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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飽滿到仿佛不是一場表演。 唯獨只有郁衡心中揪緊。 他抓在扶手上的手指也攥緊了。 冷苒苒不對勁。 她神情恍惚,飽含熱淚。 一抹紅裙,讓人聯(lián)想起在懸崖邊上即將羽化的火烈鳥。 郁衡的手指過度用力,指節(jié)處翻出淡淡的白色紋路。 他不喜歡羽化這個詞,也不喜歡懸崖這種地方,總是讓他聯(lián)想到不好的回憶。 他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管什么勝負輸贏,管什么競技體育。 他什么都不想管。 他只想帶她回去。 只要她和他走。 一曲終于結(jié)束。 冷苒苒終于在旋轉(zhuǎn)中停下。 她抬起頭,整張臉都是蜿蜒的淚水。 閃閃一片,看著像是珠玉上面目可憎的劃痕。 全場掌聲雷動。 直播間彈幕暴動,卡成了一幀一幀的PPT。 【太絕了太絕了,這個場面可以封神了吧?!?/br> 【情緒太飽滿,我整個深深地代入了。】 【我就想問問之前質(zhì)疑苒寶面癱的人打不打臉?】 【一鍵變裝我簡直服氣,單方面宣布本場封神!】 【嗚嗚嗚淚目了,立刻加入我的眼干眼澀眼疲勞專用文件夾?!?/br> 【雙廚狂喜,我真的好喜歡這首歌!??!】 【左手指著月,右手取紅線,蕪湖,真的絕美。】 【歪個樓,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說嗎?如果人死之前,在月光下拿紅線許愿,那么無論隔著幾個輪回,都不會忘了那一刻心中所念的人。】 【我也聽過,據(jù)說還聽靈的。我聽村里的老人說,之前有個沒出嫁的姑娘,就是在月圓之夜突然說她前世的丈夫在幾座山之外,當(dāng)晚就走了。當(dāng)時村里的人都以為她失心瘋,沒想到還真讓找到了?!?/br> 【什么鬼,科學(xué)民主和諧友愛!八字箴言護體,突然冷颼颼起來?!?/br> 正當(dāng)直播間正在傳揚封建迷信的時候,現(xiàn)場的氣氛十分熱鬧。 粉絲應(yīng)援口號,此起彼伏。 蘇梓萱幾個人在臺下跳起來朝她揮手。 不少觀眾自發(fā)站起來為她鼓掌。 甚至連李宏圖也不例外。 這是目前場上難度最高,也是完成度最高的一場表演。 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本場的冠軍了。 但是冷苒苒待待地立在舞臺的中央。 直到燈光熄滅,直到只剩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有些怔忡,有些仿徨。 似乎和這些歡呼聲無關(guān)。 主持人幾次暗示她下場。 但是她仿若未聞,像是短暫掉進了一段夢里,又像是片刻間失去了靈魂。 直到郁衡叫了她一聲。 她突然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他。 郁衡在出口的地方朝她招了招手。 冷苒苒嘴唇張開,發(fā)出了幾個無意識的音節(jié)。 再次在冰場上奔跑起來。 她的瞳孔重新聚焦,有了神采。 終于從一個夢里掙脫,撞進了另一個擁抱。 清冷的冷苒苒,像一團高冷之花的冷苒苒—— 此刻像一團奔騰而熾熱的火苗,沖向郁衡。 而郁衡熟練地接住她,單手托住她,另一只熟練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現(xiàn)場突然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郁衡也愣了一瞬。 下意識地摸摸她的頭。 不知道有沒有撞疼。 磕浴火重燃和不磕浴火重燃的都同時沉默了。 但他們很快就無法沉默,而是尖叫一團。 天中突然又降下一道驚雷。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劇烈。 轟鳴聲幾乎要撕碎整個透明房頂。 冷苒苒抓起郁衡的手,他的手上也纏著同樣一圈紅線。 她的眼睛里有很多話。 郁衡抬起眼睛,將電閃雷鳴盡收眼底。 他的眼框很紅,掩飾不住情緒。 “你想起來了?!彼f。 冷苒苒點頭,眼淚往下掉。 “我也是?!彼穆曇舯焕茁暦殖芍щx破碎的小段。 郁衡想起了那日他在忘川之上。 那時他遠遠看著冷苒苒。 他的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只能看著她染血的裙擺。 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不知道冷苒苒這一輩子又是因為什么理由離開她。 他只知道屬下查探來說,冷苒苒留下一封書信,說此生愿不復(fù)相見。 探子擺出她通敵叛國的證據(jù)。 說她是在逃亡的路上意外跌落崖底。 郁衡一個字都不信。 但他信不信都沒有什么意義。 因為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都站在這里。 前世今生,都在這里。 他的耳邊響起冰冷的機械音—— 【恭喜宿主完成三世情劫?!?/br> 郁衡問:“我修成無情道之后能再見到她嗎?” 系統(tǒng):【由于我們的系統(tǒng)錯誤,本來只能有一人進入,天界一旦有兩個天尊,勢必會造成天下大亂?!?/br> 郁衡嘴角勾了一下,似笑非笑,笑意不達眼底。 他問:“你覺得我和她誰更能修成無情道?” 系統(tǒng)不會撒謊:【我不知道?!?/br> 郁衡又問:“她決意修無情道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