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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63節(jié)

    第200章 功成首輔37

    天順帝大發(fā)肝火了一通,明明春寒料峭天還沒暖,愣生生的嘴角起了燎泡,天順帝又不愛喝一些苦茶苦藥,整日里在紫宸殿中罵完人發(fā)了火就往后宮去了。

    趙家女空有妃位卻沒幾次臨幸——天順帝厭惡趙家女,不關(guān)顏色才情,單那個趙字就恨的牙根癢癢,除了趙家女,其他都雨露均沾,先前寵愛的容妃娘娘,現(xiàn)如今倒是冷落了一些。

    容妃娘娘就是容府六娘,最終還是進宮替皇后堂姐爭寵來了。至于進宮后獨占天順帝一段時間,連著初一十五帝后慣例同房日也罷了一日,讓皇后堂姐空守閨房——

    后宮私下里還有笑談,說容家這是想效仿娥皇女英。

    話流到了皇后耳朵根里,那段時間后宮就緊了緊皮——皇后的威嚴越發(fā)厲害了。可惜手還沒伸到容六娘身上,圣母太后先出來勸誡了兩句皇后。

    大概意思是你是皇后一國之母該大度,六娘是你的meimei,都是容家女,她得寵與你也是有益的,意思讓皇后別小肚雞腸,不說容六娘就是后宮其他妃嬪都給皇帝多多開枝散葉,就那兩個皇子兩個公主的,誰家的后宮這么寒酸,不夠看……

    太后雖是姓容,但更親親兒子天順帝,地位利益在這兒擺著壓根不可能跟皇后共情,可憐皇后?;屎蟾豢赡苋フ夷负蠡侍笞鲋鳌粚﹃嚒?/br>
    因此這后宮風氣,皇后并不是獨大,且那次之后,后妃們看懂了臉色,隔三差五的往圣母皇太后那邊去請安獻殷勤——這是主路大頭。另外小頭,不得寵的以趙家女為例,愛往母后皇太后那兒去。

    皇后氣急也沒法子,最近見圣上脾氣不好,冷落了容六娘還有幾分痛快——雖然皇上也沒來她這兒??蓻]隔幾日,容六娘傳來有孕,已經(jīng)四個月了。

    難怪了?;屎髿獾醚栏W癢,難怪圣上冷落了也不狐媚樣子使手段勾引圣上,這是肚子里有了。

    容夫人進宮看娘娘,自然是得了幾分娘娘臉色看。

    ‘若是阿弟進來就好了’。

    ‘換了六娘,那個狐媚樣,要是生了兒子’——

    盡管容夫人安慰,意思娘娘是皇后,六娘就算誕下皇子又能如何,左右越不過娘娘生的皇子??苫屎鬀]掉以輕心,圣上與誠親王一母同胞,現(xiàn)如今誠親王是什么樣?

    一母同胞尚且能斗,斗輸了還要跪地給弟弟磕頭請安,更遑論別的?

    “……不能留啊。”皇后看著桌上的花,擺了擺手,“留不得?!?/br>
    又說了一遍。

    容夫人聽著像是說花,又不像是,不由背脊一身冷汗,走在宮道上時,容夫人不由后悔,后悔當初不該那么對容燁,應該緩和之道,哄了容燁進宮來替娘娘分憂,哥兒子嗣艱難,娘娘也不必臟了手擔了風險。

    可惜。

    也不知道這人是死是活。

    戎州軍營大帳中。

    容二一身傷從夢中疼醒的,事實上他也沒睡個踏實囫圇覺,一閉上眼就是人倒在他眼前,鮮血濺了他一身一臉,還有敵軍埋伏包了他們,孤立無援只能等死。

    從他出京到戎州,就知道遲早是個死。

    被蕃軍包了抓了回去受折磨,還不如了結(jié)個痛快——但容二遲遲下不去手,他窩囊,連自我了結(jié)也不敢。

    “不好了,快撤?!?/br>
    “忻州來人了。”

    “忻州軍來了。”

    有人再喊,藩軍說的,還有己方戰(zhàn)士喜極而泣,容二心中生起一絲希望——歷無病就在忻州,若是歷無病來了那就有希望了。

    之前他剛到,蕃國小隊偷襲,也是歷無病救了他,那次打贏了后,功勞名頭還是他頭上,歷無病走的快也不要這功,后來沒多久就被派去駐守忻州了。

    容二大喜過望,絕望中生出希望,可一看歷無病帶的兵馬這才不足一千人,而蕃國誘敵之策引他到了此處,包他們的就有五六千人了。

    他帶的兵馬還被沖散了許多,大頭都在后方,不知道能不能趕來。

    之后便是一千戰(zhàn)五六千。

    戰(zhàn)況凄慘,歷無病殺紅了眼,蕃國見狀先撤退——他們后方士兵也快趕到,卻沒想到蕃國剛撤,南夷前來圍剿——

    就那么一會,就那么一會,他們的后方援兵就到了。

    容二每每想起,若不是因為救他,歷無病也不會被南夷抓去,他心中愧疚起來又害怕,怕歷無病因他沒了性命,每到這時,容二就想,南夷好歹是歷無病外公家,即便是老王不在了,那幾個也是歷無病的舅舅,總是能保全歷無病一命吧?

    或許歷無病去了南夷也好。

    他如此想,才能減少心中愧疚,才能讓他在夢中不再驚醒害怕——

    歷無病在他面前浴血奮戰(zhàn)殺敵的場景太過可怕了。

    戰(zhàn)況復雜,外頭又如何知曉實情?

    等他僥幸留了一命拖著全身傷回來,他戰(zhàn)敗,認,活該。可歷無病留下個無能被擄,容二是想說兩句,可誰聽他的誰信他的?

    他原想自己一個窩囊廢來戎州打仗處境艱難,可到了戎州跟著歷無病一比,他這處境算什么艱難二字?

    依靠著容家,領(lǐng)了幾次功勞,不用上親自上陣殺敵留在后方就好,若不是那次敵人狡詐誘敵之計引他前去,也不會——

    說什么都晚了。

    歷無病是皇子,卻處處受軍營幾方掣肘刁難,次次親身上陣,被趕去忻州帶走的也是一些軟蛋兵。

    為何如此,人人皆知。

    十四雖是皇子,京中卻沒什么靠山,加上圣上厭惡——自從圣上登基,幾次封賞嘉獎,還大赦天下,可十四如今的名頭還是一個皇子。

    說京里看人下菜,哪里都是如此。

    更別提旁邊還有個南夷,替十四招了不少仇恨厭惡。

    容二起身,軍醫(yī)查看傷勢,說已經(jīng)止住血了,幸好如今天氣不熱,還好治愈,不然這樣重的傷勢,再過一些時間那得發(fā)膿了。

    “若是比我這傷還要重的,一箭射穿了胸口呢?”容二問。

    軍醫(yī)想也不想道:“那可危險,十有八九是沒了性命,胸口此處十分險要,將軍還是要護好……”

    容二聽不進去,等軍醫(yī)走了,招了手下問忻州歷將軍可有消息。

    自是沒有,南夷發(fā)了話要換一座城池才給歸還,一切自然等圣上定奪。

    容二親眼看著歷無病中了那么一箭,如今聽聞,想也不想便知道不可能,圣上不會為了歷無病用一座城池換,別說城池,便是千兩金子,圣上也不可能會換。

    ……

    他年歲同六皇子差不多,當年賢妃也就是今日的圣母皇太后給五六皇子選伴讀,自然是往容家選,大哥比五皇子年長兩歲,加上才能好,便選中陪五皇子入宮讀書,做伴讀。

    而他過了三年,等六皇子能讀書時也當選了。

    只是容二打小就不愛讀書,更別提前頭還有個處處比他好的大哥在,越發(fā)顯得他無能,而且六皇子及其愛跟五皇子比,從吃食穿衣糕點,到身邊伺候的伴讀。

    同是容家的,怎么我的伴讀這么拙笨?

    六皇子當日稚語,容二如今都記得,羞窘的他當時想鉆地縫進去,后來回去不敢跟娘講,夜里背著奶娘偷偷揭開被子凍了一夜,第二天發(fā)熱,身子有病不宜伴讀才躲過去了。

    再后來就換了別的堂弟頂了他位置,自此后祖母便不疼愛他,母親也對他冷淡了些。容二也沒察覺,沒心沒肺的玩樂,后來年長了才看明白過來。

    他同十四皇子本無交集,寥寥幾次離皇家最近距離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伴讀日子,那時候十四皇子還沒出生。容二得了歷無病相救,便在想,十四皇子為什么會救他?

    這個問題容二一直沒找機會問出口。

    如今養(yǎng)病,身體不好勞動,人就想的多了,容二想和歷無病的交道,真不至于讓歷無病這般救他,就算他是容家人,可歷無病不像是攀附這個的。

    他和歷無病相差十三歲,倒是四弟容燁差的不多,有個三五歲?容二記不清,反正不大。那時候四弟神童名聲在外,八皇子已經(jīng)讀書幾年,卻屢屢被先帝批責,皇后不好怪兒子,把鍋扣在了伴讀身上,發(fā)落了一個,這空缺就由四弟頂上了。

    那時候他們?nèi)菁也怀鎏?,賢妃娘娘也不算得盛寵,在宮里過日子也小心,皇后有命,誰能不從?反正他母親倒是挺高興的,覺得攀了高處——

    容二想到此,嘴角譏諷一笑。

    那時候誰能想的長遠,容家膽子也不大,想的再多也就是八皇子登基當皇帝了,容燁能當個權(quán)臣親信,以后賢妃娘娘生的那倆皇子能有個親王當當就成了。

    四弟進宮讀書,時日還挺長久,跟著歷無病一個學殿看書學習應該也是有的——容二知道不清楚,他伴讀的日子不多。

    想來想去,不由發(fā)笑,這連系也太過牽強了。

    總不能十四皇子歷無病因為容燁才幾次救他?十四可不知道容燁是個哥兒,那時候就是個男子,且還差著年齡——

    那歸根到底為何救他?容二想不明白,卻不想停下來思緒,他不胡亂想,就會想到歷無病那一身血出氣不多的樣子,只有深深的愧疚和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容燁那小子如何了。

    最后容二想到這,以前他其實挺討厭這個弟弟的,可如今倒是覺得這個弟弟干干凈凈一身骨氣,離開了容燁哪怕死了,也是干凈的,怕是早看穿了容家的面目,什么親情骨rou,比不得權(quán)勢富貴。

    昭州,黎府。

    今日天氣好,柳桃蘇佳渝都來了,連著王堅也回到了黎府小住幾日——

    黎周周一見人都回來了,便笑,心想都是好孩子。霖哥兒也高興,一想也明白,知道大家擔心他陪他來的。

    “天氣好,咱們?nèi)ズ笤鹤蛔鴷駮裉栒f會話。”黎周周提議。

    春日中午陽光暖洋洋的,刮點風也不冷,正適合曬太陽,關(guān)在屋里多沒意思。不由讓下人搬了竹榻去后院花園,放上一些果子、點心、茶水,大家伙三三兩兩的坐在竹榻上聊天打牌說話。

    黎周周故意慢了一些,讓幾人先去,說他換個衣裳。

    他不在場,這些孩子更能玩的開鬧起來,準要問霖哥兒,給霖哥兒鬧個大臉紅——誰讓當初霖哥兒也鬧著柳桃和蘇佳渝問。

    這下還回來了。黎周周笑。

    也確實是黎周周想的。

    竹榻還沒放好呢,下人正布置,柳桃先沒忍住,去逗霖哥兒,“霖哥兒,這婚后日子好不好呀?”當日霖哥兒這般問她的。

    蘇佳渝倒是想問,但一想這才成婚兩日孟見云就走了,不好戳霖哥兒心窩,怕霖哥兒難過,因此雖是想打趣但沒開口。

    “大人把孟見云留在昭州,肯定是想你們小夫妻好好相處幾日,你說你,要是你開口一哭,孟見云能走?”王堅是替霖哥兒說:“你肯定心里要想人了。”

    霖哥兒被說了個明白,臉頰升起淡淡的紅暈,軟聲說:“我想他,可他要去辦公,那就去,我等他就好了?!?/br>
    “你呀?!蓖鯃陨熘割^想戳霖哥兒額頭,可到了卻下不去手,只能輕輕的點了一下,說:“你那時候多威風厲害,我還以為你能壓倒孟見云,在家里做這個。”

    他豎拇指。

    “怎么到頭來還是軟乎乎的跟包子一樣,一戳一個印,乖得不成就聽孟見云的,他說走你就不留了?”

    竹榻布置好了,下人們?nèi)蕚洳椟c。

    他們四人坐著聊天說話。

    霖哥兒知道大家關(guān)心愛護他,今日都過來也是陪他解悶的,便說:“我們能成婚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他心里有我我知道,我們虧欠阿爹和爹恩情太多,孟見云想替大人辦事,我都明白。”

    所以霖哥兒才沒攔。

    若是阿爹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他也想先給阿爹干活。

    這下大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都是欠著黎家恩情的,若是說起來,他們可能同霖哥兒一個做法,所以怪不得孟見云匆忙跑出去——

    王堅說:“霖哥兒還是護著孟見云,這么一說,咱們可不能說孟見云不好了?!?/br>
    霖哥兒便笑的乖甜,等下人端了果子來,親手剝了果子皮給阿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