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289節(jié)
黎周周聽福寶問,也不知道怎么張口解釋。顧兆聽了,直接說了,就跟說科普似得,“王堅家他父親娶了妻子,又納了好幾房的妾室,妾室生了小孩,就是王堅和六娘,這倆孩子叫正室妻子為母親,他們親生母親則是叫姨娘?!?/br> “時下里,規(guī)矩人家是娶一妻,納妾則是看自己身份和腰包,能不能養(yǎng)活的起?!?/br> 福寶瞪圓了眼睛,怎么他家和旁人家不一樣呀? “因為你爹和阿爹情比金堅十分恩愛,堅持一夫一妻制度,誰都別想納妾,外頭胡亂來?!鳖櫿卓葱『⒛樕厦骰位蔚膯栴},十分堅定說:“你以后長大了就瞅瞅,眼睛得擦亮了,可別掉進了什么狗男人的窩里,屋后烏煙瘴氣亂七八糟——” “相公,說過頭了,福寶還小呢?!崩柚苤苊κ谴驍嗔?。他怎么覺得,自家的福寶以后就是嫁人也要難了,可相公說的也沒錯,要是福寶嫁人了,男的屋里頭一大堆小妾,這日子過得憋屈,那還不如不嫁。 他們家又不是養(yǎng)不起。 福寶聽的大為震撼,小嘴半天都合不攏。 顧兆決定再來一記猛的,趁孩子小三觀塑形,“你想想,要是你阿爹再有個——啊呸呸呸,不能這么舉例子,你就想你自己,要是有一天來了個旁的陌生小孩,我和你阿爹對那小孩更愛,你的玩具吃的夜里睡前故事,全都給了旁人小孩,你樂意嗎?” 福寶撥浪鼓搖腦袋,自然是不樂意的。 阿爹和爹是福福的! “人的心很小,裝不了太多人,裝了一家子人,再裝一裝夢想事業(yè),日子就差不多過的十分充實了,若是再有亂七八糟人來分了精力,那就什么都干不好了。”顧兆糊弄小孩。 福寶聽得很有道理,點了點小腦袋,但是有個疑問:“爹,要是來了好幾個小孩子都特別喜歡福福,把他們的玩具給福福,還給福福吃的喝的,那福福也只能要一個小朋友嗎?” “一起玩不是更好嗎?” 多熱鬧啊。 顧兆:…… 要是福寶嫁人,對方納妾,顧兆火冒三丈得打死這狗男人,可沒成想他家福寶要納好幾個男人,都對福寶好—— “你倒是敢想?!鳖櫿奏止玖司?,不過正經(jīng)說:“等你長大再說,朋友能有好幾個,可摯愛是不可能多的?!?/br> 福寶聽得不明白,等黎照曦長到八歲應該就知道了! 等哄了福寶去和汪汪玩,黎周周把下花園花廳伺候的仆人叫了上前,問了發(fā)生了什么,仆人說了明白。 “倒是聰明?!鳖櫿资强涓殹?/br> 黎周周則說:“我本想給王堅做臉面,沒想著——” “跟你沒關系,是王家那嫡女不懂事。”顧兆道。 黎周周沒說話,只是把這事記下來了,王堅算是他看著一步步走出來的,從那個怯懦害羞躲在王老爺后頭不敢露臉的四哥兒,到如今走的堅定,他把四哥兒教出了王堅。 他得護著,且有責任護著王堅。 “怎么了?臉上一會愁云起來了?!鳖櫿卓闯鰜砹恕?/br> 黎周周說了,“……我也不懂,就是怕王堅又變成了四哥兒,他跟我做買賣,我是嫁了人跟著你,明面上是官夫人,人人不敢言我什么,可他是庶出,要是年紀到了,家里給安排了婚事嫁了人,我怕壞了他這一輩子?!?/br> 顧兆懂周周的意思。他們二人眼里,王堅是個好孩子,自立自強,還有點平權(quán)意識,可放在這個社會規(guī)則里,王堅現(xiàn)在處境確實是—— 外面看著響亮,得了黎老板欣賞信賴。 可實際上,庶出、名聲不好、嫡母怕是也記著,過兩年的婚事能有什么?好一些,看在周周面子上,給選個也是做商賈的庶出,做個正妻。 但這樣的安排,在這個時候,那是女子、哥兒都這么活。 “你問問王堅意思,看他呢,有喜歡的人咱們插手問問多打聽把持,沒喜歡的不想嫁了,王家要是安排婚事了,你也過問,就說要用王堅,先不結(jié),人不好,反正咱們仗勢欺人,有我呢?!鳖櫿子X得人就是雙標,既然周周把王堅當個子侄疼愛,那就做到底了。 黎周周:“哪能真這般,他名聲更是不好了,擔了個不孝?!?/br> “父慈子孝,我看王老爺對王堅也沒多少慈愛疼愛。”顧兆隨口道了句,又說:“你別想太多了,這方面大事還得王堅自己想法,咱們外人不好打著為他好的意思拿捏了他的人生?!?/br> 黎周周只能暫且先放一邊,回頭問問,還有蘇石毅的婚事。 年一過,福寶七歲,王堅十六,蘇石毅也十八了。蘇家人遠在千里之外,那自然是他來管了問問。還有小樹的那個妹子,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二哥升職成了紅人,柳夫郎的親妹子還怕沒有夫婿可選?” 十五元宵節(jié),昭州城有花燈節(jié)了,還是十三便開始的。前兩年,昭州太窮,顧大人一門心思扎進民生,搞經(jīng)濟,提產(chǎn)量,到了今年腳步能緩一緩,抓一抓精神娛樂。 所以便辦了昭州花燈節(jié)。 這活動自然是官方主辦,招了民間商賈贊助商協(xié)辦,顧兆批了一些基礎銀子,不多,比如麻繩、掛繩、攤位,要整齊劃一,還有招了不少臨時維護秩序的護衛(wèi)隊——他學京城的金吾衛(wèi)。 別搞得踩踏事件,還有小孩丟了這種事。 十三到十四兩天是預熱,也沒宵禁,就是百善街幾條主街道有小攤販,吃的喝的玩具,掛著燈籠,有各種猜謎語贏小禮品活動,十五號才是大的正式的花燈節(jié)。 有花車出游。 顧兆把這個念頭給底下說了,這些商賈們自發(fā)奮勇要出銀子,還有的攬活,說是花車好,顧兆一看那肚子圓鼓鼓的商賈一臉興奮,眼神冒著精光,就先一步說了。 “花燈節(jié)是全民老少咸宜的活動,那些不入流的就收了?!?/br> 這商賈本來想花車游街,選幾位漂亮的舞姬在上頭跳舞。 “不能傷風敗俗,要是藝術(shù)性的跳舞可以,不能跳脫衣舞——”顧兆說了一半,看到那商賈震驚臉看他,一副‘顧大人原來想這個’的模樣。 顧兆:……名聲!!他的名聲?。?! “大人,就是我想花銀子讓紅樓楚館的姑娘哥兒跳,可人這么多,人家也不敢干的,真跳了不得被臊死打死啊。”商賈一臉委屈,又給想劈叉了,湊上前,小聲說:“不過我認識一地方,大人想看,可以偷偷來?!?/br> 顧兆:“我想看個屁,你少給我胡說,敗壞我名聲?!?/br> 商賈怯怯忙是點頭。 “還有今日這話,你可不許瞎傳,尤其是別讓黎老板聽見了,不然你就等著我扒了你的皮。”顧兆惡狠狠威脅。 他真的沒這種齷齪心思,為什么現(xiàn)在搞的他有了一樣! 委屈。 商賈點頭,瞬間是明白了,面上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就差賭咒發(fā)誓了??苫仡^跟著幾個好友喝小酒,倒是沒說這些話,而是笑呵呵說:“顧大人哪里是不愛色,那是懼內(nèi),家里有個老虎坐鎮(zhèn),他是有心也沒有膽子?!?/br> “你怎么幾杯酒嘴里胡說起來了,還敢編排顧大人?” “我哪里敢編排,就是說說,顧大人上門入贅,能不怕黎老板嗎?在外頭可是一口一個黎老板叫的規(guī)矩,你說這是上了床,是不是都得請安問好……” 大家伙樂了起來,自然讓打住別說了,可心里一琢磨,還真是,這當官老爺再厲害再威風有什么用?連個溫香軟玉都抱不了,上了床也得規(guī)矩問好,誒呦喲,這當官還有什么滋味。 “黎老板可真是厲害?!?/br> “能不厲害嗎,把顧大人管的服服帖帖?!?/br> “黎老板好手段,生意做得大,招個贅婿管的嚴實。” 眾人對著黎老板更是恭敬,甚至到了敬畏了。 黎周周也是后來發(fā)現(xiàn),為什么過了一個年,他做買賣同人打交道,有時候見了其他商賈聊天說話,那些人對他怎么更畢恭畢敬的客氣了? 就說花燈節(jié)是如期而至。 城外百姓都曉得,這三日城門晚關兩個時辰,周邊的百姓有的商量好,也不怕走夜路——拎著油燈,一群人壯膽怕什么。 還有家里有騾車、牛車的,也是提早幾日商量好,進城瞧熱鬧去了。 “我聽說城里花燈各式各樣,做的可好了?!?/br> “我也聽說了,夜里還放煙火呢,這得不少錢了?!?/br> “那啥時候放?別城門關了咱們回不去吧?” “不會不會,我聽衙役說了,戌時末關城門,那煙火在戌時三四刻左右,看完了走快一些正好出城門?!?/br> 三天關城門是晚上九點關,放煙火差不多在七點四十開始,放到八點??赐炅藷熁ㄅ谡?,給遠路城外朋友留有時間,能趕到城門關閉前回。 花燈節(jié)第一二日也是熱鬧,賣什么的都有,就跟趕集似得,巡邏的護衛(wèi)也多,路過時,便敲鑼提醒:“花燈人多,看好孩子小心丟?!?/br> 這當?shù)锸逯兜谋緛砬茻狒[眼睛都恨不得多張一雙,能多看看,一聽鑼聲,頓時一個激靈,對啊,娃呢!忙是回頭一瞅,幸好還跟在后頭,或是還牽著。 不敢忘了。 每個小攤販上頭都是掛著燈籠,兔子的、金魚的,還有做糖人的,福寶小時候愛吃糖人,如今到了昭州,糖畫好久都沒嘗過了。顧兆說辦花燈,就想起京里尋??梢娪锰菨{畫的糖人,這好辦,把做玻璃的幾位師傅,讓他們徒弟做糖畫,練個三五天的,成了。 糖畫的攤子就是顧大人安排的,提供了原料,還說了,“花燈節(jié)賣的糖人,攤子錢、糖錢我不收,你就收個手工費,全是你的?!?/br> 也算是昭州父母官變相給百姓一個年禮了。 村里來人看到攤子上排了隊伍,圍了不少孩子眼巴巴瞅著呢,便上去瞧,一看頓時驚住了,這糖還能畫畫,瞧著兔子畫的真是好看,應該不便宜吧? 村中小孩也是伸著脖子夠著身子去看,看到是糖,眼巴巴的口水都能流一地,他阿娘給抹了抹嘴,哄說:“咱不吃,那畫的一瞧不好吃,咱們不吃?!?/br> “糖,甜,阿媽想吃?!?/br> 男人則想,都出來玩了,今年一年到頭也沒怎么閑著,修路、莊稼、蓋廠,件件的都攢了不少錢,便豁出去,大過年的買一塊嘗嘗。 “多、多錢???”男人問。想著要是二三十文了就不買了。 小徒弟都忙不過來,頭也不抬說:“一文錢一個?!?/br> 啥?!一文錢? 這糖該不會不是糖吧?咋就這么便宜呢。 小徒弟像是知道對方想什么一般,說:“糖料是顧大人提供的,我們就賺個手藝辛苦錢,沒敢多要,不過糖也少,只能做簡單的花樣?!?/br> “那給我來三個?!蹦腥诉@下子爽快豪氣了。 “你排隊,前頭還有十來個?!毙⊥降芗卑?,得把師兄抓來頂一會才成。 男人一家可不急,等一等有啥。與他同樣等糖人的還有人,不由說起來聊起來,這人是昭州城里的人,指路說:“東頭那兒還有套圈的,里頭有獎品,什么椰皂、椰糖、一塊流光綢,一文錢一個圈,套中了就是你的?!?/br> “還有這等好事?” “他給你說的是大獎,這椰貨三寶外頭賣也得三四十文錢,更別提流光綢了,不過其他的也還行,一文錢總是能劃來的,什么頭繩、發(fā)帶,都是女郎哥兒喜好的?!?/br> “咱們一會去瞧瞧。” “還有猜謎語的,能得燈籠?!?/br> “黃家店鋪門口還給發(fā)錢呢?” “?。窟€發(fā)錢?” “不是,你得對對子,對中了對好了,有燈籠還有十文錢拿。” 這下子可難倒了村里人,他們沒學問也不識字,哪里會對什么對子。等糖人拿到手了,真是掏了一文錢,這糖畫是個小兔子,一根小竹簽粘著,確實不是很大,不過才一文錢。 劃算。 男人一家開始逛,去套圈還真套中了。 “恭喜啊,一塊椰皂?!碧兹傊鹘o把椰皂裹了起來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