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不慈 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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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兒道:“與其他賓客一樣,只是暫時不能走,待到事了,許是會放歸?!?/br> 南柯便再無任何擔(dān)憂,只余滿心痛快。 尹明毓等到銀兒回來,便與戚夫人一起回節(jié)度使府,胡宅和各處收尾事宜則是由戚節(jié)度使繼續(xù)進行。 謝策人小,在前院正堂坐了許久,便忍不住困意,趴在童奶娘懷里睡了過去。 尹明毓和戚夫人一進來,金兒和童奶娘等人立即便歡喜地起身行禮。 童奶娘還抱著謝策,尹明毓免了他們的禮,然后看向謝策。 謝策側(cè)頭趴在童奶娘肩上,一邊rou乎乎的臉頰擠得堆向鼻子,嘴也鼓了起來,極有趣。 尹明毓和戚夫人看他這模樣,皆笑起來。 戚夫人邊笑邊道:“不若你們今日在府里留宿吧?!?/br> 尹明毓婉拒道:“謝過您的好意,等刺史大人回來,我們就得啟程回京,州衙還有許多事情,不便留宿?!?/br> 戚夫人聞言,理解地點頭,不過又問道:“你們這次回去,可還會回來?” 謝欽在南越才剛剛開始大展拳腳,按理來說是會的,但未確準(zhǔn)的事兒,她也不能太過肯定,便只道:“得回京之后才能知道,您若是有什么捎給大娘子的,莫要客氣,我們一并帶回京?!?/br> 戚夫人直接應(yīng)“好”。 天色已晚,尹明毓與戚夫人告辭,便不再多留,帶著一眾人返回州衙。 他們的馬車直接停在州衙正門,護衛(wèi)去敲響了緊閉的東角門門環(huán)。 門環(huán)聲一響,州衙內(nèi)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褚赫和一眾官吏全都看過去。 一個護衛(wèi)去到東角門高喊:“來人是誰?” 門外護衛(wèi)回答:“少夫人和小郎君回來了?!?/br> 護衛(wèi)一喜,立時便打開門迎他們進來。 褚赫面上也露出輕松的笑容,轉(zhuǎn)向州衙一眾官吏,道:“本官既是與諸位說刺史大人有差事交代,自是不會騙諸位,稍等等,差事便來了?!?/br> 劉司馬等人互相看彼此,待到刺史夫人進州衙,便又一同看向她。 尹明毓自到了州城,受人矚目慣了,自是不會有任何不適,但她壞心眼兒,輕飄飄掃了眾官員一眼,便對褚赫笑道:“蠻、僥二族皆已被捕,接下來該辛苦你了。” 劉司馬等官員皆心中大震,不敢相信,可刺史夫人完全沒有必要在此事上撒謊,而且還有褚赫今日的異狀佐證…… 難道蠻、僥二族……真的出事了?! 而尹明毓扔下這么一句話,看完眾人震驚的神色,便抬步從旁側(cè)回后宅。 褚赫教護衛(wèi)打開了儀門,但劉司馬等人都站在原地,沒有再急著要回去。 一眾官員心思各異,尤其是像劉司馬這樣跟兩族皆關(guān)系不淺的官員,他們極怕因為兩族的事兒,受到牽連,晚節(jié)不保。 是以劉司馬思忖片刻,一改原先有些拿著端著的態(tài)度,極客氣,甚至有些卑微地請問褚赫:“褚長史,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這……我們……” 他沒有直接問出來,但臉上的神情,全都是忐忑。 除他之外,大部分官員面上也或多或少都帶著不安。 褚赫心下諸多嘲諷,然法不責(zé)眾,而這些人又有些短處在手,日后謝欽和他在南越行事也順暢。 于是他態(tài)度頗為和緩道:“刺史大人不是那等心胸狹隘之人,諸位若沒有魚rou百姓,一些小錯,刺史大人是能夠?qū)捜莸?,如今,不就是諸位將功補過的機會嗎?” 劉司馬等官員皆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仍有一絲遲疑。 不過這一絲遲疑,在戚節(jié)度使陸陸續(xù)續(xù)派人送來搜查到的各種罪證以及抄家所得的巨額財物之后,這僅剩的一絲遲疑全都煙消云散。 他們都想要保全自己,便都悄悄跟褚赫表示,他們有要舉報之事。 所謂“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不外如是,若是踩一腳能讓他們自己腳下穩(wěn)固,他們都會想要多踩幾腳。 褚赫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一面安排護衛(wèi)一一記錄他們每一個人坦白的事,一面帶著其余官員護衛(wèi)一起將抄得的財物統(tǒng)計在冊。 整個州城,尤其是城東南那片,幾乎半數(shù)以上都屬于兩族,單是各種賬冊便堆滿一間屋子,又要記錄又要整理,州衙一眾官員徹夜不眠也很難能整理完。 但他們無人敢抱怨,甚至全都極用心,極力想要表現(xiàn)自己的誠意。 謝欽當(dāng)晚留在了蝴蝶谷,也是處理這些事情。 蝴蝶谷搜出來的財物更多,負(fù)責(zé)抄家的護衛(wèi)和黔中軍看見堆積數(shù)丈的值錢物件兒,也都瞠目結(jié)舌。 尤其還有從兩族搜出來的幾十口巨大的銀箱,還有各家零零散散的銀匣子,還有各家各戶都有的各種銀飾,算下來估計得有上百萬兩之巨。 更遑論還有各種地契房契,一一登記完搜羅到一起放置,一個小首飾匣子根本裝不下,又換了個大三倍的木箱,壓實了才扣上蓋子。 整個南越一年的稅收才多少,這兩族實在斂財極大。 而謝欽手中握著的幾本賬本,詳細(xì)記錄了兩族近幾年供應(yīng)給平王的各種錢物,亦是數(shù)目巨大。 一旦傳回京中,必定震驚朝野。 第二日,謝策在自己的屋子醒了,就知道母親沒騙他,母親接他回來了。 他穿戴好,從屋子里出來,就看到眾人皆在忙碌,頓時不解。 可尹明毓還未醒,老先生又叫謝策過去上課,謝策只能忍下疑惑,等到上完課,早膳時方才問尹明毓:“母親,為什么都在收拾東西?” 尹明毓淡定道:“要回京。” “回京?”謝策懵了,掰著短胖的手指頭數(shù),“一、二……不是最少三年嗎?” 尹明毓心情輕快,胃口大開,邊吃邊回他:“你父親要回京述職,正好你知許姑姑要成親,咱們就一道乘船回去?!?/br> 謝策臉上露出要喜不喜的神色,糾結(jié)地問:“還回來嗎?” “怎么?沒玩兒夠?” 謝策誠實地點頭。 尹明毓也沒玩兒夠,雖然她這次再回京,心態(tài)和底氣較先前又有不同,可在南越確實比在京城自在多了。 以她如今對謝欽的了解,再回來的把握極大,對謝策便沒像對戚夫人那般說,而是直接點頭道:“應(yīng)是回來的?!?/br> 謝策這下只剩歡喜了,高興道:“我能見到祖父、祖母了!” 州城城門從早上開始,便極為嚴(yán)格,除非拿到州衙的通行令,否則只能進不能出。 城中百姓有些惶惶,可街上偶爾走動巡邏的士兵并未對他們?nèi)绾?,也沒有影響他們正常做生意做工,所以城中倒也沒有到風(fēng)聲鶴唳的地步。 傍晚,謝欽終于從蝴蝶谷中回來,帶著幾十輛車進城。 百姓們畏懼那些健壯的士兵,皆只敢遠(yuǎn)遠(yuǎn)地小心圍觀,然后悄悄議論。 而謝欽回到州衙之后,只見了尹明毓一面,便投入到州衙的忙碌之中。 州衙官員從昨日點卯上值之后,便一直沒能離開州衙,若非刺史夫人還教人給他們送水送飯,他們恐怕比現(xiàn)下還要狼狽幾分。 尹明毓的婢女們也都不輕松,他們走得急,謝欽又帶回來這么多東西,都要送進京城,婢女們幾乎忙得腳不沾地,連口水都要匆匆喝。 尹明毓倒也不是什么事兒都沒做,賓客們大多被放出了胡宅,她這就要離京,也得對未完的蹴鞠賽進行些安排。 近來估計是沒什么人有心情看蹴鞠賽了,她干脆便跟這些小娘子們說:“暫時停了。” 小娘子們還沒完全從前夜的事情抽出來,神色都有些懨懨地,安靜地答應(yīng)。 尹明毓也沒安慰她們,只是暗示道:“城東北那些鋪子,日后定要處理的,誰都有機會,你們不妨想想,有沒有些打算……” 一眾小娘子們聽后,漸漸露出些渴望之色。 有些人甘于平淡的生活,不能強求,也不必指責(zé);可若有些人不甘于束在后宅,尹明毓也不介意給她們創(chuàng)造些機會。 左右對她來說,并不難,何樂而不為呢? 謝欽等人日夜忙碌,最終在事發(fā)的三日后,即將踏上回京的路。 州衙暫時交給褚赫,謝欽和尹明毓一同去向戚節(jié)度使和戚夫人拜別之后,便帶著戚家送往京中的土儀,離開州城。 他們此番離開州城,不止帶著謝家的護衛(wèi),還有幾百戚節(jié)度使的親兵,一同護送這筆銀錢進京。 船早就安排好,已經(jīng)??吭诖a頭,他們一行人先走陸路到南越東南的碼頭,然后從碼頭乘船,一路北上。 他們運氣不錯,這一路天氣都極好,十分順暢地到達(dá)揚州碼頭,比預(yù)計還早了一日。 若是耽誤行程,謝欽便不打算停留,可既然早到,船上又需要補給,一家人便臨時決定,只帶幾個護衛(wèi),回老宅一趟。 姑太太已經(jīng)二月底便為了女兒白知許的婚事,進了京。 謝老夫人并沒有跟庶女一起回京,即便謝家主和謝夫人頻繁地送信回來請她回京,她還是堅決地留在老宅里。 謝家主心里,老母親獨自一人待在揚州老宅,沒有兒孫在身邊,定然極為冷清,滿心寂寞、孤苦,卻不愿與兒孫訴。 然而現(xiàn)實卻是大相徑庭。 謝家在揚州族人眾多,謝老夫人年少時也有一些閨中友人,有的已經(jīng)過世,有的隨兒孫去了別處,卻也有兩位離得近的,又重新有了聯(lián)系。 那兩位老夫人,過得不算差,不過家里兒孫、婆媳的事情教她們皆心力交瘁。 謝老夫人如今想得極開,活一日少一日,又頗為豪氣,老姐妹三人相聚之后,勸解幾次,直接留下了兩位好友。 三位老太太聚在一塊兒,白日里聽?wèi)?、四處游玩兒,嘗遍揚州美食,晚間有時還會如文人雅客一般月下飲幾杯,抵足而眠,好不愜意。 那兩位老太太樂不思蜀,謝老夫人也完全沒想起來過“寂寞”。 偏偏她信中跟兒子說,謝家主完全不信,她就懶得說了。 有時候那兩位老太太想念孫兒,便要回家去看看,可回去沒幾日,又教家里那一遭一遭的事兒給厭的再來謝家。 她們見謝老夫人吃喝不誤,還問過她:“你總說你孫媳和曾孫如何如何好,你就不想念她們嗎?” 謝老夫人:“……” 想是肯定想的,只是想得不多。 她沒工夫啊。 而且謝老夫人以為,孫媳肯定能理解她的。 兩位老太太不能理解,但是聽她說起兒媳婦“能干”、孫媳婦“貼心”……又頗為羨慕。 前些日子,謝老夫人帶她們?nèi)ソ鹆晖媪诵┤兆樱貋韮晌焕咸秩滩蛔?,回家去看孫子了,剩下謝老夫人一人,便把出門在外有些想的吃食全都安排上,邊聽書邊吃。 她聽得昏昏欲睡之時,外頭忽然驚喜地進來稟報:“老夫人,郎君、少夫人和小郎君回來了!” 謝老夫人驚醒,護住腿上的碟子,問:“誰回來了?” 婢女又喜氣洋洋地重復(fù)道:“郎君、少夫人和小郎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