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 第24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偏偏惦記、和前男友的死對頭閃婚、帝王意、因為窮,只能開報廢機甲、還我小魚干[星際]、玄學大佬的豪橫人生[重生]、清穿之四爺?shù)淖餮「x、壞女人、查無此人 [刑偵]
“我沒有家,沒有親人,身如浮萍,飄到哪里算哪里,我要跟著商隊去西疆。” 他說:“我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br> 這些都是假話,主要是他怕。 他怕他護送這個看上去要死的大將軍真的進了皇城,他的小命就沒了。 一路上李雙還算機靈,早就看出了除了刺客之外,還有搜捕他們的官兵,足可見并非一路刺客要大將軍的命。 而是君要臣死! 君要臣死臣怎能不死? 李雙自認沒有那么大的命,能夠摻和到這種事情里面,一直都在找機會跑,現(xiàn)在總算是有機會了。 他對陸孟說:“馬上要到皇城了,我祝你們一路順風。最近搜捕我們的人沒了,我打聽到了一點消息,看在我們一路扶持的份兒上,告訴你們?!?/br> “已經(jīng)有人在傳,據(jù)說消息是宮中傳出來的,太子造反,封北意大將軍為了阻止太子,在路上戰(zhàn)死了?!?/br> 陸孟手中攥著清創(chuàng)刀,幾乎要割傷她自己的手。 她瞪著眼睛道:“你這消息哪來的?” “是我……去逛窯子的時候,聽到一位軍爺和窯姐兒說的?!?/br> 李雙說:“反正你們好自為之,我走了!” 另一個軍醫(yī)喜財就在陸孟身邊,悄悄推了陸孟一下,示意陸孟不要再猶豫了。 他們兩個在察覺了李雙要走的時候,就決定合伙殺了他。 不能讓他走漏了消息,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可是陸孟現(xiàn)在手中沒有一丁點威脅買通李雙,讓他不開口的籌碼,那就只能是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陸孟和軍醫(yī)商量好了,用清創(chuàng)刀殺他,再費點力氣,連夜將他扔到山中。 他沒有家,沒有親人,他死了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 但是他說出了這個消息之后,陸孟卻拉住了和她密謀殺人的喜財手腕,對他搖頭。 親眼看著李雙離開。 門關(guān)上,陸孟對喜財說:“喜財,我們不用費力殺他了?!?/br> “為什么,難道太子妃相信了他說的話?” 陸孟點了點頭,神色復雜。 從搜捕他們的人開始變少,甚至徹底消失的時候,陸孟就已經(jīng)有了猜測。 太子造反,這陸孟已經(jīng)預想到了。 但是……皇帝竟然會放出消息說大將軍死了,陸孟想到了卻沒敢深想。 她總想著封北意駐守南疆那么多年,對延安帝也是忠心耿耿,戰(zhàn)功赫赫又并未曾達到功高震主的程度,他不至于寡恩至此。但陸孟現(xiàn)在知道了,她低估了掌權(quán)者的狠毒。 皇帝是手掌生殺予奪之人,皇帝不會出錯。 他說大將軍為阻止太子戰(zhàn)死,那就是戰(zhàn)“戰(zhàn)死”。 他們回到皇城有兩種結(jié)局,一種是打破這個謠言,一種就是“大將軍戰(zhàn)死”。 這有可能是個圈套,皇帝引出他們出現(xiàn)的圈套。 到這里已經(jīng)是九死一生的賭局了。 陸孟對身邊僅剩的喜財說:“消息應(yīng)該是真的,皇城之中很有可能有個等著我們要滅口的驚天陰謀。” “喜財,你……你回南疆吧?!?/br> 陸孟說:“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到底是生還是死,就……聽天由命?!?/br> 就算是知道皇城是個圈套,陸孟也一定要去。 因為封北意的狀況不能再耽擱了,陸孟這一路簡直瘦下了半個人去,封北意何嘗不是? 這普天之下,就只有一個太醫(yī)令,能夠配置出黑雀舌的解藥,能夠讓封北意的病情得到治愈。 否則他就只有腐爛而死這一條路。 封北意乃是鎮(zhèn)南大將軍,他一生最好的年華都在駐守邊關(guān),連唯一的老父親死,都沒能回皇城看一眼。 他保住了邊關(guān)百姓的安危,他這樣好的一個人,怎么能……怎么能腐爛而死?! 陸孟從沒有一刻覺得這個世界如此真實,如此殘酷。 她咬緊牙關(guān),簡直不能忍。 她從沒有這樣真情實感的去憎恨一個人,憎恨延安帝,憎恨他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要活活坑死封北意。 陸孟恨得牙癢,但是她不打算拉著別人和她一起送死。 所以她對同行的喜財說:“你回去吧,回去找我jiejie,她現(xiàn)在還是副將,肯定能夠讓你重新回到軍醫(yī)團隊?!?/br> 喜財聽了之后,卻是立刻反駁:“太子妃在說什么!太子妃可知長孫副將為何會派我與李雙隨行?” 陸孟搖頭。 喜財說:“李雙和我都沒有親人,我們都是在南疆茍且偷生,我和李雙都是長孫副將救過的人啊?!?/br> “李雙沒有良心,不代表我喜財沒有!” “且到皇城還有足足好幾座城鎮(zhèn)的距離,你一個女子,你獨自一個女子,要如何能夠平安入城?” “而且太子謀反,南疆沒人透露你的身份,皇城之中卻都認識太子妃吧?到時候太子妃一露面,將軍能不能活喜財不知道,但是太子妃必死無疑。” 陸孟眼淚滾落,看著喜財片刻,覺得大恩不能言謝,她直接對著喜財跪地。 “太子妃!” “不要叫我太子妃了,你站好,你當?shù)梦乙还??!?/br> 陸孟說:“若是到了皇城,我姐夫能夠平安脫險,那之后我再設(shè)法報你恩德?!?/br> “你沒家人,若我和姐夫僥幸不死,從今往后,將軍府就是你的家!” 陸孟端端正正跪地,給這位名叫喜財,在這本小說上沒有一個字,連炮灰都不算的軍醫(yī),行了她從未對任何人真心實意行的大禮。 “太子妃快起來!”喜財眼睛也都通紅,他對金錢或許真的沒有太大欲望,但是陸孟的承諾,也正戳在他心窩子上。 如果是家人…… 是家人那當然是萬死不辭! 陸孟被扶起來,抹了眼淚,把清創(chuàng)刀扔在桌子上,說:“你以后叫我陸孟就行。” “使不得使不得?!毕藏斔阑畈煌?,他對長孫纖云敬重非常,對封北意將軍更是,這兩人都捧在手心的心肝兒,他怎敢不敬。 陸孟最后說:“我在皇城當中有一些……朋友,他們都叫我二小姐,我行二,長姐是大姐,你便叫我二小姐吧?!?/br> 這次喜財才終于“哎”了一聲,道:“二小姐?!?/br> 陸孟強自鎮(zhèn)定下來,抹了眼淚說:“我們……其實也沒有完全到絕路,我們還有一種辦法,能夠最大程度地保障所有人的安全?!?/br> 陸孟和喜財商量了計劃,然后就馬不停蹄地趕往皇城方向。 他們晝夜行路,到了臨近皇城的城鎮(zhèn)的時候,僅僅用了兩天。 二月二十三從南疆出發(fā),他們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足走了二十天。 今天是三月十五,他們找了一間客棧落腳。 這一次陸孟拿出了所有的保命丹,一次性給封北意吃下去,打算把這些天都昏沉,靠著陸孟灌濃糖水和各種稀粥活著的封北意叫醒。 她必須把他叫醒。 因為唯一能夠在這種情況之下進入皇城,并且不被皇上忌憚立刻殺掉的方式,就只有一種,唯一一種。 那就是在封北意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讓皇帝明明白白地知道,封北意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威脅。 陸孟給封北意喂粥就開始哭,一直哭。 她也不想哭,但是她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了。 比起看著封北意腐爛而死,失去一條腿的痛苦,就根本不算什么。 陸孟喂完了米粥,把現(xiàn)在的情況,和她的打算,都跟封北意說了。 她說得自己哽咽,她無法理解,為何這世上好人卻要落得如此下場。 封北意卻十分理解,虛弱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笑笑說:“就按你說得辦?!?/br> “茵茵別哭……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我從前是,咳,是誤會你了?!?/br> “我以為你除了吃,什么都不會,柔弱不能自理?!?/br> “但是這一路上……全靠你?!狈獗币庋劭敉t,強忍著沒有流下眼淚。 他說:“你是我見過除了你jiejie之外最好的姑娘?!?/br> 陸孟本來哭得不行,聞言忍不住又流著眼淚笑起來。 封北意都到了這個份上,比較起來,還是覺得自己老婆最好! 陸孟依戀地抱住了他的腰,他消瘦了好多,看臉簡直難以找到他從前的模樣。 陸孟甚至發(fā)現(xiàn)他作輕松地笑,眼角的皮都皺起來了。 陸孟哭了一陣子,抱著封北意安慰他說:“姐夫你放心,我鋸掉你的腿,我保證……我保證能讓你再重新站起來!” 封北意只當成笑話聽,安撫地摸了摸陸孟的腦袋。 封北意本來想要一直堅持,好安慰陸孟,讓她不要害怕,不要難過。 他受傷的右腿早就沒有了知覺,連麻湯都不用喝,也不會疼。 但是他還是沒能撐得住,中途就昏死過去了。 陸孟動手之前哭得不行,真的動手反倒不哭了。 她不會做什么外科手術(shù),她沒有任何外科手術(shù)的常識。 只能盡量用從槐花那里學來的一點能耐,先切割外面的皮rou,再用軟鋸鋸掉腿骨。 陸孟全程忍著胃袋翻涌的感覺,幸好有喜財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