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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沖她笑笑,也沒有說話。 她又點了點頭,琉璃快要下樓的時候,她追了上來,低著頭說道:“琉璃,你幫我告訴皇上,是個兒子,已經(jīng)會動了,整日在我肚子里拳打腳踢,我就算拼出性命,也會讓孩子好好的?!?/br> “我會的?!绷鹆c頭。 “還有?!倍∶廊颂痤^看著她,一雙眼水汪汪得,“求皇上不要怪罪秦jiejie,我是愿意的,能為皇上生下子嗣,是我莫大的福分。也求皇上不要來看我,我一見到皇上就會緊張害怕,我擔(dān)心那樣會動了胎氣,對孩子不好。” 琉璃點著頭,心中暗自嘆息不已。 今日方知世間還有這樣一種男女之情,一方對另一方暗自傾慕,幾可粉身碎骨,卻不求任何回報。 第45章 琉璃侯在西室,心里有些亂,不知道能不能見著皇上,不知道說出丁美人之事后,皇上會作何反應(yīng),更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接受她的歉意。 她等了很久,想好了說辭,盤算好先說什么后說什么,漸漸鎮(zhèn)靜下來,頗有些胸有成足。 可見到皇上的時候,她還是慌了神。 她慌亂得從榻上起身,慌亂得福身行禮,慌亂得抬眸看向皇上。 皇上面無表情,目光清涼,看她一眼自顧坐下,問道:“王謹說你求見朕,何事?” “皇上……”琉璃喚了一聲,喉間似被什么卡住,說不出話。 皇上喝著茶等她,她的額頭冒出細汗,兩手緊捏成拳,心中更加慌亂,竟忘了事先想好的說辭,忘了先說什么后說什么。 腦子里亂作一團,心里也亂作一團,她狼狽后退幾步,喉間輕輕吞咽一下:“好幾日沒見到皇上,奴婢想知道皇上好不好?!?/br> “朕挺好的?!彼麛R下茶盞看著她。 “皇上畫的武羅女神,奴婢十分喜歡,回去后掛在了床頭,奴婢聽謹公公說,皇上畫到了夜半,奴婢想要感謝皇上,奴婢……”她兩手攥得更緊,又說不出話來。 皇上皺了眉頭,她低下頭向后退去,一直后退到門邊,輕聲說道:“奴婢沒事了,奴婢告退?!?/br> 說著話轉(zhuǎn)身欲走,心里直罵自己沒出息。 “回來。”身后的人沉聲說道。 她轉(zhuǎn)過身,皇上指指對面:“坐下說話?!?/br> 她低著頭過去坐了,皇上為她斟一盞茶推了過來:“喝口茶慢慢說?!?/br> 她喝幾口茶,竭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抬眸看向皇上,臉上掛了一絲笑意:“其實,奴婢是來向皇上賀喜的,丁美人有了身孕,都四個月了,她說孩子在肚子里拳打腳踢,十分調(diào)皮,她還說,皇上不必去看她,她見到皇上會緊張害怕,擔(dān)心動了胎氣?!?/br> 她一口氣說完,如釋重負,仰脖子喝光剩下的茶,欲要起身告退,就聽怦得一聲,皇上手中的玉如意擲在青磚地上,斷做兩截。 她嚇一跳,再看皇上,牙關(guān)緊咬,瓷白的臉漲得通紅,兩眼充了血,目光有些發(fā)直,胸口起伏著,雙肩抑制不住得發(fā)顫。 她驚叫一聲皇上,皇上閉了眼,向外指了指。 “奴婢這就滾?!彼似饋恚右话銢_了出去。 逃出門外滯住腳步,靜靜立著,凝神聽著里面的動靜,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 她站了一會兒,忍不住探頭往里看去,皇上依然是剛才的姿勢,直挺挺坐著,身子猶在微微發(fā)著抖。 她縮回頭,繼續(xù)靜靜立著。 還是一片死寂,過一會兒,她又忍不住探頭。 皇上盤膝坐在榻上,低著頭一動不動,好像老僧入定。 她又縮回頭,靜立片刻,再次探頭看去。 這一探頭,皇上正好抬頭看了過來。 心里說聲不好,來不及縮回去了,索性迎著他的目光,安靜看著他。 他的臉色已恢復(fù)如常,只雙眸依然有些發(fā)紅。 她高懸著的心,稍微落回去一些。 “怎么還在?”皇上的聲音里余著怒氣。 琉璃陪了個笑臉:“奴婢的話還沒有說完?!?/br> “怎么不說完?”皇上問道。 “皇上讓奴婢滾,奴婢就滾出來了?!绷鹆÷曊f道。 皇上皺了眉頭,她忙忙又陪個笑臉:“皇上沒說,但是皇上的意思,是讓奴婢滾,奴婢就滾出來了?!?/br> 皇上抿一下唇,沖她招了招手,說道:“既沒走,就進來吧?!?/br> 她慢吞吞進來,蹲下去揀起斷成兩截的玉如意,包在自己的帕子里,嘆氣說道:“好好的玉如意給摔壞了,還能修好嗎?” “能?!被噬险f著話,向她伸手。 琉璃不給:“已經(jīng)摔壞了,扔了吧?!?/br> 皇上固執(zhí)伸著手,琉璃只好遞了過去。 皇上接過去,拉開炕幾抽屜擱進去,斂眸問道,“沒說完的話是什么?” “皇上還生氣嗎?“琉璃試探問道。 “如果是你,你不生氣?”皇上聲音里怒氣又起,“被身邊人算計,你能不生氣?” “不是算計皇上,是愛著皇上?!绷鹆Φ馈?/br> “愛?”皇上冷笑,“朕在她們眼里,只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br> 琉璃愣了愣:“生孩子的工具應(yīng)該是她們才對,她們才是給皇上生孩子的工具吧?皇上是不是一生氣,給說錯了?” “朕沒有說錯?!被噬弦а溃岸贾离藁畈贿^三旬,都想攥著朕所剩不多的余年,位份低的生了孩子好晉封,位份高的等著朕死了,好做太妃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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