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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我正同張mama在院中侍弄花草,期間水壺的水澆完了,我提著水壺去后院接水。 我接完水回來還未到前院,便聽見張mama正在同一個男子講話,語氣甚為恭敬。 我悄悄躲在廊后,將耳朵貼近,聽見那男子道,這蘭花質(zhì)樸文靜,淡雅高潔,種在我大哥這院子里,倒是同這博雅院相得益彰。不過我記得這博雅院以前好像沒有這蘭花的? 張mama恭敬的答道,老奴不懂這些,只覺得這些花好看,味道也好聞,就隨便栽種了些,不曾想竟然入了二少爺?shù)难邸H舳贍斚矚g,老奴這就差人給二少爺院子送兩盆過去。 我抬眼看過去,只見這二少爺將手中的折扇揮了揮,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倏爾大笑兩聲道, 這碧玉蘭最是嬌氣,我院子中人多粗鄙,怕是養(yǎng)不了兩天就死了,糟蹋東西。比不得大哥這院中人的蕙質(zhì)蘭心,玲瓏剔透,竟能將這蘭花養(yǎng)的這般俯仰自如,姿態(tài)端秀。 也罷,我便做個賞花之人便好! 言罷,二公子仰頭悅笑兩聲,將手中的扇子啪的打開,又隨意扇動了兩下,待著仆從小廝出門而去。 我看二少爺走遠了,這才拎著水壺走過去,這二少爺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突然跑到咱們博雅院來了! 張mama彈了一下我的腦門,嗔怪到, 還不是你這丫頭,非要種這蘭花,還種的這般好,這二少爺素來是個喜好風月自詡風流之人,見這院中蘭花盛開,他豈有不來之理。 我吐吐舌頭,搖著張mama的手說,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得怪張mama您眼光太好,偏偏選了這香味悠遠,花色淡雅的碧玉蘭,還得怪王嬤嬤手藝好,把種花手藝毫不藏私的教給我,這才能把這嬌氣的碧玉蘭養(yǎng)的這樣好。還不都賴你和王嬤嬤,怎么能怪我呢? 張mama氣笑兩聲,忍不住又彈了我一個腦瓜崩,我疼的直捂額頭。 你呀,怪不得李嬤嬤王嬤嬤這般喜歡你,你這丫頭,真是慣會顛倒黑白,將人迷個五迷三道的。 我捂著額頭仍嬉皮笑臉,張大雙眼看著張mama道, 那mama可還喜歡? 你呀 那mama喜不喜歡嘛? mama你說嘛,你喜不喜歡啊? 張mama拿我沒辦法,嘆了口氣又刮了一下我的鼻頭道, 喜歡! 第3章 又過了些日子,當最后一盆蘭花都盛放之時,官府的喜報也到了,大少爺不負眾望的高中,榮登二甲十二名。 整個陸府上下喜氣洋洋,老爺夫人不但大賞博雅院上下,連其他院子里的也更著沾光。 少爺還未歸來,媒人卻已經(jīng)快將陸府的門檻都踏平了。 老爺和夫人商議許久,最后定下了提點刑獄司申家的嫡幼女申子若。 申子若母親是當今皇后祖父的二弟連襟家的小兒子的幺女,雖然是打了好幾個彎的轉(zhuǎn)折親,但好歹也是沾上了皇家的親。且申子若的祖父申老大人曾任太學學官,大少爺進京前也曾得到申老大人的指點,有半師之誼,更何況其二哥如今也在京城都察院內(nèi)任職,也是前途無量。 有這樣的岳家?guī)鸵r,少爺?shù)那巴菊媸强吹靡姷囊黄故帯?/br> 只是這申子若是出了名的身子弱,嬌滴滴的大小姐,出門都得三五個仆從麼麼跟著,生怕被太陽曬暈了,被雨淋病了,走路太久累倒了。 不過這申小姐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有盛傳其有沉魚之貌,又因身體羸弱多了幾分弱柳迎風的韻味,真是我見猶憐。顧又稱其為申西子。 待夫人將這門親事說與少爺聽時,少爺只沉思片刻,便恭敬的回到,一切但憑母親做主! 夫人知曉這申小姐體弱,怕是以后不好生養(yǎng)委屈了兒子,便言道,你可是有喜歡的姑娘,若是門第不高,母親可為你尋來做妾。 少爺眸色一動,神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淡道來,母親說笑了,兒子自幼苦讀,以振興陸家為己任,不敢有絲毫懈怠,除了我身邊伺候的張mama和一個小丫頭之外,哪兒接觸過其他女子。 夫人聽了,似是想起什么來, 小丫頭?你說的可是你身邊的那個二等丫頭,叫什么來著? 回母親,叫子規(guī)。 對對對,就是她,那個進你院子里兩年都不認識你的那個小丫頭。哈哈哈,真是有意思。 我看她就不錯,做事謹慎,為人呢又老實本分,最是讓人省心,不如就將她抬成通房吧!等過兩年生個一兒半女再抬成姨娘,你看如何? 大少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但仍然恭恭敬敬的回答, 一切但憑母親做主。 夫人召見我時,我正在院子里給蘭花分株,張mama興高采烈的將我拉到屋里換了一身新衣裳,還給我戴了一支十分名貴的紅色鑲瑪瑙掐絲珍珠步搖。 我有些不適應,又有些惴惴不安的問張mama是何事?為何突然給我打扮的如此隆重。 張mama笑道,是好事,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跟著張mama來到夫人的屋里,大少爺也在一旁端坐著,王嬤嬤恭敬的站在夫人的身后。 我恭敬的磕頭行禮,請夫人和少爺?shù)陌病?/br> 夫人看到我頭上的步搖,笑的十分滿意。 初見你時你還是個又黑又瘦的小丫頭,如今這身量長開了,再穿上這湖藍色織錦緞做成的衣裳,戴上這紅瑪瑙步搖,整個人氣質(zhì)都不一樣了,是個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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