而露出享受和癡迷的神態(tài)？

    他的秘訣在多莉這里失靈了。

    喬森不明白多莉在想什么。難道她不渴望強大的男性力量嗎？難道她不希望被一個英俊富有的男人占有嗎？難道她不想成為某個強壯有力的男人的附屬品嗎？

    還是說，她已經(jīng)體會過這種感覺了——是了，她肯定體會過了。她絕對是一個被人使用過的蕩.婦。

    他不喜歡不潔凈的女人。按理說，這種時候他其實該轉(zhuǎn)身離開，尋覓下一個獵物；強烈的男性自尊卻驅(qū)使他留下來，繼續(xù)征服多莉。

    他無法容忍一個女人對他的身家、力量和魅力視而不見，更何況多莉還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一個粗俗、墮落、骯臟的蕩.婦，一匹被男人騎過的白色母馬，她根本沒資格得到他的青睞。

    這時，多莉忽然收起槍，把它插進大衣的內(nèi)袋里（上帝，她和他約會的時候，身上一直帶著把槍？），轉(zhuǎn)身打算離開。

    機不可失，他立刻走上前，攥住她的手腕，用勁把她拖到了靶場走廊的露臺上。他走進移動靶場之前，就注意到了這個小露臺。這里不會有人經(jīng)過，他能對她做任何事。

    “你想干什么？”

    出乎他意料的是，多莉一點不慌亂，反而不急不緩地問道。

    他想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他訓(xùn)斥不聽話的女友時，經(jīng)常扇她們巴掌，抓住她們的頭發(fā)，狠狠撞向堅固的石墻，像教訓(xùn)不聽話的寵物似的；或是不允許她們出門，讓她們待在黑暗的地下室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但多莉并不是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寵物，更沒有犯錯和不聽話。

    喬森自以為不是暴力狂，他打人從不是為了打人，而是為了展示自己的男性力量。

    然而，他不是暴力狂，多莉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暴力狂。

    她等了幾秒鐘，沒能等到喬森的回答，不由有些煩躁。這兩天她都過得不太順——昨晚上，她以為喬森是個資質(zhì)不錯的獵物，饒有興趣地和他調(diào)了一會兒情，第二天卻發(fā)現(xiàn)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她又生氣又郁悶，怒沖沖地跑到射擊俱樂部發(fā)xiele一通，沒想到這蠢貨也追到了這里。

    他使勁把她拖到了俱樂部的露臺上。她來了點兒興趣，以為他要做出一些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情；誰知，他支吾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愚蠢，無聊，怯懦。

    多莉皺皺眉，猛地掙開了他的鉗制（力氣令他吃了一驚），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口中熄滅的香煙，朝他噴出一口煙霧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冷冰冰地問道。

    喬森想了想，決定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來。

    他語氣溫和地問道：“我想知道，你剛剛為什么離開？我做錯什么了嗎？我真的很欣賞你，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也可以有這么精準的槍法。親愛的，我已經(jīng)對你產(chǎn)生好奇心了。你知道，好奇就是愛情的開始。我現(xiàn)在暫時離不開你了。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你要我下跪，我就下跪?？偠灾灰x開我，好嗎？”

    “我也覺得好奇就是愛情的開始，”多莉微笑著抽了一口煙，“可惜，我無法對蠢貨產(chǎn)生好奇?！?/br>
    喬森溫和的表情快要維持不住。

    多莉咬著香煙，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露臺外走去。

    喬森望著她洋娃娃般飽滿的額頭，嬌嫩紅潤的面頰，光彩煥發(fā)的金色鬈發(fā)；在他復(fù)雜且豐富的情史中，再沒有一個女孩比多莉的外表更加純潔了，可她卻是一個表里不一、撒謊成性的小蕩.婦。她肯定有過很多男人，只有墮落的妖婦才會對男人的情話滿不在乎，因為她們聽多了，聽膩了，聽煩了。

    狂亂的雜念在他的心頭瘋長。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尊心為什么如此脆弱，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沒有回應(yīng)他的情話，就感到了火辣辣的恥辱。他一邊厭惡憎恨多莉，覺得她是個下賤的娼.婦，遠不如他從前的情人純潔；一邊迷失在她神秘的魅力里，迫不及待地想要馴服她。

    他覺得自己的吻是無價之寶，從不肯輕易地吻女人，只有當(dāng)女人焦急地哀求時，才會敷衍地吻一吻她們；但現(xiàn)在，除了強吻多莉，他竟想不出第二個強行接近她的辦法。

    他一把攥住多莉的手腕，把她拽回來，推到了墻上。

    他定定地看著她，單手壓著她的肩膀，確保她不能動彈，拿走了她口中的香煙，然后低下頭，準備吻上她的雙唇。

    她的身體似乎在發(fā)抖。這個可惡的小蕩.婦終于知道害怕了？他輕蔑而憐惜地想，她其實不必這么害怕，他是一個地道的紳士，在徹底得到她的身心之前，不會傷害她一分一毫。

    就在他吻上去的一剎那，他的下頜突然被一只柔軟的小手粗暴地掐住。

    多莉一邊掐著他的下顎，一邊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蕩人心魄的微笑。

    什么意思？

    她要主動吻他嗎？

    果然，女人體內(nèi)都是有奴性的。太過尊重她們，反而會讓她們眼里沒有你。他之前就是太好說話了，才會顯得那么被動，現(xiàn)在不過是稍微展示了強勢的一面，她就開始主動示好了。

    他并不介意她粗暴地掐著他的下頜（雖然有點兒過于粗暴了，掐得他很痛）。女人總是喜歡做一些出格的事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他有一任情人就是這樣，拿著左輪手.槍抵住自己的太陽xue，懇求他不要離開，顫抖的手指卻始終扣不下扳機。他冷眼旁觀了片刻，確定她只是說說而已，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多莉盡管冷漠，有一身怪力（能輕而易舉地掙脫他的鉗制，粗暴地掐著他的下頜），像男人一樣把玩槍械；但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女人都是軟弱的，是天生的奴隸。

    想到這里，他剛要繼續(xù)展示男性強勢的一面；多莉突然重重地抓住他的頭發(fā)，狠狠地撞向墻壁。

    他曾無數(shù)次對情人做出這個動作，卻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樣對待。他想要掙扎，想要反抗，卻絕望地發(fā)現(xiàn)，純拼力氣根本拼不過多莉——她就像一頭吃飽喝足的野獸，力大無窮，毫不費力就把他撞得頭暈?zāi)垦！?/br>
    “砰——”

    他的眼睛開始冒金星，頭腦嗡嗡作響。

    “砰——”

    又是一下。

    這么撞了兩下后，她似乎覺得不夠過癮，掏出手.槍，手腕一轉(zhuǎn)，一槍托狠狠擊向他的后腦勺。

    這一下差點送他去見上帝。

    喬森跪倒在地，額頭磕到了露臺的欄桿，很痛，但他已經(jīng)感受不到痛了?；位斡朴频难灨凶屗q如待在一艘不停搖晃的小船上。蝌蚪似的黑影在他的眼前游來游去，天旋地轉(zhuǎn)，汗毛在他的胳膊上一根一根地立了起來。終于，他狼狽不堪地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多莉冷淡甜美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我說了，我對蠢貨不感興趣。”

    說完，她就離開了。

    他十分難堪地趴在地上，聽著她高跟鞋清脆的聲響。嗒，嗒。他還記得她走路時的風(fēng)韻，兩條腿嬌媚地夾得很緊，像一個緊張、純潔、令人著迷的小處女；誰能想到，這可愛的小處女竟是一頭生猛的野獸。

    他聽著聽著，眼皮一翻，暈死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的確是弗洛伊德的理論，出自《編劇心理學(xué)》[美]威廉·尹迪克著，但這理論已經(jīng)過時了。

    第5章 chapter 5

    喬森在醫(yī)院的病房里醒來。

    他的頭仍然裂開般劇痛，眼前發(fā)黑，閃爍著無數(shù)個發(fā)光的小白點。多莉的面孔還停留在他的腦海里，被那些亮晃晃的小白點環(huán)繞著。她漠然地睥睨著他，像在睥睨一團污水溝的垃圾。她為什么會用這種眼神看他？難道他在她面前真的一點兒魅力都沒有嗎？

    喬森忍著劇烈的頭痛，仔細地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冒犯了多莉?？伤雭硐肴ィ蚕氩怀鼍売?。他是那樣的彬彬有禮，談吐風(fēng)雅，只要是個女人，都會為他神魂顛倒；多莉卻比充滿怪癖的老處女還要古怪冷漠，對他的魅力不屑一顧。

    她的冷漠是假裝的嗎？

    有這個可能。

    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的神態(tài)舉止都相當(dāng)正常；她的力氣很大，可當(dāng)他有技巧地觸碰她小巧的臀部時，她只是故作無措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阻止他出格的行徑。

    既然她之前都沒有阻止他的親近，那今天為什么反應(yīng)如此強烈？他到底哪里冒犯了她？還是說，他其實壓根兒就沒有冒犯她，她冷不防變臉，只不過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深深地記住她。這狡黠的小蕩.婦！

    想到這里，喬森恨不得立馬出院，驅(qū)車前往多莉的公寓，揭穿她可惡卻惹人憐愛的小陰謀。不過，醫(yī)生告訴他，他必須住院觀察幾天，那個毆打他的壯漢（為了維護自己的臉面，喬森把多莉塑造成了一個黝黑、強健、體毛濃重的黑人男子；好心的女護士們紛紛朝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下手太狠了，貿(mào)然出院的話，不到晚上他就會惡心得想吐。

    喬森只好在醫(yī)院里多待了幾天。期間，他一直夢見多莉。不過，她并不是獨自出現(xiàn)，而是像透明的幽靈似的，重疊在那些被他傷害過的女孩身上。她時而用冰冷警醒的目光打量他，像在評估一件是否好用的商品；時而用癡迷狂熱的眼神仰望他，匍匐在他的腳邊，親吻他冷硬的鞋頭。

    那并不是真正的多莉，只是一個他結(jié)合過往女友的身影制造出來的復(fù)制品；因為他和真正的多莉接觸不多，這個多莉在他的腦海里甚至變成了黑發(fā)。這個復(fù)制品是如此粗制濫造，毫無個性，卻仍能令他心頭火熱、欲.火焚身。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馴服一匹又兇又野的烈馬更令人激動的事情了。

    出院后，喬森先回家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干凈、優(yōu)雅、挺括的西裝，開車前往多莉的公寓。中途，他停車買了一捧昂貴的玫瑰花，想好了贊美與討好多莉的說辭，可當(dāng)他敲響多莉的房門時，怎么也沒想到，前來開門的竟然是他的前女友，辛西婭。

    辛西婭也是一個嬌小嫵媚的金發(fā)女孩，圓眼睛，皮膚細膩雪白光潔；嘴唇和門牙都很大，卻大得俏麗，反而給她增添了幾分美貌。他其實很喜歡她那兩顆俏皮的大門牙，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卻從未夸獎過她的容貌，而是不停地暗示她長得像一只蟾蜍。

    在他不留余力的暗示下，她臉上活潑可愛的笑容消失了，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憂郁、無精打采，同時也越來越離不開他。

    在他用過的十多個女人中，辛西婭算不上特別，再加上她又瘦又小，那張嘴在某些特定的角度和光影下（暴烈的陽光、自下而上的仰視、毫無準備的抓拍）也確實像一只丑陋的蟾蜍；他對這段感情膩歪以后，就毫不猶豫地跟她分手了。

    辛西婭在他的面前鬧了幾次自殺后，見他毫無復(fù)合的意愿，就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他一直以為她嫁人或真的自殺了，沒想到在多莉的公寓里碰見了她。

    這究竟怎么回事？

    是了，他和辛西婭分開的時間并不長，她一定是打聽到了他的行蹤，看到了他和多莉在公園里約會，誤以為多莉是他的新女友，于是找到多莉，哭鬧了一番，想從多莉手上奪回他。

    這么想著，喬森不禁有些飄飄然。這兩個女人會如何爭奪他呢？吵架？打架？互相攀比或羞辱？

    他有幸見過一次兩個女人為了搶奪他而爭吵不休。那簡直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好的畫面，一首對他的男性魅力最高的贊歌。

    那兩個女人平時在他的面前講話一直細聲細氣的，從不高聲喧嘩，但她們發(fā)現(xiàn)自己都是他的女友時，卻突然化身為粗魯野蠻的雌性鬣狗，露出猩紅的牙齦，恨不得當(dāng)場把對方撕碎。

    她們完全沒想過，她們之所以都是他的女友，是因為他在有女友的情況下，又引誘了另一個無辜的女孩，而非她們擁有不道德的品性；而是一直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羞辱對方的五官與身材。

    老實說，在喬森看來，她們的五官與身材簡直無可挑剔；可在她們彼此嫉妒的審視下，其中一個白而豐滿的女郎就變成了一頭肥胖的母豬，另一個膚色黝黑的摩登女郎則淪落為低賤下流的吉卜賽妓.女。

    這只是爭吵的第一步。隨著爭吵越發(fā)激烈，豐滿女郎突然化身為十來個身強體壯的男子，暴風(fēng)雨般兇殘地凌.辱了黝黑女郎，并鐵口直斷她已經(jīng)患上了無藥可醫(yī)的梅.毒；黝黑女郎也不甘示弱，給豐滿女郎安排了一系列曲折離奇的身世，包括但不限于亂.倫、人畜甚至人鬼雜交。

    眼看兩個女郎抓住彼此的頭發(fā)，要扭打在一起，喬森終于面帶愁容（實則喜不自勝）地阻止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