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78節(jié)
* 翌日一早,翊坤宮。 “你這丫頭今天倒是來得早,沒去給母親請安嗎?”趙淑妃挽著發(fā)髻,一邊問道正在用著早膳的趙瓊?cè)A。 昨日鎮(zhèn)寧侯與世子回京,二人先是在金鑾殿與仁宗聊了許久,之后才回得侯府。 由著宮中提前幾日便知曉鎮(zhèn)寧侯父子即將回京的消息,便早早準備著接風(fēng)宴,時間隨定得近,但準備得卻并不匆忙。 只是趙瓊?cè)A鮮少會來得這么早。 還是直奔她的翊坤宮。 “去過了?!壁w瓊?cè)A舀著一勺熱粥,“我和爹爹還有哥哥一起去的,爹好像還有要事與祖母說,請過安后就讓我和哥哥先進宮來找姑姑您了?!?/br> 竹安堂一如往昔,太夫人精神模樣也挺好,看不出來還在病中。 原本她是想陪祖母用過早膳后再進宮的,但父親三兩句話便把她和哥哥給支開了,想來也是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索性她也要進宮,不如早點來,還能避開許多麻煩。 趙淑妃梳妝過后,也落座用著早膳。 她與貴妃、皇后共掌后宮,翊坤宮的膳食自然是頂尖的,即便只是早膳,御膳房便能弄出許多新意,變著花樣做著甜粥點心。 “你和淮止一同進得宮,你在姑姑這邊,淮止呢?” “哥哥去找表兄了,說過會兒會直接去宴上?!壁w瓊?cè)A低頭回答著,說完又不禁掃了一眼殿內(nèi),小聲問道:“姑姑,一會兒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趙淑妃一愣,隨即明白過她的意思,揮揮手屏退留在殿內(nèi)的宮女,殿門關(guān)闔,她的心腹宮女也在門外守著,不容許其他宮女太監(jiān)接近。 “本宮說你這丫頭今日怎么來這么早,原來還是有備而來的?!壁w淑妃眼角染上幾分無奈,卻又打趣道。 趙瓊?cè)A用完碗里的甜粥,親昵地靠著趙淑妃,“只是突然想起來的?!?/br> “姑姑,許家和我們趙家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祖父怎的這么喜歡偏袒許家?”她一邊問道,又隨手捻著一塊桂花糕,說出一個不著邊際的念頭,“該不會許叔叔是祖父的私生子吧?!?/br> 自她有記事以來,許家便住在侯府里。 老侯爺對他們一家人的態(tài)度,十多年來竟也從未變過。 不是近親,也不是遠房表親。 許家和趙家的關(guān)系確實微妙。 趙淑妃剛舀起一勺熱粥,聞言手一抖,那勺粥差點兒沒灑在桌上。 又是無奈又是無語地看了趙瓊?cè)A一眼,趙淑妃放下湯匙,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額頭,“自然不是。除了哥哥,這一輩就只剩下我和你小姑姑了?!?/br> “你怎么會有這么荒唐的念頭的?” 趙瓊?cè)A向后仰著身子,輕輕揉著額頭,小聲嘀咕道:“還不是因為祖父事事都偏袒許家。” “之前許錦湘同七公主罰去京郊,祖父知曉了差點兒沒把我也送去,幸好祖母及時回來攔下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但親耳聽到趙瓊?cè)A說出來,趙淑妃眼神一閃,心頭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 半晌過后,醞釀著措辭,她才復(fù)又開口:“都是你祖父造的孽,姑姑也不太清楚?!?/br> “只記得許銘良當年初來侯府時,姑姑才四五歲?!?/br> 盡力回憶著模糊的陳年舊事,淑妃皺著眉頭,“我若記得沒錯,當年你祖父說,許銘良一家人對你小姑姑是有救命之恩的?!?/br> 救命之恩? 趙瓊?cè)A一手支頤,小聲念叨著這四個字。 “你小姑姑小時候走丟過,后來若不是許家收養(yǎng)照顧了她半年,她許是早就沒命了?!?/br> 趙瓊?cè)A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荒唐猜測道:“所以,祖父為了報答許家的救命之恩,就把許叔叔接到侯府里,視若親兒?” 替許家把兒子撫養(yǎng)長大、張羅著他娶妻生子的大事、又為他鋪好了堪稱平步青云的仕途…… 甚至可以不顧自己兒孫輩的意愿,竭力偏袒。 這份恩情,還得未免也太大了。 忍不住好笑,趙瓊?cè)A一時竟也忘記不能妄議長輩,“幸好祖父只欠下這一份恩情,不然侯府怕是早就沒了?!?/br> 即便再有前緣追溯,她都從未想到,竟會是這般理由。 第75章 紙箋 趙淑妃聞言長嘆一口氣, 對趙瓊?cè)A的話不予置評,“你祖父對許家……如今你父親回來了,他也多少能收斂幾分?!?/br> “許銘良做事多為正道, 也算是個清正好官,外遷時為當?shù)匕傩兆隽瞬簧偈?。我偶爾也能聽到皇上在夸贊他?!?/br> 淑妃回憶著偶然幾次聽到的話, 不由得皺眉,“我與他交道不多, 從前他多跟在你祖父和父親身邊做事,后科舉入朝,這么多年來也算是順遂,朝中有不少朝臣對他印象甚好?!?/br> 若許銘良真的是個清正好官, 知分寸懂收斂, 又怎會讓許周氏在侯府里興風(fēng)作浪、教出許錦湘這般女兒。 朝廷官員外遷至地方, 家眷一般都要隨行, 一來是不用忍受離別之苦, 二來也會少幾分后顧之憂。 但在許銘良外遷上任的這幾年中,除卻回京述職之際, 他會回侯府小住一段時日外, 許周氏和許錦湘從未去過他外遷的地方。 “那姑姑,你還記得許叔叔是在哪里任職嗎?” “榮州?!壁w淑妃回得果斷。 語罷, 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 多又添了幾句:“姑姑沒記錯的話, 從前你祖父醉酒, 還提到過許銘良, 好像是和他的故人有關(guān)?!?/br> 從前她未出閣時, 也見老侯爺醉酒過好幾次, 偶能聽到他囈語, 卻不甚清晰。 醉酒之人本就不清醒,話語也模糊,加之事過經(jīng)年,許多細節(jié)趙淑妃也都忘記了。 又是故人、又是救命恩人…… 這些事趙瓊?cè)A此前從未聽說過,一時竟也整理不出絲毫頭緒。 掙扎片刻后便只能暫時作罷。 見她還在糾結(jié)許家的事,趙淑妃向外望了望天色,放下湯匙,寬慰道:“許家那邊若是安分,侯府也不是不能容人。若是他們還敢興風(fēng)作浪,姑姑一定為你撐腰?!?/br> “時候不早了,你哥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太和殿了,你和姑姑一同過去?!?/br> “好。” * 太和殿中,這場本就是為了給趙欽平父子二人準備的接風(fēng)宴,朝臣與后宮妃嬪皆要出席,只不過此時朝堂之事未了,殿中暫且只有妃嬪、皇子公主等已經(jīng)落座。 皇后居于主位上,謝貴妃坐在她下首,賢妃在謝貴妃對面落座,其余的眾位妃嬪都坐在次座上。 仁宗未到,趙欽平父子二人也尚未到殿中,殿中氛圍尚且還帶著幾分放松,三兩坐在一起小聲話著閑聊,倒也看不出平日里的針鋒相對。 “端午那日剛見過,不曾想這么快又與郡主見面了?!?/br> 還未進入殿中,趙瓊?cè)A方一走近太和殿,便看到林雁回與許錦湘站在殿門不遠處,互不開口,像是在等誰。 今日不過是她與林雁回第二次見面,聽到林雁回同她講話,趙瓊?cè)A緩步走過去,也回以微笑,“倒是緣分了。” 說著,她環(huán)視一圈,又看向殿中,頗有幾分不解,“林小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殿中?” “殿外日頭正烈,當心暑熱?!?/br> 這次不等林雁回開口,站在她身后的許錦湘便搶先一步說道:“堂姐,五皇子與七公主稍后就來,我與林小姐是在等他們過來?!?/br> 林雁回聞言只一笑,對許錦湘的話不置可否。 一時間倒顯得有幾分尷尬。 許錦湘和趙瓊?cè)A自幼相識,也算是趙淑妃看著長大的,只不過她對許錦湘的態(tài)度一向淡淡,不甚喜歡也不至于太過厭煩。 如今她與賢妃、七公主走得甚是親近,趙淑妃從未插手挑撥過,但對她卻更為冷淡。 此時聽到許錦湘先行一步回答,趙淑妃懶懶看了她一眼,“錦湘,宮里有宮里的規(guī)矩,旁人說話時莫要強出頭?!?/br> “做人做事要懂得收斂,察言觀色。” 說罷,她輕輕拍了兩下趙瓊?cè)A的手,“你先同林小姐聊著,姑姑在里面等你?!?/br> 趙瓊?cè)A點點頭,待淑妃走后她便留在殿外與林雁回有一搭沒一搭地話著閑聊。 “雁回對京城許多人與事都還不熟,早在榮州之際便聽過郡主的事。端午那日初見郡主,席上太過匆忙,沒能和郡主一敘,倒是憾事了?!?/br> 趙瓊?cè)A身為當朝郡主,身份尊貴,恣意慣了。自小她便聽過不少同她套近乎、攀關(guān)系的話,聽得多了自然也就生出幾分疲乏。 如今再聽林雁回的話,她也沒幾分特別的感覺,“林小姐說笑了?!?/br> “說來那日確實匆忙,本郡主還未恭喜林小姐與五殿下好事將成?!?/br> 她此前從未聽過林家,江齊修和林家的這份婚約也來得太過突然。 林家遠在榮州,即便在榮州鄞州一帶尚且有些名望與人脈,但相比于京中的世家,林家也不是聯(lián)姻的最佳選擇。 當今太子未立,五皇子未必沒有繼位的可能。 只憑這點,賢妃對于五皇子妃的人選便一定是慎之又慎。 端看之前賢妃對林雁回的態(tài)度,也不像是不喜歡的模樣。 “我與五殿下還未定親,郡主這聲恭喜有些許早了?!?/br> 林雁回莞爾一笑,上前一步,她伸手搭上趙瓊?cè)A的手,在許錦湘和其他人眼中,兩個人頗有幾分傾蓋如故的模樣。 突然被人握住手,趙瓊?cè)A微微蹙眉,有些不習(xí)慣地想抽回手。她剛有所動作時,就感覺到林雁回借著廣袖的遮掩,往她手里放了一張小紙箋。 身旁,林雁回還在繼續(xù)說著,同她俏皮地眨眼示意。 “只是雁回來京時日尚短,郡主日后若是得閑,可否能進宮多找雁回話幾次閑聊?” 趙瓊?cè)A握住那張小紙箋,順著她話往下說:“平日若是得閑,本郡主會來找林小姐的。” “那雁回就提前謝過郡主了。” 林雁回知她已經(jīng)收下紙箋,便放開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淑妃娘娘還在殿內(nèi)等著,雁回就不耽擱郡主了?!?/br> “無妨?!?/br> 原本還想暗里再試探林雁回幾句時,趙瓊?cè)A目光隨意一掃,便看到江齊修和七公主朝太和殿這邊走來,已經(jīng)入了宮門,離殿門也不甚遙遠。 她頓時便歇了再逗留于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