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94節(jié)
“無妨?!?/br> “我是修心之人,名聲這種身外物于我無甚關(guān)系?!?/br> 崔晚瑤聞言,頗有些不贊成地搖搖頭,“你畢竟是永寧侯府的小姐,還能一輩子住在道觀不成?!?/br> “就算你愿意,姑姑也未必會同意?!?/br> 謝家和崔家多有往來,即便永寧侯早已棄武從文,但永寧侯府在武將之中還是有威望的。 雖然謝時嫣不常在京中,以至于京中知道她、見過她的人都不多。 除卻她們這些與永寧侯府親近的人才知曉一二,對謝時嫣也多是心疼。 “前幾日姑姑來府中時,還和父親商量著你還俗的事?!?/br> 張宛綺應聲點頭,“是啊。你不用多顧忌二表哥,你畢竟對表姑有救命之恩,那就是對他也有半分恩。” “即便你真的住進永寧侯府,他還敢再把你趕出去不成?” 在四年前,永寧侯認下她這個養(yǎng)女,并改姓為謝時,崔家提前就收到了風聲,并沒有多做阻攔。 崔晚瑤和張宛綺作為小輩,對這一事知道得晚也了解得少,只聽長輩閑聊時提到過些許。 四年前永寧侯攜夫人同去游山,卻不想突遭大雨,山路濕滑泥濘,永寧侯夫人沒留意腳下,不小心腳滑摔下石梯,昏迷多日不醒。 后來還是遇到了謝時嫣和她的師父,這才救了永寧侯夫人一命。 即便永寧侯夫人醒來后失憶了一段時日,性情較之前也有了些微變化,但這份救命之恩,崔家和謝家卻是銘記于心。 對謝時嫣也客氣親近許多。 謝時嫣眉心微蹙,帶著幾分為難,“還俗……不必了吧。” “當年我跟在師父身邊時,答應過要替她養(yǎng)老送終的?!?/br> “這兩件事本身就不……” 張宛綺向來口無遮攔,只是這次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崔晚瑤出言打斷了。 “那等之后,夫人同你師父商量過后再說吧。” “還俗本就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還要向京中人宣布你的身份?!?/br> 即便謝時嫣只是永寧侯認下的養(yǎng)女,但她記在永寧侯夫人名下,便也能算得上是永寧侯的嫡女。 有永寧侯府和崔家兩座靠山,謝時嫣還俗一事,注定無法低調(diào)。 來曲音樓已有半日光景,臺下這場武戲又太長,四個人都沒什么興致,又閑聊了片刻后她們就準備離開了。 柳含傾自知與她們不是一路人,離席時也是跟在三個人身后,不言不語。 出了曲音樓,正準備上馬車時,張宛綺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回身又問著柳含傾:“我記得今日表姑的人,好像還同你說了些其他事情?!?/br> “那你要與我們一道回府嗎?” 柳含傾抬步的腳一頓,聞言收回腳,斂眸搖頭,“不了。” “我還有其他事在身,就不與你們一同回去了?!?/br> 張宛綺毫不意外地點點頭,敷衍地叮囑兩句,“月黑風高的,那你多小心些?!?/br> “多謝張小姐關(guān)心。” 等到崔家和謝家的馬車都離開后,柳含傾這才轉(zhuǎn)身上了自己提前備好的馬車。 比起崔謝兩家的馬車,她這輛也只能遮風避雨,里面未置一物,很是簡單。 真切坐回到馬車里后,柳含傾像是終于松了口氣一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沒有雅間里的刻意迎合,她也不用端著去討好任何人。 可是這段時光,只有這一夜。 等明日天光大亮之時,她又要變回雅間里的那個柳含傾。 如同一場無止休的噩夢,縈繞著她,卻又擺脫不得。 柳含傾眼神空茫地盯著前方,一時失神。反而是坐在她身邊的小丫鬟,自進了馬車后就一直替她抱不平。 “她們怎么能那樣對小姐你,只是出身高貴了一些,就能目中無人了嗎?” “若不是我們府上橫生變故,小姐你也不用受這些委屈。” “要是老爺和少爺知道小姐你這樣,一定會很心疼的?!?/br> 聽到老爺和少爺,柳含傾痛苦闔眼,卻又無能為力。 一旁,小丫鬟還在不停說著:“而且夫人說話也怪怪的,明知謝二公子不會娶小姐你,還非要從中插一腳?!?/br> “與其受她們的氣,小姐你還不如去求謝二公子?!?/br> “這樣你也不會另嫁他人了。” 小丫鬟漫無邊際地說著,好像要把這段時間受的委屈都傾訴出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柳含傾聽到她的后半段話,猛然絞緊手帕,像是被點醒一樣。 片刻后,她才揚聲,對外面車夫說道:“改去朝花弄?!?/br> * 鎮(zhèn)寧侯府門前的長街上。 柏余駕車緩緩停靠在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好讓鎮(zhèn)寧侯府的侍衛(wèi)沒辦法發(fā)現(xiàn)他們。 停完后,他還特意下車環(huán)視一圈,確認無虞后他就悄悄朝白芷招手,示意她過來,不要打擾馬車里的兩個人。 白芷從前時常跟著趙瓊?cè)A出府,因此也見過柏余許多次。 但她從來沒覺得柏余如此礙事還鬧心,今日還是頭一遭。 沒好氣地朝柏余翻了個白眼,白芷還是認命地跳下馬車,和柏余去了不遠處的小角落守著。 回府的路上,趙瓊?cè)A雖然也是躺著,但卻了無睡意,甚至還很開心。 說不出來的感受。 她從未遇到過。 今日大抵也是因為謝云辭。 馬車停下來后,這次不等謝云辭喚她,趙瓊?cè)A就自己坐起身來,“我沒睡著,沒事?!?/br> 把軟枕放下,她微微歪頭,凝視著謝云辭的眼眸,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啞口無言也當是如此了。 謝云辭習慣性地替她理著鬢邊的碎發(fā),“先回瓊花苑,淮止那邊要是問你,你不用理會他。” “他今日在長安樓,只怕也已經(jīng)被人灌醉了?!?/br> “萬事有我,淮止要是為難你,你就來同我說。” 趙瓊?cè)A一時失笑,“我都多大了,還告狀?!?/br> 而且趙淮止和謝云辭身手應該差不多,他們兩個要是動起手來,最后心疼的人還是她。 她還是要兩頭跑,照顧著兩個人的傷勢。 太不值當了。 她可不做這等傻事。 “不止這次?!敝x云辭正色說道,像是在和她說什么鄭重大事一般,“要是日后你在崔家、在別處受了委屈,也要同我說。不要一個人悄悄哭?!?/br> “我才不哭?!?/br> “要是遇到我解決不了的,我再找你?!?/br> “其他事情你還是不要管了?!?/br> 她遇到的,不過都是后宅之中的陰狠手段。 謝云辭也不好插手。 謝云辭是個通透的,他也知道趙瓊?cè)A是什么意思,但還是放不下。 昨夜夢境中,他親眼看著她一身鳳冠霞帔、遠赴南燕和親。 今日他又從趙瓊?cè)A話中感覺到,這不是一場純粹的夢。 夢里的她,遠嫁南燕后過得并不好。 如此種種,他又如何放得下心? 可他也知依照趙瓊?cè)A的性子,若她有心結(jié),這個心結(jié)也只能她自己來解。 他有心無力,趙瓊?cè)A也不會愿意讓他動手。 無奈之下,謝云辭只能妥協(xié)一步,“那日后要是崔家和謝家的小姐敢尋你麻煩,你就和我說。” 想到方才在馬車上她問的話,再對比著他如今的話,趙瓊?cè)A挑眉,好笑問道:“你不是說,崔大人尚未娶親,不方便插手后宅之事?!?/br> “你如今不和他一樣嗎?” 同是沒成婚的人,崔家還是他的外祖家。 他若插手,豈不是更加的名不正言不順嗎? “我和他不同,不能比的。” 他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此時正被他攬在懷中。 崔珩半點動靜都沒有,怎么能比? “就你的歪理最多?!壁w瓊?cè)A聞言,笑得愈發(fā)明媚。 謝云辭沒應話,只兀自將她攬入懷中,如下午在曲音樓的那個擁抱。 只是這次他開口,落在趙瓊?cè)A耳畔的話不再是下午那句。 他抿唇,在她耳畔輕輕落下一句,“趙瓊?cè)A,我心悅你。” 這是謝云辭第一次如此坦白,沒有絲毫遮掩與試探。 他只想她真切感受到他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