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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將御案劈成兩半,她邊注意著場下的戰(zhàn)斗,邊蹲著撿餐具碎片。 “伊常在你蹦那么高干啥?當心頭蓋骨被削!” 一塊瓷片飛過,撞開了劃向伊常在腦門的長劍。 持劍人一個趔趄,伊常在反手掄了他一個酒壇:“我就要俯瞰眾生!” 刺客對視一眼:這女人有病,先砍她。 伊常在當即抱頭鼠竄:“你們以多欺少,勝之不武?!?/br> 離鉞叮叮咣咣的扔瓷片:“啥也別說了,你就是欠削。” 伊常在步伐靈活,刺客們一時間竟追不上,還被后方的庶妃偷襲放倒了好幾個,他們果斷再換目標。 吉答應長得高,在人群中還挺顯眼的,他們就沖她去了。 吉答應把長凳當棍使,舞得虎虎生風,且戰(zhàn)且退,再加上瓷片輔助,刺客根本無法近前。 估計是嫌難度太高,刺客又砍向旁邊幫忙的那常在。 那常在手上套著金碗銀碗臨時捏成的拳套,給了最先沖到她跟前的刺客一記“鼻梁骨消失拳”就跑——雙拳難敵四手,她當然不能站著挨打。 刺客追了幾步,驚覺這樣被遛來遛去的不行,便繼續(xù)朝主座沖:女人不用管,皇帝必須死! 離鉞大馬金刀地坐在只剩兩條腿的御案上,手中飛出的金碟,拐著彎從領頭的三位刺客頸間劃過,留下了淺淺的血痕。 “朋友們,此路不通,回頭是岸。” 哦,懂了,咱們今天的任務就是陪這些女人練手。 刺客木著臉轉身,邊朝庶妃們攻擊邊泄憤地喊:“狗皇帝我殺了你!” 雍正:“……” 離鉞感嘆:“我還當他們不會說這句臺詞,原來是時機未到,圓滿了圓滿了。” 雍正擼下扳指就想朝她后腦勺砸,皇后和年貴妃連忙阻攔:“皇上冷靜,刺客沒收拾完,還得靠她鎮(zhèn)場子,別沖動別沖動。”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刺客們?nèi)俊酢醴J绦l(wèi)那邊不知是沒叛徒,還是察覺到不能成功就放棄了,都很安分。 各位庶妃紅光滿面地匯報成績:“啟稟教頭,刺客已盡數(shù)拿下,請指示。” 離鉞清了清嗓子:“我說兩句啊,伊常在過于執(zhí)著身高,扣分;吉答應總是忘記背后防守,扣分;汪答應下盤不穩(wěn),以后著重訓練;那常在攻守得當,很會把握時機,加分;劉答應不夠靈活……” 一一點評完,見她們不爽地撅著嘴,離鉞又道:“嗯,整體來說是合格的,這次的皇上保衛(wèi)戰(zhàn),非常成功!” “好耶!” “好棒!” “我們好厲害!” 庶妃們眉飛色舞地擊掌歡呼。 呃……是不是忘了什么? 第67章 蘇培盛咳了一聲。 年貴妃牽著福沛站到一旁,各位娘娘也讓開,主座上的皇帝才算露出了臉。 離鉞轉身,小碎步挪到邊上:“皇上請指示?!?/br> “朕指示什么?你這教頭不是指示得挺好?”雍正戳了離鉞一記眼刀,好像打算站起來講兩句,又眉頭一皺,只是換了個坐姿。 瞧著下方一張張求表揚的臉,他咬牙道:“做得不錯,習武是極好的?!?/br> 庶妃們登時喜笑顏開。 “天寒地凍,快穿上鞋子回去泡泡腳,免得染上寒氣。其他人也回罷,都用碗安神茶,壓壓驚?!?/br> 打發(fā)了女人,雍正才著手處理刺客,“王守和把他們帶下去,朕要知道,有多少人參與進來了?!?/br> 場子空了,雍正大爺似的伸出一只手。 雖然有些意外,但蘇培盛沒有遲疑,機靈地把小臂墊了過去。便見主子爺拽著自己的手臂,青著臉吃力地站了起來。 咋了? 這種小場面,主子爺總不至于驚駭?shù)酵溶洠?/br> 雍正當然不可能腿軟,他是閃了腰。抱著兒子被貴妃一撞,“咔嚓”一聲就這樣了。 坐、起的動作比站著疼,雍正拒絕了御輦,親自走回了養(yǎng)心殿。 一進門他就端不住了:“嘶,腰閃了,快給朕拿藥油來。” 蘇培盛給他搓上藥油按摩著,擔憂道:“皇上,要不還是傳御醫(yī)吧?” “不傳?!彼麃G不起那人。 蘇培盛猶豫再三,懇切建議:“逆賊狡詐防不勝防,皇上不如抽空跟黎貴人學幾招?” “滾出去。” “奴才斗膽,請皇上務必再斟酌斟酌?!碧K培盛賠著笑說完才滾。 雍正養(yǎng)了幾天腰,尚未斟酌出結果——理親王允礽,薨。 死因,正是這場看似滑稽的刺殺。 那天的刺客,既不是死士也不是殺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打著“反清復明”的旗號行事,甚至算不得一個組織,只是臨時被組織起來,被騙來送死的。 而耗費財力物力,把刺客集結到京城的幕后黑手,有老八有年羹堯,還有不滿新政的清流、世族。隆科多膽小,表了個模棱兩可的態(tài)。 審問之下,刺客的供詞很全面,有力的物證卻一件沒有。都是些老狐貍,不可能留下證據(jù),這都在意料之中。 搞刺殺的目的雍正也清楚,這是一次集體威脅——威脅他不要太過分,否則他們會聯(lián)合起來,推翻他。 他不懼他們聯(lián)合,老八還在做榮登皇位的夢,年羹堯想做西北的土皇帝,清流世族只是想阻止新政維護特權。隆科多,本質上是個愛投機的墻頭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