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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流程,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調(diào)查取證,大概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吧?!?/br> 冉曉紅氣憤地卡成PPT:“你有什么證據(jù)質(zhì)疑我違反了隱私條例?!?/br> 冷苒苒偏頭,疑惑不解:“你們從小就教我什么是理論,難道不知道問題的根本不是我能不能證實,而是你能不能證偽。” 冷忠明點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沒有違反條例?”冷苒苒有條不紊道:“按照規(guī)定,對于任何學術實驗,你都需要保存十年的相關數(shù)據(jù)證明——” “要嘛,你就拿出我當時口頭同意或者是簽署的隱私協(xié)議,證明確實你確實調(diào)查取證,但是沒有經(jīng)過受訪者的同意?!?/br> “要嘛,你就直接承認沒有這樣的一個受訪者,也就是說,你也可以選擇承認學術造假?!?/br> 其實如果不是那天郁衡的那句話,冷苒苒還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被洗腦太久,導致一時竟然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本身已經(jīng)不是單純母女關系問題。 冉曉紅做科研這么久了,不是不知道收集數(shù)據(jù)的完整流程。 但是當時她的科研成果淹沒在一眾白人主導的科研圈子里,那幾年她急于求成、急功近利,想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很多cao作都站不住腳。 冉曉紅慌了—— 無論是泄露受訪者隱私,還是學術造假,這一個比一個的后果嚴重。 “你瘋了!”她尖叫一聲,聲音像是粉筆刮在黑板上發(fā)出的尖利噪音:“你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冷苒苒摁掉了通話鍵,瞬間屏蔽掉她的尖利聲音。 只在黑邊屏幕上暫時卡出一張面目猙獰的臉。 也許冉曉紅是對的。 冷苒苒心想。 語音通話,真的很方便。 冷苒苒干掉最后一口炒飯,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準備離開。 冷忠明開口說:“對不起,苒苒,我、我還有別的方法能彌補你嗎?” “不好意思,沒有。”冷苒苒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情緒干擾她的正常判斷,所以她十分冷靜:“我給過你無數(shù)的機會,你早該補救了,而不是無所作為。” “你現(xiàn)在想補救,只不過是覺得自己心里有愧,想讓自己好受一點,并不是因為你有多么愛我?!?/br> “你承認吧?!崩滠圮壅f:“你不愛我,你只愛你的那些研究。你甚至不愛任何人,連爺爺去世的時候,你都因為那堆數(shù)據(jù)沒有趕回去。” “所以你是一個偉大的物理學家,但沒必要還要來兼職一個好父親。以后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聯(lián)系了。” 冷忠明突然感受到一陣刀絞般的疼痛。 仿佛是將什么從他的骨血里面抽離。 他一時不知道這種強烈的情緒是什么,但他知道就算他弄清楚,此刻已經(jīng)為時已晚。 他只能艱難地說:“好?!?/br> 冷苒苒很滿意,她覺得和冷忠明溝通比和冉曉紅容易多了。 她看了一眼卡住的平板,自己都覺得有點瘆得慌。 既然以后都不會見面了。 臨走之前,她問了一個困擾自己多年的問題:“你們兩個——” 她指指平板,又指指冷忠明:“——到底是怎么把我生下來的?” 冷忠明:“……” 冷苒苒沒有得到解答,略微有些遺憾。 這兩個科學家太不科學了,她建議他們應該去上一下《走進科學》。 冷忠明接受冷苒苒的嘲諷,他沒有生氣的資本。 他最后說:“苒苒,就算你不把我當父親,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還是會全力以赴幫你的。我之前反對你去娛樂圈,是因為娛樂圈真的太亂,你會走的很艱難。在娛樂圈,你不會唱歌又不會跳舞——” 冷苒苒本身就不會在娛樂圈多待,但她沒有意愿透露自己的計劃。 她站起身,嘴角浮起淺淡的微笑。 笑容鋪開一層柔和的光,柔軟了臉上的清淡冷感。 “誰說我不會唱歌又不會跳舞的?” 她覺得冷忠明和她之間生疏到可笑,轉身走出會所,走進了外面的燈紅酒綠的夜色里。 - 回到節(jié)目組已經(jīng)是晚上的八|九點鐘。 冷苒苒提前離開比賽之后,她的排名一度降到了第四名。 但是由于她選擇挑戰(zhàn)單板,又做出了之前比賽從來沒有做出的偏軸轉體720。 她的成績又回到第二名,穩(wěn)穩(wěn)晉級了。 而比賽最后淘汰了劉瑞和高凝。 劉瑞在宣布的結果的那一刻就在萬眾群嘲中,灰溜溜地跑了。 他在滑板上的姿勢很奇怪,像是被人打得受傷,但是又不像。 劉瑞自己也很郁悶。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傅休蟄。 一上來也不說話,冷著一張臉,伸手幾下,就幫他把多年的老韌帶全部拉開。 既不是受傷,也沒有傷口,劉瑞無處伸冤。 即使有,他也不敢伸冤。 他人脈廣,多少知道傅休蟄家里的一點情況。 他還不想被一堆小弟壓著,享受被雪茄鉗夾斷手指的快感。 劉瑞一邊狼狽地逃跑,一邊嗚嗚地哭。 覺得這個節(jié)目里全特么是豺狼虎豹。 相比起來,高凝的離開就顯得讓人十分惋惜了。 大家圍坐在男女選手的別墅連接的小院子里歡送高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