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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姑娘,說什么對不起,那個時候大師兄的選擇是最正確的,師姐和他一樣都希望你好好的,天天開心?!?/br> 話畢,她唇角漾出一抹溫柔的笑,單手將顧清清攬入懷中,安慰似地拍了拍她哭到顫抖的背脊。 隨后,向繁綾仙尊與青憐仙尊告別后,躍上璇水劍,往如晦山的方向直奔而去。 再晚些,她只怕仇恨值會爆表。 一路上,郁鸞都沒見到那個清冷熟悉的身影,長眉微微蹙起,心道乞凌仙尊當(dāng)真是生氣了。 待郁鸞氣喘吁吁地爬到峰頂,跑到云開殿,尋了一圈才在內(nèi)殿見到剛褪下云肩甲的只著了一身錦白褻衣的江淮亭。 “淮亭!” 隨著她的一聲輕喚,不遠處的男人系衣帶的手猛地一頓。 瞬即僵直了身體,蒼白的大手捂住了腹部,背對著她冷冷地喝道。 “出去?!?/br> 聞言,郁鸞腳步一頓,面上漫過一絲驚愕與神傷。 少頃,江淮亭只聽檀門一陣響動,心頭驀地一酸,隨即忍不住回身望去。 可一下瞬,一個倩影便撲了過來。 郁鸞自身后緊緊地環(huán)住他的背脊,頭埋在他的肩膀處,聲音訥訥地說道:“明明很擔(dān)心我,為何不來見我,還讓我出去?!?/br> 語氣中流淌著的盡是委屈與嗔怨。 話畢,她深吸了一口,鼻尖縈繞的,盡是她熟悉的冷冽松香,可隨即郁鸞又猛地蹙起了眉。 只因那其中好似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出去!” 江淮亭蒼白地薄唇被抿成了一條細線,墨眉微皺,背對著郁鸞的面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神情有一瞬的驚慌。 聞言,郁鸞緩緩地松開了他,眸中浸滿了擔(dān)憂。 “你受傷了?” 她來到江淮亭面前,但見江淮亭忽然闔眼不愿看她,清雋的面,蒼白如紙,左手還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血水泅濕了他身前大片褻衣,甚至還有縷縷血絲自他透白冰涼的的指縫中不斷滲出。 這一場面看得郁鸞呆愣在原地,待反應(yīng)過來便是沖天的憤怒。 “為何不讓青憐仙尊為你上藥!” 前幾日,為了獲得厲鳩鳴的信任,捅他的那一下雖然不淺,可自己是估量著的,全都避及了要害。 憑江淮亭的身體素質(zhì),在濯清池里泡上幾個時辰,再抹上一層堆雪膏,很快便能好,頂多痛上一痛。 可為何卻是眼下這般情景? 郁鸞冷臉咬著牙將江淮亭扯到塌邊,強硬地拉開他捂著傷口的手,待真正看清那塊的傷勢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凍得她心頭巍巍顫,回蕩起一圈又一圈酸澀難抑的疼。 但見那本應(yīng)該愈合的傷口,還大剌剌的敞開著,四周紅腫一片,皮rou翻過來,露出紅殷殷的傷口,鮮血一股股隨著他淺淡的呼吸一股股地自血洞中流淌出來,染紅了郁鸞的眼眶。 她強忍著一口氣,全程幾乎是抖著雙手在給他包扎。 一時間,殿內(nèi)寂靜無聲,只能聽到二人淺淡的呼吸聲,已經(jīng)郁鸞眼淚落地的啪嗒聲。 在做完這一切后,郁鸞終于稍稍冷靜了下來。 江淮亭也睜開了眼,只是一直垂著睫,別過臉不去看她。 見狀,郁鸞深吸了一口氣,掰過他的臉,逼迫著他與自己對視,顫著嗓子問道:“為什么自.殘?” 第77章 (修) 聞言, 江淮亭動了動僵硬的眸子,神思有些恍惚。 她問他為何自.殘? 在得知她被魔尊抓走后的那刻,他的思想便不屬于自己了。 即使知曉她沒有死, 但心中仍是克制不住地生起恐慌,心中一直在自責(zé)懊悔,一直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錯了一步,才沒有保護好她。 自清醒后開始,他無時無刻不想趕去魔域救回郁鸞, 但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能,他若是毫無準備地去了, 那便是將郁鸞置入了更加危險的境地。 他知曉腹部的傷口是郁鸞弄的,再聯(lián)系到不久前她央求繁綾仙尊教她炮丹,其實她的計劃顯而易見,自己只有盡量地配合她,散布對她有利的消息,才能盡最大可能地護住她,不讓厲鳩鳴生疑。 只可惜他清醒的時間并不多, 沒過多久他便會陷入再次失去郁鸞的恐慌中,讓他難以掙脫, 破空中那些能讓他生不如死的畫面此時便會一幀幀地浮現(xiàn)在他眼前。 使他的痛苦被無限拉長, 一顆心猶如被架在火炭上慢慢炙烤, 又好似被放在案板上片片凌遲。 只有身體上的疼痛才能暫時讓他解脫,讓江淮亭能有片刻的清醒。 他這不是在自.殘,而是在自救。 殿內(nèi)仍是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后, 郁鸞倏地松開了手直起身, 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便不打擾仙尊休息了, 郁鸞告退?!?/br> 話畢, 郁鸞徑直轉(zhuǎn)身,剛要走便發(fā)覺袖口被人扯住了。 郁鸞硬下心腸,剛想將袖口從對方手中扯出來,卻發(fā)覺根本掙不動。 江淮亭用了十成的力氣,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 她回身望去,發(fā)現(xiàn)江淮亭方才還神情冰冷的面上此時卻皺起了眉,昔日一雙淺黃琉璃眸紅如七月榴籽。 “想你......” 他從喉間艱難擠出這兩個字,聲音低到近乎是在喃語。 過了許久,郁鸞才覺出他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