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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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夏清紅了眼:“沒看太清楚,但她手背上胎記我認得,她就是我女兒,她才十幾歲,那些畜生!” 夜無垢:“你怎么找到之類的?” “九年……我找了整整九年,要是一點靠譜的消息都打聽不到,我豈不是個廢物?” 章夏清看著面前這兩個人,一通透干凈,卻有些疏淡感,一個穿的跟花蝴蝶似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但兩個人站在一處,相得益彰,氣場相融,有種讓人想要信任的感覺…… 他已經(jīng)孤軍奮戰(zhàn)很久,但凡有一點希望,都不想放過。 他閉了閉眼,嗓音喑?。骸爸肽锬?,聽說過么?” 朝慕云挑眉:“朱娘娘?” “不是姓朱的朱,不是朱紅的朱,是蜘蛛的蛛?!闭孪那宓溃皩iT干暗門子買賣的組織,主要就是造人,賣人,人正經(jīng)牙行,所過之人都有賣身契,哪來的,往哪去,過往經(jīng)歷皆可查,蛛娘娘賣的人,沒有賣身契,也不需要,他們的‘貨源’不走尋常路,不是別人自愿,簽契買下的,靠劫,靠擄,靠騙,靠搶……” “男女都賣,年紀小的,賣給別人當兒子女兒童養(yǎng)媳,暫時賣不出去就養(yǎng)兩年,乖的幫忙做事,不乖的就每天給點飯吃,長得好看點的,賣到青樓私窠子,客人們喜歡的口味花樣不同,都能用上,長得沒那么好看的,賣到像田村這樣的村子里,給男人當媳婦,總之不管什么樣,他們都能想出辦法賺錢……這種勾當,到處都是。” 話音未盡之意,皆是說不得的悲涼。 朝慕云沉吟:“官府不管?” “刀子沒割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誰愿意吃力不討好,閑來買罪受?”章夏清嗤了一聲,“又沒人報案,管起來還麻煩,管一處也滅不了根,人家換個山頭,立刻卷土重來?!?/br> 這位朝大人一看就臉嫩,經(jīng)驗淺呢,他嘆了口氣,又道:“你當蛛娘娘這種暗門子生意,哪來的膽氣?自是有諸多孝敬送到了不同官署,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牽一發(fā)動全身,誰敢往深里狠查?” 夜無垢若有所思:“據(jù)我所知,漕幫生意覆蓋,事涉黑白兩道,他們的地盤出了這種事,不覺得臉上無光?” 章夏清又是一聲冷笑:“你當這蛛娘娘哪來的?還不是那群人養(yǎng)蠱養(yǎng)出來的?” 夜無垢眼神忽深:“你有證據(jù)?” “沒有,不知道,”章夏清擺爛的理直氣壯,“我一個小老百姓,哪能知道那么多辛密,不過大家都這么說,想來不是空xue來風?!?/br> 夜無垢沒說話。 他這次來京城,準備頗豐,對主幫涉及的生意自然不是沒了解過,主幫居繁華京城太久,早已拋卻漕幫最初精神,的確什么生意盤子都敢干,賭坊,青樓,金玉器行,沒什么他們不敢做的,比如先前的暗殺組織朱槿,就跟他們有關(guān)系,但他還真是不知道,主班竟然在暗地里,還做了這種喪良心的買賣? 夜色沉黑,靜寂無聲,黑夜像一匹怪獸,張開大口,是能吞沒所有,不留一點光明。 朝慕云同章夏清說著話,一直剖析他的微表情,解讀到了一個信息:“你有這個所謂蛛娘娘的證據(jù)?!?/br> “當然有,不然空口無憑,我怎么取信于人?” 章夏清只說有,卻沒有拿出來:“別怪我不信你們,這些年來,立志說清肅這種事的并不止你一個當官的,但最后都沒有下文,總是不了了之,他們繼續(xù)當他們的官,我的女兒仍然流落在外,被人欺負……” 他抹了把臉,眼底迸發(fā)出銳光:“她的年紀……等不了了,就今晚,你們幫我救出她,我就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一切,包括我藏在別處的證據(jù),不愿意,大家就各回各路,互不干擾!” 第50章 可憐人 暗夜茫茫, 無有光亮,朝慕云卻能看到章夏清眸底跳躍的火。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中年男人都算不上好, 邋遢, 無賴, 滿身風塵,可這一刻的身上的銳氣, 讓人無法不正視。 有風來,微涼。 夜無垢將朝慕云翻起的衣角理順,懶洋洋說了句:“也跟上官這么說話, 哪來的膽氣?” 章夏清閉了閉眼, 聲音艱澀:“一個父親能為孩子做出什么事……你不懂?!?/br> 縱死,他也會拼! 靜了片刻,夜無垢笑了一聲:“呵,父親。” 他話音有些嘲諷, 茫茫夜色里,嘲諷的好像不是對方,而是別的什么。 但三人基本上對這件事達成了共識, 朝慕云問章夏清:“你可知你女兒被關(guān)在何處?可曾去過地下?” 章夏清:“就是那個地下……我只是知道, 沒能進去,有一回差點成功了, 還是被抓住。” 夜無垢慢條斯理搖扇子:“就憑你那莽撞法,還想闖進去?” 章夏清緊抿著唇:“靠著聰明小心思, 我也只找到了幾個暗道門,沒能進去, 便想換個法子, 讓他們知道我很‘蠢’, 多招惹幾次,把他們?nèi)菬┝耍麄兞晳T了我這種形事作風,就不會想到我會偷偷做些什么,誰知還是想岔了……” 這群人真的敢打死人,不怕扛人命的! “先休息準備,待夜深這里警戒不足時,我們再行動?!?/br> 朝慕云確定了基調(diào),之后的事情就好安排了,躲不過是地形預(yù)測,行動路線規(guī)劃,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從哪里突破…… 三更天。 三人開始行動,夜無垢作為主要戰(zhàn)力,走在最前面,帶著一個草包,一個病秧子,進村子救人。 戰(zhàn)術(shù)當然也是有的,因為正好三個人,朝慕云就提出了三三制,只不過他們?nèi)齻€人的配合,定然比不過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或皂吏,不過有夜無垢撐著,后面兩個人完全可以劃水。 朝慕云想,可惜小將軍華開濟不在這里,他一定會對這種打架很興奮。 “想誰呢?” 夜無垢曲指輕輕彈了下朝慕云額頭:“這種時候,難道不該只想著我?” “別鬧,”朝慕云按下他的手,“沒誰,一個小朋友?!?/br> 夜無垢更酸了:“呵,小朋友。” 朝慕云看著面前似乎在發(fā)小脾氣的人:“你不也是小朋友?脾氣這么壞?!?/br> 也是小朋友啊…… 手背上是病秧子的溫度,他的手總是微涼,但是光滑軟潤,同旁的什么都不一樣。 夜無垢反手握住,拿著借來的,自己的玉骨扇:“來,看看小朋友的本事?!?/br> 進入暗道的過程很順利,三更天后,很多男人并不在暗道里,而是在地上那個低矮破敗的小房子里睡覺,暗道只有負責守衛(wèi)的人,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遠處同樣有異常響動…… “好像有別人……也在救人?” 這個事實的發(fā)現(xiàn)讓人震驚,朝慕云三人小心而謹慎的前行,盡量隱藏自身行蹤,終于隱隱看到了那些人,還真的有另一波在救人! 這不就好辦了! 大家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擾,拐過一道彎,措手不及打了個照面,大家也心照不宣,互相一點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章夏清全然沒在乎別的,只一心尋找自己的兒子:“乖女……小晴,小晴你在哪?爹在這里,不要怕,爹爹來接你回家了……” 沒有人應(yīng),章夏清心急如焚,蠻力破開一個又一個門鎖,希望找到女兒。 他這里不順利,另一波救人的也沒那么多順利。 這里的女人見男人沖進來,大部分都很害怕,瑟縮,表情麻木,她們甚至聽不懂這些人是來救她們的,或者說,根本不信,經(jīng)歷過太多失望痛楚,她們現(xiàn)在只求別人不傷害她們,只要不打不罵,她們就乖乖的聽話,跟著人走。 也有一些不想走的,扒著門,抵死不從:“你們要帶我去哪里?我不走,我兒子還在外頭,我男人對我也好,你們是不是過來搶人的,我哪里都不去,死也要死在這里——快來人啊,有人搶擄女人了——” 場面一片狼藉,令人唏噓。 但來人們都是有本事的,短暫混亂過后,另一波人行動迅速,聽話的,直接催著快些,帶路領(lǐng)走,不想聽話的,直接打暈,包括生病的,或者有孕體弱的,或背或抬直接帶走。 章夏清,也終于找到了他的女兒。 小姑娘看起來十五六歲,本是花兒一樣的年紀,整個人卻像只瘦弱的貓兒,臉上臟臟的,衣服也不干凈,頭發(fā)蓬亂,緊緊抱著自己,不看任何人:“不,我不是,我不是……” 朝慕云看的很清楚,小姑娘右手手背上,有一塊很大的胎記,青色,像是個小碗。 章夏清眼角通紅,眼淚都下來了:“閨女,我是爹爹啊,咱們不看這里,不看啊,爹爹帶你回家……” 小姑娘臉仍然埋在膝蓋里,眼淚濕了衣服:“不,我沒有家人,我不是……” “先救人,”朝慕云道,“此地不宜久留。” 可小姑娘很抗拒,沒辦法,夜無垢只好出手,劈暈了她,章夏清鄭重謝過,抱起女兒就往外走。 這么大動靜,地上的村民不可能睡的踏實,很快有人沖過來,拿著木棍或是砍斧,試圖阻止這些‘小偷’,雙方很快交手。 夜無垢自然是不怕的,玉骨扇在手,誰能留住的他? 他為抱著女兒的章夏清開辟了一條坦途,也攬著朝慕云的腰,帶著他一路前行,無人能阻。 紫色衣袍翻飛,金色面具耀光,跳躍舞蹈的玉骨扇下,刀光劍影相隨,唯他一路往前! 眾人撤退之處,是一個略遠的山坳。 不管被朝慕云三人救下來的,還是另一波人救下的,大家未分你我,都在這里休整,因被救出來的女人對環(huán)境有極度的不安全和不信任感,盡管自身群體感情可能也沒多好,但能看到彼此,還是會安心不少。 其它事情,要等官府支援,朝慕云在行動之前,就已遞了信號出去,相信不久就會有來人。 他自己也沒閑著,這些女人被關(guān)那么久,不管自身心理強不強大,都受到了很嚴重的創(chuàng)傷,他得盡自己之力,為她們進行一定的療愈干預(yù)。 這些事夜無垢不懂,便站在遠處,警戒四周,時不時就看朝慕云一眼,他好像無時無刻,都在被這個病秧子吸引。 只是病秧子不解風情,明明那么通透,能看透所有人,卻看不透他對他的情。 哦……也對,他戴了面具,遮了大部分表情變化,對方怎么能解讀得出? 夜無垢嘆了口氣。 “唉……” 這聲嘆氣又老又沉,明顯不是他發(fā)出來的,夜無垢微轉(zhuǎn)頭,看到身邊站了個老人。 老人穿著深青色圓領(lǐng)袍,頭發(fā)花白,衣服質(zhì)料很好,光澤挺闊,修飾身形的同時,增添了舒適感,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簪了墨玉,老人氣質(zhì)十分獨特,有種難以壓住的貴氣,能看得出來,他盡量挺直腰,但好像被什么沉重的東西壓垮了肩膀,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昂然站立,連眼睛里,都多了歲月侵擾的憂苦。 “失去孩子的父親,多可憐。”他似乎感同身受,滿目悲憫。 月色寂寥,星芒無情,三更天,暗色似能吞噬一切,看不到亮光。 不遠處是終于找到孩子的父親章夏清,想要檢查女兒身上的傷,伸出手,卻不大敢碰女兒的頭發(fā),好像女兒是尊琉璃娃娃,他手沒輕沒重,一碰就會碎一樣。 終于是控制不住,他眼角通紅,哭的不能自已。 的確很可憐。 夜無垢卻道:“為什么不是失去了父親的孩子更可憐?” 在他說話的時候,小姑娘已經(jīng)蘇醒,抱著自己的頭,蜷縮著身體,驚懼尖叫,掙扎著后退,不讓任何人靠近,哪怕對方懷著善意,哪怕對方是她的父親。 誠然,過往這九年,丟失了孩子的父親很值得同情,他一直在尋找,一直未曾放棄希望,天地蒼愴,踽踽獨行,很多人勸他放棄,很多人告訴他不值得,大半沒有希望了,你還年輕,何不再要一個孩子……章夏清一意孤行,不知經(jīng)過多少苦累,把自己變成這個邋遢瘋癲,不仁不鬼的樣子,的確引人敬重。 可是孩子呢?七歲的小姑娘,說她記事了,其實也只是個女童,什么都不懂,生死被人把控,尊嚴被人踐踏,她只知道,觸目所及全是壞人,沒有人來救她,她可能掙扎過很久,抗爭過很久,無數(shù)次的呼喚過父親,可是什么都沒等來,什么都沒有。 自此以后,她的生活徹底都是苦痛,她不能再穿好看的衣裳,甚至不能洗干凈臉,她不可以提任何要求,卻不能拒絕別人的要求,否則就要經(jīng)歷更難挨的痛苦深淵……她不敢記得自己是誰,看到男人就害怕,哪怕對面是她父親,她都忍不住尖叫后退。 別人看到她的年紀,會說她是個大姑娘了,包容得了一世,包容不了太久,會更加同情父親,可女孩心里的創(chuàng)傷,經(jīng)歷過怎樣非人的地獄,又有誰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