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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七了。”丹姆笑道,“大秦隋四歲。” 琉璃驚訝不已,她看上去分明是十八九歲的年紀(jì),忙忙問道:“秦隋可知道嗎?” “他自然知道,他說了,別說四歲,大十四歲,他都要定了我?!钡つ返靡庑α恕?/br> “知道就好?!绷鹆Х畔滦模謫柕?,“你怎么揀到芙蓉的?” “十年前,我出了師,開始闖蕩江湖,跟著人去了南邊,夏日里到了江州,連日幾場暴雨之后,河水暴漲,起了洪災(zāi),我騎著馬欲要離去,一個(gè)木盆順流而下,她就坐在盆里,問她幾歲了,她說五歲,問她爹娘呢,她說爹娘在水底下呢,問她家在何處,她說家也在水底下,我就帶著她了,從那以后,沒離開過我?!?/br> 丹姆將芙蓉?fù)нM(jìn)懷中,“她小時(shí)候因?yàn)楹闉?zāi)受了驚嚇,很安靜,不哭不鬧,怕我丟下她,七歲時(shí)就學(xué)會(huì)了為我洗衣裳煮飯,來討好我?!?/br> “師父離不開我,有一回我躲起來跟她捉迷藏,她找不著,給急哭了。”芙蓉笑了起來。 “好吧?!绷鹆Φ?,“就讓芙蓉暫時(shí)留下,不過你可以隨時(shí)來去,想你師父了,就騎馬到洛陽去看她?!?/br> 二人點(diǎn)頭說好。 五月二十九,承乾宮毓貴妃的貼身女官出嫁,宮中又一次喜氣洋洋,賀客如云捧場者眾,賀禮堆滿了偏殿,若不是琉璃有意壓制收斂,其隆重風(fēng)光只怕要超過皇后的貼身女官。 五月三十日,丹姆的送嫁隊(duì)伍順利抵達(dá)洛陽行宮,琉璃得信后,懸著的心落到實(shí)處。 一個(gè)月中,先是秋榮出嫁,后是丹姆出嫁,中間又夾雜了齊婉盈之事,琉璃疲憊不堪,窩在承乾宮休養(yǎng),吃了睡睡了吃,實(shí)在睡不著,就一動(dòng)不動(dòng)躺在那兒,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皇上有些緊張,問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她說沒有,皇上還是緊張,讓太醫(yī)來把過脈,又特意讓伍大人進(jìn)宮來把脈,都說脈象強(qiáng)勁有力,十分康健。 皇上這才放下心,笑問道:“非得趕在五月里將秋榮和丹姆嫁出去,是不是為了六月里去往大草原?” “對啊。”琉璃笑道,“就是為了這個(gè)啊,要不我才不會(huì)這般賣命?!?/br> “只怕要遲上幾日?!被噬系?,“得等韜韞過了百日再出行?!?/br> “遲上幾日倒不怕,能成行就好?!绷鹆?,“韜韞和素羅能不能一起去?” “淑妃自己提出來,想要帶著韜韞去往行宮,朕想著韜韞身子壯實(shí),多帶幾個(gè)太醫(yī),路上走得慢些就是,答應(yīng)了她?!被噬系?。 “其他人呢?都有誰去?”琉璃問道。 “皇后近來苦悶,想出宮散心,如妃也想帶著素羅出去走走?!被噬系溃罢罩f例,宮里需要留下一人主事,德貴妃主動(dòng)跟朕說,她會(huì)留下來?!?/br> “德貴妃要留在宮中嗎?”琉璃笑笑,“她最近悄無聲息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br> “她說自己病了一場?!被噬险f道。 琉璃明白德貴妃并沒有生病,只是為近來深居簡出找的借口,笑一笑說道:“出行前是不是要做些準(zhǔn)備?” “向來是各宮分開準(zhǔn)備,你交給沈姑姑和賈公公就是?!被噬险f道。 “那我就繼續(xù)躺著了?!绷鹆靷€(gè)懶腰,閉上雙眼,又一動(dòng)不動(dòng)了。 皇上無奈得笑,拿過薄被為她蓋了,自去福寧殿忙碌。 躲懶到了初五,剛用過早膳,明月帶著孩子們進(jìn)宮來了,琉璃一高興,活潑勁兒又回來了,精神十足得招待她的客人。 閑談問起明月為何突然進(jìn)宮,明月笑道:“昨日傍晚文昌回府,說皇上吩咐,讓我得了空帶著孩子們進(jìn)宮來陪陪你,我想著明日就是初六,本來打算接你到我家過姑姑節(jié),誰想早起的時(shí)候,你師兄來了?!?/br> “我?guī)熜??”琉璃詫異道,“你認(rèn)得我?guī)熜???/br> “他是你的師兄,我想要結(jié)識他,特意讓文豐為我引見的?!泵髟滦Φ?,“我見到他后,對他說,我和琉璃是過命的交情,你在京中有任何難處,盡管來找我,二十九的時(shí)候,他來了,問我借銀子?!?/br> 琉璃啊了一聲:“我?guī)熜植挪粫?huì)如此不分親疏,跟剛認(rèn)得的人借銀子?!?/br> “你師兄跟我說,他想在京中買一所院子,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娘家,你在宮中煩悶了,或者與皇上鬧別扭了,也有地方可去?!?/br> 明月笑道,“我本來就打算給你購置一所宅院,可先是病了一場,病好后肚子漸大,總是犯懶,你師兄的想法正合我意,我就借給他了。他自己先是走鏢,后又在太師府做武學(xué)先生,攢了不少銀子,差得并不多,我只是將差額給他補(bǔ)足,他一本正經(jīng)給我寫了欠據(jù),說是一年后連本帶息歸還。初一買下的房子,這幾日里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讓我捎話給你,要你回娘家過姑姑節(jié)呢。” “我去,我一定去。”琉璃說著話紅了眼圈。 夜里的時(shí)候跟皇上說:“明日是姑姑節(jié),明月邀我過去呢?!?/br> “去吧?!被噬闲Φ溃澳氵B日cao勞,早就該出宮散散心?!?/br> 次日一早出宮,將從人擱在文昌郡王府,只帶了芙蓉,出后門往崇化坊而來,師兄已早早候在坊口,看到她的身影,迎過來牽住馬韁,帶著她進(jìn)了巷中,來到最后一所院子的院門前。 “吃過早飯了嗎?”師兄問她。 “吃過了?!绷鹆Φ溃皫熜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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