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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不要給他開門 第31節(jié)

    他的眼睛對上了毛澄澄,有些意外,僵硬的五官一下生動了起來。

    “許……許祀瑞?”毛澄澄似乎是在回憶他叫什么名字,有些不太確定的喊道。

    又是一個熟人。

    眼下,方印已經(jīng)可以無師自通,猜出這名叫許祀瑞的男人是何來歷了:“是你棋盤格游戲里對面的玩家?”

    毛澄澄點頭。

    好嘛,他們這個幻境,就是一整個熟人局?;镁撑虏皇菍⑸弦粋€游戲里的一車十二個玩家全拉到了這個幻境里。

    從一開始遇到沈秋白的如臨大敵萬分震驚,到現(xiàn)在的見怪不怪,也不過是短短小半天的時間。

    “你剛剛在干什么?”相比他是誰,方印更關(guān)心他狗狗祟祟貓在門外面在做什么。

    許祀瑞的后頸皮還捏在秦仄歸手里,他縮著脖子,抬眼看了他們一圈,又飛快的垂下了眼睛,小聲道:“我覺得你們很像是人類玩家就跟來看看?!?/br>
    “是嗎?”方印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許祀瑞悶不做聲的點頭。

    期間他抬頭看了眼項凱歌,被他兇神惡煞的瞪了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

    方印又盤問了他幾句,沒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許祀瑞仿佛就是找上門來投靠他們的。午飯時間很快就結(jié)束了。他們繼續(xù)散開了找線索。

    整整一個下午一無所獲。

    倒是方印落單的時候,看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許祀瑞。

    這人和沈秋白還有項凱歌很不一樣。

    如果說,沈秋白與他們的和平相處,是審時度勢利用他們破除這個幻境;項凱歌沒有和方印動手報仇,是因為他們?nèi)硕鄤荼姴坏貌蝗虤馔搪?。那么許祀瑞就乖巧和順的過分。他看毛澄澄的眼神很平,沒有參雜任何一點兒恨意,他似乎并不在意毛澄澄在棋盤格游戲里贏了他。

    確切的說,方印現(xiàn)在還看不出許祀瑞在意什么。

    他妖艷的面容配上古井無波的眼神,很詭異的搭配。

    方印能夠感受到項凱歌對他的殺意,他總還想著找個空子殺了他。方印也能感覺到沈秋白對他們尚且有所保留,并不是完全的信任。但是許祀瑞不同。

    他好似真的不介意一樣。方印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對任何事情的欲望。捉摸不透,反而更加危險。

    許祀瑞跟了他一路,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在意。

    方印停下來,他也不躲了,索性大大方方的從墻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美艷的臉上光影明暗交織,朝著方印笑了笑,那笑容算不上和善,方印汗毛倒豎。

    此刻,這里雖然只有他們兩人,但是秦仄歸離他們并不是很遠,要是許祀瑞突然發(fā)難,方印呼救他應(yīng)該能及時趕到。

    方印屈指默默捻上了指節(jié)上的光戒,一臉戒備的看著許祀瑞:“你一路跟著我,是有什么話想說嗎?”

    許祀瑞仿佛沒看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又上前了兩步,然后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來,是七殺的人讓我來打探消息的?!?/br>
    “什么?什么七殺?”方印被他沒頭沒尾的一句弄得有些疑惑。

    許祀瑞看起來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說上兩句話,就要咳兩聲兒:“咳咳,七殺,你們之前沒有遇到眼角印有六芒星印記的人嗎?”

    他說著,在他那雙妖艷的狐貍眼眼尾點了點。

    “有那印記,便是七殺組織的人。就算你們之前未曾遇見,之后也一定會見到的。他們?nèi)撕芏??!?/br>
    七殺……方印心里默默將這兩個字咀嚼了一翻,依舊不動聲色的看許祀瑞。

    “我當(dāng)初為了保命,暫時加入了他們,眼角也有一枚那樣的痕跡。只不過幻境之內(nèi)無法顯示出來?!痹S祀瑞說道,“我沒什么惡意。七殺的人行事狠絕,我不喜歡?!?/br>
    “所以?”方印見他說到這兒便沉默不語了,主動問道。

    “我的異能名叫天眼,能夠看到一些你們看不到的東西??上邭⒌娜瞬⒉缓苄盼?。同他們再走下去,我也不過是一個犧牲品。”許祀瑞說道。

    這個異能很特殊,他能夠堪破迷霧中大部分幻境的難度,還未進入便對里面的難度略知一二。這本來應(yīng)該是一個很逆天的異能。

    但是七殺之中人人自負,沒有人把許祀瑞這個弱雞當(dāng)回事兒,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帶著就是個累贅。再加上,之前有過一次幻境,許祀瑞看出了其中的門道,一個難度很大,但是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只要機靈一點兒都可以破解。另外一個難度雖然一般,但是稍有不慎就會喪命其中。

    許祀瑞自然選了那條,沒什么危險的路。

    七殺中的人原本是很信任許祀瑞的能力的,但是那次幻境過后,他們自然感覺出了難度的不同尋常,便開始懷疑許祀瑞。

    有人覺得他是故意使絆子,想要害他們出不來,又有人覺得,許祀瑞不過是裝神弄鬼,其實他的異能根本沒有那么逆天。

    漸漸的,許祀瑞說的話就沒人當(dāng)真了。

    他時常被七殺的人丟去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導(dǎo)致許祀瑞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也不想英年早逝,自然是要另謀出路了。這次來偷聽的,也是許祀瑞自己主動提出來的。他原本想著怎么不著痕跡和這些人搭上線,才不會被七殺的人殺掉。

    沒想到秦仄歸的五感那么敏銳,他不過才貼在門板上,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遇見方印,是許祀瑞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原本的目標(biāo)是秦仄歸或者趙書意的。那兩個人的面相看著就是正氣凜然之相。

    面相正,需要眼正而有神,內(nèi)藏毓秀,含而不露。眼正即心正。

    許祀瑞多年習(xí)測算看相之事,此道雖算不上多精,但是這點兒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但是他一看見方印,就改了主意。

    “你的氣運很不同?!痹S祀瑞看著方印,瞇了瞇眼睛,透過他似乎在看什么東西,大概就是他說的那些氣運之類的東西吧。

    “你或許還不知道,這幻境中,如果是多人進入同一幻境,誰對于破解幻境的貢獻更大,出來之后的獎勵也就更好。我跟著你,可以助你看清楚很多東西。作為交換,你能保護我嗎?”許祀瑞說道。

    說了這么半天。

    不就是來尋求庇護的嗎?方印重新理解了一下他說的話,言簡意賅就是他在原來的組織里待不下去了,想要跳槽,然后看中了方印。

    說得那么神神叨叨的。怪不得沒人肯信。

    “那你對于這個幻境有什么看法嗎?”方印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査?。至于保護不保護的,黎明星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秦仄歸和趙書意應(yīng)該不會怪他自作主張。

    許祀瑞說他氣運不同的事情,方印也只是聽一聽。如果非說他的氣運有什么特別之處的。那就只能說,他特別倒霉。

    許祀瑞坦坦蕩蕩的承認道:“還沒有?!比绻麄冇惺裁纯捶ǖ脑?,也不會讓許祀瑞過來偷偷聽他們的答案,妄圖抄他們的作業(yè)了。

    方印失語,不愿意和他在這里繼續(xù)浪費時間了。轉(zhuǎn)身就走,許祀瑞像是塊兒牛皮糖一樣粘了上來。

    “不過你要小心那個下巴上有疤的人?!?/br>
    誰?項凱歌?他們這里面下巴上有疤的,也就是一個項凱歌了。

    方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好謝謝你。”

    “不客氣。”

    “所以你能自己去找線索了嗎?”方印看著亦步亦趨跟著他的許祀瑞,有些無奈。

    “不能。至少這個幻境結(jié)束前不能。我怕我落單之后,七殺的人找機會殺了我。”許祀瑞理直氣壯。

    “他們要殺我也攔住。我很弱的?!狈接☆^大。

    “沒關(guān)系。你們隊伍里那個捏我脖子的大冰塊看起來很關(guān)心你。他應(yīng)該會保護你的?!痹S祀瑞絲毫不擔(dān)心的說道。

    ……

    不遠處的秦仄歸突然感覺鼻子有點癢,想打噴嚏。

    是誰在念叨我?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方印,正在和許祀瑞說話。很好,暫時是安全的。不過為什么和那個妖精似的男人靠那么近?

    不爽。

    【作話】

    秦仄歸:什么?!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婆要去保護別人?!警覺??!

    第三十七章 離他遠一點!氣抖冷

    穹蒼黯然,樓外寂靜而空曠,一如四野茫茫。

    他們明明身在宿舍樓熱鬧的人海里,周遭卻安靜的恍若曠野一般。是夜,一舍到了門禁的時間,宿管阿姨毫不留情的落了鎖,然后開始挨門挨戶的查寢。

    她先上了樓,去了女寢。從最高一層逐個往下查。

    方印的房間因為到點兒斷電已經(jīng)熄了燈。他們乖乖躺在自己的床鋪上,等待宿管阿姨的到來。項凱歌已經(jīng)回到了隔壁的房間,許祀瑞也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了。

    房間里只剩下了他們四個。

    沈秋白看起來倒是很放松的模樣,躺在床上拿著他的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東西。在一片漆黑的室內(nèi),手機屏幕散發(fā)出一片柔和的白光籠罩了床鋪的一角。

    方印躺在床鋪上無心睡眠,距離起火時間越來越近,走廊里靜悄悄的。他原本只是盯著黑暗里的天花板發(fā)呆,卻突然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轉(zhuǎn)頭去看,是在對鋪的秦仄歸。

    他也已經(jīng)躺下了。此刻正側(cè)躺著,面對著方印,黑暗里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不過方印已經(jīng)可以腦補出這人一臉冷漠的樣子了。

    既然被方印發(fā)現(xiàn)他在悄悄觀察他了,秦仄歸也就不遮掩了,索性大大方方盯著人看。

    方印扭頭跟他對視了半響,突然笑了一下,也翻了個身,和秦仄歸面對面躺著。

    秦仄歸的手動了動,朝他比劃了一套絲滑小連招。

    “害怕嗎?”

    他在問方印。

    房間里還有一個不知底細的沈秋白,秦仄歸似乎不愿在他面前表露許多。有不熟的人在場時,他向來是能少言則少言。

    這幾個動作喚起了方印的一些記憶,他抬手朝著秦仄歸比劃了幾下。

    “不怕。”

    這是他在回答。

    他原以為秦仄歸教他的這些暗語他已經(jīng)都忘記了。但是當(dāng)秦仄歸在他面前做出來的時候,塵封的記憶卻又被喚醒了,他幾乎不用去細想,憑借本能就比了出來。

    以前秦仄歸總喜歡教他一些沒有用的小玩意兒,比如這種奇奇怪怪只有他倆能看懂的暗語,再比如現(xiàn)實社會中方印基本沒機會用到的擒拿術(shù),還有各種奇怪作用的打繩結(jié)的方法。

    現(xiàn)在來看,多一項莫名其妙的技能倒也不是一定沒有用。

    秦仄歸看方印笑了,臉上緊繃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再度朝他比劃了起來。

    “休息一會兒吧,我看著?!?/br>
    方印微微搖了搖頭,抬手回應(yīng)著。

    “不了,睡不著的,不是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