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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從美國一回來像是變了一個人。 南榮哲八卦他是不是在美國找了個女朋友,但郁衡諱莫如深的,他也沒問出個所以。 郁衡垂下眼,斂成一條長線,低頭看著自己戲服上的一塊玉佩。 他不知道那個人在哪里,記得多少東西,萬一也只像他一樣空有回憶,看不清臉呢? 他沒有什么聰明的方法,也就只能這樣試一試。 電影誰來演,票房怎么樣都沒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南榮哲和他坐鎮(zhèn),大半個華國的觀眾都能看到。 他恨不得今天開機(jī),明天就能上線。 南榮哲看看手上的時間表,說:“今天你推薦的那個小姑娘冷苒苒也會來試鏡?!?/br> 郁衡嘴角懶洋洋地抬高,眼神又很快轉(zhuǎn)為疏淡。 南榮哲看看墻上的鐘,說:“給她安排了一場女三的哭戲,想看看她的演技什么情況,等目前女一的第一順位候補試完威亞戲就行?!?/br> 這部電影是仙俠風(fēng)格,所以文戲和打戲一樣重要。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娛樂圈整容成風(fēng)不說,要想找到一個體態(tài)合適的演員,更是難上加難。 之前是郁衡著急開機(jī),他這邊找女主才會措手不及。 但是現(xiàn)在郁衡沒那么著急了,他的時間也充裕了,能多看看別的演員,也有了一些新的備選。 冷苒苒的實力,他還是摸不準(zhǔn)。 特別是她在綜藝?yán)锟粗鏌o表情的,演技這一塊不一定能行。 南榮哲改了主意,準(zhǔn)備先讓她來試試女三的文戲。 要是當(dāng)場哭不出來,就不用試后面的戲了。 他很少見郁衡推薦誰,于是解釋了兩句。 郁衡捏著玉佩在手掌里摩挲兩下,“選角這塊兒,我沒什么意見,您看著辦就好?!?/br> - 冷苒苒迷迷糊糊地跟著工作人員往里面走。 萬萬沒想到第一場試鏡就是直接上威亞。 她還從來沒有掉過正式的威亞。 她被領(lǐng)到一個單獨的房間,開始換衣服。 清一色的古裝,令她眼花繚亂起來。 戲服的布料很好,比她上輩子跑龍?zhí)椎臅r候穿得堪比塑料布的劣質(zhì)戲服好多了。 又熱又悶不說,而且演著演著就容易散開,很是麻煩。 選了一身看上去符合眼緣的素衣。 她低頭看看身上的月白色暈開水墨的曳地望仙裙,手動把開衫的結(jié)扣掉了個位置,又換了系腰帶的方法。 大概是劇務(wù)弄錯了,這裙子不是這么系的—— 望仙裙,顧名思義,是凡人想象著仙人的模樣縫制的。 既是望仙,自然是和天上的仙家的衣裙不同的。 冷苒苒長密的睫毛垂下,如瑰刺一般順著眼下紅暈的角度散開。 她沒有穿過這樣的裙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會了。 想著一會兒還要上威亞,她按著之前跑龍?zhí)追e攢的經(jīng)驗,把衣衫上打出漂亮的死結(jié)。 冷苒苒準(zhǔn)備完畢,走到場地中間,被工作人員綁上威亞。 南榮哲累了一天,打了個呵欠,敲敲手指說:“開始吧?!?/br> 冷苒苒還不知道自己走錯了場地,也不知道自己該演什么,該說什么臺詞。 正等著現(xiàn)場助理來給她說說戲,只覺得肩膀被使勁往后一拉,整個人都架在了半空中。 冷苒苒:“???” 不過她對于在空中飛行這件事太過熟悉,只輕微搖晃了一下,就穩(wěn)穩(wěn)地穩(wěn)住了身體。 姿態(tài)輕盈,神色淡定。 她不知道該演些什么,就只能掉在威亞上面發(fā)呆。 這時候監(jiān)視器后面的郁衡發(fā)現(xiàn)了問題,心中一緊:“威亞上的好像不是上午的那個女演員,是冷苒苒?” 南榮哲定睛一看。 果然是冷苒苒。 掉在十多米高的空中。 五官雅致,鼻梁細(xì)長。 在監(jiān)視器里面看和一眾整容臉云泥之別。 著一身素雅青衫。 眉目像是上好的水墨畫,淡墨濃彩,濃淡皆宜。 她的神色很淡,沒有一絲波瀾,像是一塊懸崖上的冰。 面若清水芙蓉,氣質(zhì)是昨夜霜雪。 這場戲講的就是女主經(jīng)過滄海桑田的歷練之后,望著蒼生百態(tài),最后呈現(xiàn)出的一種淡然。 冷苒苒面上看著冷漠淡然到了一種極致。 仿佛俯瞰萬眾蒼生,心無波瀾,只覺得無聊而已。 臉上蒼白,嘴唇卻十分鮮紅,眼眶紅著,眼尾暈開一抹紅色,形成強烈的反差,又是一種極其內(nèi)斂的情緒表達(dá)。 面上無戲剩有戲。 仿佛是從這場戲中走出來一般。 南榮哲眼前一亮,連忙叫來助理。 助理慌張道:“是李導(dǎo)他剛來,搞錯了演員。我現(xiàn)在馬上讓人把她放下來?!?/br> 南榮哲點頭,又問:“她知道自己在演什么嗎?” 助理不太確定:“應(yīng)該……知道吧?!?/br> 畢竟正常演員突然被掉上威亞,也不會如此淡定。 南榮哲滿意地點點頭。 沒想到冷苒苒或多或少還有幾分演技在身上。 南榮哲滿意點頭:“體態(tài)是最近幾個里面最好的,狀態(tài)不錯。郁衡你怎么看?” 郁衡抬起雙眼,眼中閃過幾絲波瀾,低聲說:“挺像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