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掠食者 第6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回高中時代睡男神(NPH)、山河志、睡了反派男二之后(1v1)、金絲籠、《升溫》糙漢 高干H、【性幻想、女尊】美少男戰(zhàn)士公開處刑、公主她權(quán)傾朝野了[重生]、墜落夜鶯、穿成星際上將的白月光、郎惹金枝
第一百零三章 沈岱去病房里跟姥姥告了個別,說明天再帶丘丘來看她,便去前臺找程若澤,打算搭他的車回家。 程若澤正在和護(hù)士說著什么。 “程助理,怎么了?” “護(hù)士說這里有丘丘的檔案,但是加密了,奇怪,什么時候錄入的?!?/br> 沈岱想起了什么:“哦,之前丘丘發(fā)燒,在這里住過一晚?!边@件事他并不是真的忘了,只是那天瞿末予偷偷給丘丘抽血去做親子鑒定,然后用撫養(yǎng)權(quán)要挾他,他潛意識里就不愿意想起。 “原來如此,那明天就簡單了。護(hù)士jiejie,麻煩你把檔案調(diào)出來,要記錄一下孩子前兩次乙肝疫苗的時間?!背倘魸傻?,“沈工,明天你過來直接找護(hù)士長,她會給你都安排好?!?/br> “好的,其實……”明天瞿末予也來。 “不好意思,沈岳的檔案是不允許隨便調(diào)取的?!弊o(hù)士看著屏幕說道。 “為什么?”程若澤馬上反應(yīng)過來,“哦,是瞿總要求加密的吧,沒事,我是瞿總的助理,這位是沈岳的omega父親。” 護(hù)士有些為難,她雖然不認(rèn)識程若澤和沈岱,但也看得出來她的領(lǐng)導(dǎo)們對沈岱的姥姥多么重視,所以她并不懷疑倆人的身份:“可是我沒有權(quán)限,我需要得到領(lǐng)導(dǎo)的確認(rèn)。” “沒事,我給她打電話?!背倘魸芍苯泳蛽芡俗o(hù)士長的電話。 護(hù)士長證實了倆人的身份后,小護(hù)士才輸入密碼,將丘丘的檔案調(diào)了出來:“您要錄入疫苗的接種時間是嗎,請說吧。” 沈岱翻了一下手機上的記錄,報給護(hù)士。 前臺是弧形的,倆人的站位剛好可以從側(cè)面看到一點屏幕,程若澤身高腿長,稍微一傾身,就看得更清楚了,本來只是無意間瞄上一眼,他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扎眼的字母。 他驚訝地“啊”了一聲。 護(hù)士抬頭看著他,沈岱也不解地說:“怎么了?” “我靠!”程若澤干脆把屏幕掰了過來,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輕輕發(fā)抖,“丘丘是s級??!” 沈岱愣住了。 程若澤興奮地說:“你和瞿總怎么都不說啊,丘丘竟然……”他看著沈岱茫然的神色,覺出不對勁兒來了,這表情分明是毫不知情? 沈岱也看向了屏幕,在丘丘的檔案里,信息素等級那一欄本應(yīng)該是空的,因為他從來沒有測過,但現(xiàn)在白底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s。 s級alpha。 丘丘是s級alpha。 程若澤小心翼翼地發(fā)問:“沈工,難道你不知道嗎?”他心里亦是充滿了迷惑,一個父親怎么會不知道自己孩子的信息素等級,就算以前沒測,現(xiàn)在知道了,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可沈岱的反應(yīng)實在讓他費解。 沈岱的腦海中涌入了許多紛雜的聲音和畫面,無數(shù)情緒將四通八達(dá)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淤堵住了,讓他難以思考。他的孩子竟然是s級alpha,這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等同于中彩票般的超級幸運,可他卻生不出任何歡喜,最先浮現(xiàn)在思緒中的,是“原來如此”。瞿末予對他和丘丘的種種殷勤與討好,甚至違背半生原則和甘冒被壟斷繁衍權(quán)的風(fēng)險,想要迎娶和標(biāo)記他這樣一個劣質(zhì)omega,全都有了解釋——瞿末予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s級alpha繼承人。 原來如此。 瞿末予的一切行為都有了合理的動機。 可笑的是,那個他們一起在雨夜里賞曇花的夜晚,那個溫柔的淺吻,那個他渴望時間靜止、過去的所有不堪都暫且被忘卻的片刻,他竟相信瞿末予對他是有感情的,因為過去的甜蜜相處也好,因為那個意外的標(biāo)記也罷,或多或少,是有一點喜歡的。 但現(xiàn)實講究邏輯,而不是臆想。瞿末予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著清晰的邏輯鏈條,只有他這個普通人,會下意識地從情感角度出發(fā)思考問題,頂級alpha一直毫無破綻。早在丘丘因為發(fā)燒來到這家醫(yī)院的那天,瞿末予就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會用撫養(yǎng)權(quán)逼他回瞿家,才會解除婚約說要娶他、甚至要標(biāo)記他,他早就該猜到,不是巨大的利益驅(qū)使,怎么能讓瞿末予放下高懸于頂?shù)陌谅?/br> 哪怕此時此刻心臟被反復(fù)撕扯著、劇痛著,可沈岱仍覺得慶幸,這樣他就“放心”了,瞿末予從來沒有變過,他再也不必為揣測其言行而輾轉(zhuǎn)難眠,再也不會試圖從那一地破碎的靈魂中撿起渺小的希望,再也不用對瞿末予和丘丘在一起的畫面生出期許。倘若經(jīng)歷了這場遍體鱗傷的淬煉,他依然還對瞿末予抱有分毫的幻想,那他遭的罪都是活該。 程若澤見沈岱的臉白得快沒了血色,眼底又凝著化不開的傷痛,著實嚇到了,雖然他不知道來龍去脈,但直覺告訴他大事不妙,他輕聲道:“沈工,你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br> 沈岱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久久不言。 他的外表看起來完好無損,其實心臟已經(jīng)被搗碎了,可他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的親人和他的孩子要依靠他,他必須屹立不倒。 “沈工,我、要不要通知瞿總,是不是醫(yī)院有什么問題?”程若澤看著沈岱的樣子,心驚rou跳。 沈岱看向程若澤,目光漆黑而空洞,他淺淡地?fù)u頭:“不用,這件事別讓瞿總知道,因為瞿總不想讓人知道?!?/br> 程若澤頓時知道自己闖禍了,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了護(hù)士。 護(hù)士也很緊張:“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您剛才是打電話跟我上級確認(rèn)過的?!?/br> 沈岱低下頭:“程助理,這件事拜托你處理,我先回去了?!闭f完不等程若澤回應(yīng),轉(zhuǎn)身就走,盡管腿有些發(fā)軟,但他走的很快,在情緒崩潰以前,他必須躲開所有人的視線,把痛苦一點一點地咽下去,就像從前無數(shù)次那樣,沒有人能救他。 幾人都沒發(fā)現(xiàn)的是,沈秦正站在不遠(yuǎn)處的走廊拐角處,空曠的私立醫(yī)院前廳內(nèi),回聲傳遞得又大又遠(yuǎn)…… 第二天一早,瞿末予來接沈岱和丘丘,遙想丘丘第一次坐這輛車,聞到曾經(jīng)恫嚇過他的黑檀木信息素就哭嚎不止,現(xiàn)在上了車,卻主動朝瞿末予伸出手。 瞿末予驚喜地把丘丘抱了過來,在那小白面團(tuán)一樣的臉蛋上親了一口:“丘丘想爸爸了嗎?!?/br> 丘丘咧著沒有牙的嘴直樂。 沈岱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緒。 “丘丘跟我越來越親了。”瞿末予的臉上盡是笑意,“他知道我是他爸爸。”三個月來他費盡心思討好這個小兔崽子,總算是從見他就哭變成了現(xiàn)在的和諧相處,進(jìn)一步一定會對他產(chǎn)生依賴的,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沈岱應(yīng)該也會逐漸放下芥蒂。 沈岱看了一眼甜笑著的丘丘,就挪開了目光,眼底的隱痛無人察覺。沒錯,丘丘跟瞿末予越來越親了,所有丘丘的東西都被沾上了黑檀木信息素,真正的alpha父親就在身邊,丘丘已經(jīng)不再需要替代信息素,他天生的、本能的、注定的會接受瞿末予。 有一天或許丘丘都不再需要他這個omega父親,一個s級alpha的成長似乎必須摒棄無用的情感,變得堅硬冷酷,瞿末予就是這樣長大的,他最不希望丘丘變成瞿末予這樣的人,事態(tài)卻徹底朝著他的意愿背道而馳。 瞿末予會把他的孩子奪走,從法律上,從情感上,從教育上,這種恐懼如影隨形。 半歲的孩子什么都不會記得,假如瞿末予搶走了丘丘,丘丘很快就會忘記他,作為瞿家的下一任繼承人,享受著財富和尊崇,被灌輸唯我優(yōu)先和利益之上的思想,優(yōu)越又傲慢地長大,成為第二個光鮮完美卻自私無情的頂級alpha。 他怎么能讓他的孩子變成那樣的人。 瞿末予還沉浸在得到丘丘認(rèn)可喜悅中,他一手抱著丘丘,一手拉過了沈岱的手:“打完疫苗我們就回家,前段時間,我和我爸因為解除婚約的事鬧得非常不愉快,我媽一直在做他的工作,我相信丘丘能夠打動他?!彼ブ蜥返氖衷诖竭呌H了一下,目光溫柔,“就算他不接納你和丘丘,我也非你不可,但如果一家人能和和睦睦是最好的,你說對嗎。” 沈岱木然地點點頭。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宾哪┯桦p眸微彎,含著淺淺的笑意,在他心里,他們的關(guān)系確實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丘丘對他的接納就是一個征兆。他的omega最終會看到他的用心,會原諒他的過錯,會相信他的感情,他們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第一百零四章 三人到醫(yī)院后,護(hù)士給丘丘打了疫苗。 丘丘的嗅覺極為敏銳,一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就被觸發(fā)了不好的記憶,之前打針總要從進(jìn)屋開始哭到離開,但這一次他被瞿末予抱在懷里,小眉毛都快彎成蚯蚓了,也忍著沒哭,直到進(jìn)針那一刻才嚎了兩嗓子,打完之后也很快被哄好了。 沈岱想起在育兒書上看到過內(nèi)容,alpha信息素能讓幼兒變得更有安全感、更勇敢堅強,這段時間丘丘確實不那么敏感和易受驚了,晚上也睡得踏實了很多。他不愿意承認(rèn),也不得不承認(rèn),有瞿末予在,確實對丘丘的身心健康更好。 打完疫苗,他們又去看了姥姥。照看姥姥的只有護(hù)工,沈秦?fù)?jù)說是一早就出門了,沈岱心里有不滿,但也早已習(xí)慣了沈秦的不靠譜。 姥姥的精神越來越差了,一天中的大半時間都在睡覺,現(xiàn)在抱著丘丘都乏力,必須有人在旁邊托著她的胳膊,她在這里享受著最好的醫(yī)療和護(hù)理,也只能延緩她離開的腳步。 姥姥慢騰騰地對瞿末予囑咐了好幾句話,諸如好好對沈岱和丘丘之類的,她已經(jīng)沒有氣力去分辨瞿末予是好是壞,只知道這是他們唯一能依靠的alpha。 瞿末予在一旁不住點頭和承諾,那認(rèn)真聆聽的模樣像一個謙遜的學(xué)生,在沈岱的印象中,瞿末予對自己的父母也不曾這樣有耐心。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是啊,瞿末予一定會像承諾的那樣好好對丘丘的,也會順便給他提供優(yōu)渥的“供養(yǎng)”,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符合姥姥的期望。 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出荒誕的劇情,恐怕只會恭喜他“母憑子貴”,沒有人能明白他內(nèi)心的絕望。 陪姥姥吃過午飯,他們才離開醫(yī)院。 車上,瞿末予安慰沈岱:“至少在我這里,采取溫和一些的治療,姥姥不會有太多痛苦?!?/br> 沈岱點點頭:“我有心理準(zhǔn)備?!?/br> “我會陪著你的?!宾哪┯栌肿テ鹕蜥返氖郑叭魏螘r候。” 沈岱沒有去抓那只溫暖有力的手,但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有那么一剎那他想,要不然就這樣裝下去吧,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拆穿瞿末予的“深情”,配合著演好這“一家人”的戲,這樣一來,是不是除了他所有人都會滿意,是不是這樣對丘丘是最好的。 他沒有答案,他也沒有方案,他拖著疲累傷痛的身軀走了很久很久,還是看不到光,或許等他不再期待“走出去”,不再追尋什么的時候,一切對他來說就真的無所謂了。 他們回到瞿家老宅,瞿慎卻不在,瞿夫人說他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沈岱暗暗松了口氣,瞿慎給他的壓迫感比瞿末予更甚。 瞿末予不高興地說:“他要我們回來吃飯,自己又不在,今天帶阿岱和丘丘回來,什么事不能放一放?!彼统鍪謾C想打電話,他需要瞿慎看到丘丘和他親近的樣子。 瞿夫人勸道:“算了吧,你還不了解他,我們吃就好了?!彼е鹎鹩H了又親,似乎對于丈夫不在這件事感到更放松。 瞿末予想了想,放下了手機,反正他們要待到晚上,人肯定會回來的。 這是丘丘第一次來老宅,家里所有的幫傭都過來看小少爺,這些人中有一半是兩代人都在瞿家做工,伺候著瞿末予長大的,如今看他有了孩子,都很是開心,丘丘粉雕玉琢的模樣也實在招人喜歡。 瞿夫人抱著孩子去張羅晚飯,瞿末予拉著沈岱在老宅里“游歷”了起來。 這不是沈岱第一次來這里,但卻是第一次參觀。瞿末予帶他去看自己小時候住的房間,說自己是十八歲成年之后搬出去的,所以這間臥房里還充斥著少年的氣息,有許多小男孩兒的收藏品和玩具,在學(xué)習(xí)和運動上拿過的一些獎,以及很多遠(yuǎn)超那個年齡會看的書。 頂級alpha的成長中處處是天眷般的耀眼經(jīng)歷。 瞿末予帶著沈岱走遍了這棟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循著自己的成長軌跡和記憶路徑,與沈岱分享自己的童年和少年,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此前他從不認(rèn)為他需要與任何人分享過去,但現(xiàn)在他想要沈岱了解他,更希望沈岱能有來有往,他好想知道沈岱小時候什么樣、少年時什么樣,是怎么長大的,有哪些趣事,他如此迫切地想要更貼近一個人,從身到心,從心到身。 沈岱心中有些抗拒,因為分享過去代表著太多的意義,這會大大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可是他又忍不住仔細(xì)地聽著、觀察著,甚至在看到瞿末予中學(xué)時的照片后,被帶入的每一段往事里,都有了那個俊美少年的身影。 當(dāng)走到花園的時候,沈岱發(fā)現(xiàn)這里種了許多曇花。他第一次來這里時,印象中花園里并沒有曇花。 瞿末予也看著那些曇花,它們是他在易感期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時,他的父母找遍京城和周邊城市搜集來的,這些花的大部分都在那幾天之內(nèi)綻放,他用沈岱的衣物筑巢,伴著曇花馥郁的香氣,才從那場致命的煎熬里挺了過來,至今回想起來,仍是恐懼到心悸。他再也不能經(jīng)歷第二個沒有沈岱的易感期,也不能接受沒有沈岱的后半生。 瞿末予用手指撥弄一個飽滿的花骨朵,同時貼近沈岱的耳邊輕聲說:“都是為你種的,喜不喜歡?!?/br> 沈岱的身體滑過一股電流,他退開了半步,淡道:“它們過不了冬。” “天冷了就會移到室內(nèi),它們會被養(yǎng)的好好的,還有種在我家的、我辦公室的。”瞿末予從沈岱身后抱住了他,輕輕地?fù)u晃,輕輕地吻他的面頰,“以后我們生活的所有地方,都種滿曇花,花開了,我們一家人就一起賞花,好不好?!?/br> 沈岱感到眼眶微微發(fā)熱。 “好不好,阿岱。”瞿末予蹭了蹭沈岱柔滑的面頰,汲取著從他腺體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的信息素氣息,“你好香,曇花是世界上最好聞的花?!?/br> 沈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瞿慎直到晚飯后才回來。他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模樣,讓人難以揣摩他的情緒,可當(dāng)看到丘丘時,他的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甚至隱隱有了笑意。 “來,讓我抱抱孩子?!宾纳鞒姆蛉苏辛苏惺?。 瞿夫人看了沈岱一眼,將丘丘抱到了瞿慎身邊。 瞿慎接過了丘丘,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著他漂亮的眉眼,感慨道:“這孩子跟末予小時候太像了?!?/br> 丘丘似乎有點不適,蹬了瞿慎一腳。 “哎喲,真有勁兒?!宾纳餍α?,面上分明有幾分得意,“這一點跟末予也像?!?/br> 瞿夫人也慈愛地看著丘丘:“是啊,真像。” 瞿末予道:“是嗎,我覺得他更像阿岱?!?/br> “都像,都像?!宾姆蛉嗣鹎鸬哪X袋,“眉眼更像你,嘴巴就更像阿岱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