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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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孩子里蘇明玨長子蘇昶在外讀書,次子蘇航也有八歲了,見了沈薊,便自告奮勇要領(lǐng)她去花園玩。 晚間,沈府家宴,算是難得的團(tuán)圓,十分熱鬧。 蘇子霂尋了宴飲間隙,與沈若筠道:“官家有意聘你為靖王妃?!?/br> 沈若筠擔(dān)憂,“舅舅可嫌我麻煩?” “這是什么話。”蘇子霂嘖嘖嘆道,“以前我便想,若是你爹在,我與他一道喝酒,他必要嘚瑟自己女兒厲害。你表哥也就能混個(gè)平坦仕途,眼下有你,我可算是揚(yáng)眉吐氣了。” 沈若筠知道蘇子霂是故意將此事說得輕描淡寫的,想著還是要處理好此事,不給舅舅添麻煩。 “你久在冀北,這邊的消息想來知道的不多?!碧K子霂與她道,“朝上議論過你好幾輪了,我只說你早就出家,管不了你的事。他們是忌憚瑯琊王與夔州軍,故才想讓靖王娶你?!?/br> 沈若筠失笑,原以為朝廷極有可能給王世勛指?jìng)€(gè)王妃,誰知這群人竟是這般想的。 靖王趙蹇是趙殆長子,雖未被立儲(chǔ),但也是南邊這些臣子掂量過最重的籌碼了。在他們看來,沒有女子能夠拒絕這一條件。 “這些人看女子,還是如自己財(cái)物一般?!?/br> 早年間,汴京權(quán)貴之家人人避她;眼下因著火器與朝廷這份忌憚,能將未來后位都許出來。 沈若筠覺得諷刺,卻又笑不出來。 晚上從蘇家離開時(shí)已是亥時(shí),沈薊已經(jīng)睡著了,甜甜打著小酣。沈聽瀾抱著她,又看得入神,小聲與沈若筠道:“你小時(shí)候睡著了也是這般。” 沈若筠嘆道:“怪道玉屏說長大不好呢。” 回了院子,沈若筠把女兒放到床上,又?jǐn)Q了帕子給她擦臉。 沈聽瀾問她:“可是有什么麻煩事么?” 沈若筠將蘇子霂所說之事一一講了,又與jiejie道:“看來我還是不夠叫他們忌憚,不然為何他們還敢給我安排婚事?” 沈聽瀾淡淡道:“因?yàn)樗麄冇X得世間女子,最好的歸宿,乃至她們自己的期盼,都是要嫁一個(gè)好夫君?!?/br> 姐妹兩默契一笑,沈若筠道:“橫豎我不嫁人,他們愛張羅誰張羅誰去,張羅到我頭上,就別怪我手重?!?/br> 第一百二十章 倨恭 又過十來日,沈若筠記掛趙玉屏,也不知道林皇后如何了。正逢趙殆生辰,宮內(nèi)有宴請(qǐng),趙玉屏便請(qǐng)沈若筠與沈聽瀾、沈薊一道進(jìn)宮去。 沈若筠先去看林皇后,見林皇后氣色尚可,想來是日思夜想的女兒在身邊的緣故。 趙玉屏好幾日不見沈薊,正想得緊,忙去抱她。沈薊叫了聲“干娘”,又在她臉上親了親,看著林皇后,不知如何稱呼。 “這是我母妃,也是你娘的干娘?!壁w玉屏道,“你要叫外祖母。” 沈薊聽話地叫了聲外祖母,林皇后忙應(yīng)了,瞇著眼睛打量了陣,“真是個(gè)漂亮孩子……像阿筠?!?/br> 沈若筠笑著道,“也像玉屏。” 林皇后聽她們說話,聽到沈聽瀾也在,忙從榻上起身。眾人都不知她要做什么,就見她伸手探著,走到沈聽瀾面前,跪倒在地。 “娘娘這是做什么?” 沈聽瀾知道是趙玉屏與她說了遼國的事,林皇后這是在謝她,扶起她道,“娘娘莫要掛心,當(dāng)年我家阿筠在汴京,也多受娘娘照顧?!?/br> 幾個(gè)人說著話,女官前來報(bào),“娘娘,外命婦已在儀元殿外了。” 趙玉屏拉了沈若筠,“阿筠,我?guī)闩c阿薊去看花好不好?” 沈若筠與她默契,估計(jì)是來人中有她不想見的,猜測(cè)是周夫人。 兩人走出殿外,沈若筠問趙玉屏,“娘娘是不是想你再嫁到周家?” “她與我提過一次,說三郎癡情,若我還有心,或可破鏡重圓。我沒嫁三郎前,從不想復(fù)雜事,眼下卻是不會(huì)將事情想簡單了。我姊之前嫁劉丘明,夫妻感情也好。劉丘明原以為她回不來了,故在我父王面前表現(xiàn)得悲傷不已,不肯娶別家女,結(jié)果等我姊回來,受封德惠帝姬,他卻不愿了……” “男子所謂癡情,沒幾個(gè)是真的?!壁w玉屏道,“母妃也知道,她與我說此事,只是擔(dān)心我孤身一人。后來我說我與你一道,還有小阿薊……她便不再提了?!?/br> “就是周夫人自知道我回來,總想要見我,煩得很?!?/br> 兩人隨意逛著南邊這處御園,沈薊自小長在冀北,未見過南邊精巧的園林。她看什么都新鮮,可又知道這里不是自己家,所以就不似在青州山莊,滿院子撒歡。 趙玉屏笑道:“我小時(shí)候,母妃最怕帶我進(jìn)宮,怎么也管不住我……可見阿薊還是像你?!?/br> 沈若筠小時(shí)候最怵進(jìn)宮,只笑而不語。 兩個(gè)人帶了沈薊在一處淺池邊看錦鯉,宮人端了魚食來,沈薊蹲在池邊喂魚。沈若筠與趙玉屏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閑話舊時(shí)事。 趙玉屏目光一直落在沈薊身上,怕她一頭栽到池子里,沈若筠想起自己小時(shí)候爬水缸摸大鯉魚的事,剛想講給她聽,就見一個(gè)穿松柏色褙子的婦人往此地快步而來。 多年未見,周夫人倒是不如昔年端持,敷了珍珠膏也遮蓋不住灰敗臉色。 沈若筠見她來此,下意識(shí)護(hù)著趙玉屏,又對(duì)周邊的宮人道,“你們快將周夫人請(qǐng)回去?!?/br> 周夫人是來此地找趙玉屏的,可一見沈若筠,更為意外,不顧宮人阻攔,上前握住她的手:“可算見到你了……” 沈薊本在喂魚,一見沈若筠有事,將魚食都丟了,跑過來護(hù)著沈若筠。 “娘……” 周夫人剛剛遠(yuǎn)遠(yuǎn)看見兩人,就見她們領(lǐng)著個(gè)孩子,以為是趙騫之女趙葶苧。此時(shí)聽她叫沈若筠“娘”,目光便死死盯在沈薊身上。因著沈薊比同齡孩子高,周夫人斷定她至少三歲,一時(shí)激動(dòng)不已:“這是你與二郎的孩子?可是二郎的孩子?” 她聲音尖銳,又兼之舉止失控,倒叫沈薊想起被周沉綁架那日,嚇得臉都白了。 “娘……” 沈若筠忙將女兒抱起來,沈薊把臉埋在她懷里,不愿被周夫人那瘆人的目光注視。 趙玉屏見沈薊受驚,叫宮人將周夫人帶離,“還不快請(qǐng)周夫人回去。” “你們……你們……” 周夫人痛哭流涕,“我知道你們心里都有怨,可二郎三郎他們是真心的呀……” 沈若筠與趙玉屏對(duì)視一眼,趙玉屏渾若未聞,摸了摸沈薊腦袋,“她是瘋子,阿薊不要怕她?!?/br> “阿筠,玉屏……你們不能這么絕情啊……” 聽她在身后歇斯底里埋怨,沈若筠便將女兒遞給趙玉屏抱著,想著既然周夫人找上門來了,她剛好有事要問問她。 周夫人見她回頭,有些激動(dòng),還以為她心里記掛二郎,“阿筠,你……” 沈若筠笑著問她:“許久不見夫人,不知今日可帶周都督的妻子進(jìn)宮了?” “叫二郎娶梅娘這事,是我考慮不周,”周夫人擦著眼淚,“二郎和梅娘已經(jīng)和離了。” “這倒是件善事,叫人脫離苦海了?!?/br> “阿筠?!敝芊蛉四貌欢ㄋ呛螒B(tài)度,于是小心翼翼地叫她,“我知道你心腸最……” 沈若筠打斷周夫人的話,“我與夫人非親非故,夫人還是不要這般叫我的好。” “我知道你怨我,”周夫人囁嚅,“可二郎他一直都惦記著你……還有老夫人,老夫人是真心把你當(dāng)孫媳婦的,你們還有孩子……” 沈若筠故作疑惑,“我怎么聽不明白夫人這是何意?” “破鏡重圓,不失為一段佳話?!敝芊蛉擞锨袄∷氖?,盤算著沈若筠與趙玉屏關(guān)系好,若她肯與二郎再續(xù)前緣,趙玉屏必會(huì)考慮三郎的。 “破鏡重圓?”沈若筠將手背到身后,“難道不是夫人覺得我沒死在周家,心有不甘嗎?” 周夫人聞言一怔,不知她所指,訕訕道:“我知道,當(dāng)年與你和離,是我們周家對(duì)不起你,但那不是二郎本意,是我逼他如此的……” 沈若筠見她想不起舊事,提醒她:“這是一句‘對(duì)不起’就能了結(jié)的事么?我嫁入周家時(shí)才十五歲,若非我命大,當(dāng)年就會(huì)不明不白地死在你家。夫人是不記得了,我卻日夜也不敢忘?!?/br> 周夫人這才想起手鐲之事,瞬時(shí)抖若篩糠,“你……你都知道了?” 趙玉屏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zhàn),忙問沈若筠:“她害過你?” 沈若筠小聲與她道,“我敬茶后,她送了我一個(gè)鐲子,還總叫我戴著。那鐲子毒著呢,后來我就病了幾次?!?/br> “我怎么從未聽你說過?” “我也是和離后才知道的,原來周夫人并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想要我的命。” 沈若筠冷冷看著周夫人,“夫人想想舊事,再想想你如何逼帝姬和離的……就不要來糾纏了,您是中書夫人,面斥不雅,不是么?” 趙玉屏呸了聲,什么也不管了,叫宮人“遣”周夫人出宮去。 兩個(gè)人回去時(shí),趙玉屏覺得周夫人前倨后恭,十分好笑:“害人的是她,現(xiàn)在來求人的也是她,真有意思嘿?!?/br> 沈若筠已見過周季,猜測(cè)原因:“周夫人這般,是周家無嗣,她著急了?!?/br> 趙玉屏嘖聲:“周家無嗣,干我們何事?莫非我在她眼里,就是個(gè)會(huì)生孩子的泥人兒?” “怕還真是如此。” 沈若筠不想多提周家事,倒是有一樁要緊事問她,“你回宮后,可有多絡(luò)的消息?” “我也問過父王,聽說她住在杭郊?!壁w玉屏道,“父王派過人去接,但是她自己不愿進(jìn)宮。” 沈若筠覺得多絡(luò)此舉清醒,趙玉屏又小聲與她道,“我聽說原來的官家被關(guān)在別宮……多絡(luò)她不回來也好?!?/br> “若知道她在何處,咱們就去看看她吧?!?/br> 沈若筠提議,趙玉屏也有此意,“我去問問父王?!?/br> 濮王雖關(guān)了趙殊與他的幼子,但對(duì)趙多絡(luò)、趙瀠瀠還算仁厚,如她們意,讓她們住在杭州城郊的一處別院里。 沈若筠與趙玉屏來時(shí),見那院子不大,倒是布置得干凈利落,還種了好些花木,滿院皆香。 趙多絡(luò)正與趙瀠瀠在院子里制香,兩人在備沉香粉。 “多絡(luò)?!鄙蛉趔藿兴昂镁貌灰??!?/br> 趙多絡(luò)穿了一身素色衣衫,發(fā)髻包著布巾子,很是簡樸。她一見兩人,如在夢(mèng)里,“阿筠,玉屏?” 趙多絡(luò)欣喜異常,連招呼的話都忘了說,尤其是見了死而復(fù)生的沈若筠,還忍不住落淚。 “哭什么?!鄙蛉趔奚锨氨Я吮?,“對(duì)不起,教你擔(dān)心了。” 趙多絡(luò)搖頭,匆忙擦了眼淚,引她們進(jìn)屋坐,又去凈手泡茶。趙瀠瀠福了福身,就去幫jiejie洗凈瓜果,切好端來。 沈若筠見趙瀠瀠不似舊年羸弱,笑著問她:“帝姬,你可還挑食?” “沈jiejie說笑了?!?/br> 趙瀠瀠靦腆一笑,退出去留她們?nèi)撕煤镁垡痪邸?/br> “萬萬想不到,我竟還能再見你們。” 趙多絡(luò)打量兩人,忍不住拿帕子拭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