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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頓在面上,南衣有一瞬間的發(fā)懵,好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 蠱美人早就是木山主了,這個還立著秋樟宮牌子的,八成是之前她做的假尸首的墓。而那個個假尸首,正是晏奚的好兄弟,晏隸,曾經(jīng)的冬柏宮宮主。 往前走了兩步,南衣離開了“秋樟宮宮主”的棺槨,走向了下一口石棺。 她依稀記得,幾年前來的時候,這個棺槨是空的,還開著蓋。 但這一次,這口碑上沒有任何文字的石棺卻是閉著的。也就是說里面可能會有尸首。但之前木山負責(zé)送葬的那支隊伍分明都是死光了的。 天下間,還會龜息功,能進到地宮的人…… 某種猜測在心底升起,南衣胸口有些發(fā)悶。 說不定那什么送葬隊又擴招了,這不都好幾年了嗎,總得有些練龜息功行的人。 但如果是送葬隊送進來的尸首,又怎么可能沒有墓碑標(biāo)識,而且整個地宮的燈都許久沒人打理了。 單手撫上棺蓋,南衣指尖發(fā)緊。 ——看一眼就知道了。 深吸一口氣,掌心運勁,她動作干脆地推開了石棺。 石塊摩擦的沉重聲音,回蕩在半封閉的墓室之中,頗有幾分振聾發(fā)聵。 回聲持續(xù)了許久,終是隱了下去。 站在石棺邊,南衣半晌都沒挪動步子,更沒探頭往石棺里看。 只定定站在原地,視線看著石棺邊沿,不敢移開。 石棺里不是空的。 鼻尖傳來詭異的香氣,應(yīng)該是為尸身防腐的藥劑…… 剛才推開的瞬間,她就隱隱看到了里頭有東西。 南衣艮著脖子,單手緊扣石棺邊沿,卻是不敢抬頭看了。 某種不怎么好的想法開始蔓延,擴散,扯得她喉嚨都發(fā)堵。 木山墓室,無名棺槨,能進到這地室之中……還能是誰? 良久,她似是下定了主意,狠狠咬了下牙,猛地看了過去—— 入目是一具已經(jīng)發(fā)干的尸首,皮膚干癟,顯然有了不少年頭。 啪—— 心好似落回了原處,整個人都松了。 還好,還好…… 正慶幸著,南衣突然捕捉到了某種很輕聲音,是地宮別處傳來的。 有人? 立時腳下一轉(zhuǎn),她眨眼間便出了墓室,循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好像是另外兩條通道中的某一條傳來的。 然而,她兩個通道都走了一遍,卻只能看到在通道盡頭堵得死死的石門。 ——石門后頭一定有東西! 聽剛才聲音的距離,感覺更像是中間這個石門。 在門前踱了幾步,南衣就著新點的壁燈仔細瞧了瞧地上的磚塊,又幾次三番上手,可都把門弄開。 猶豫了一會兒,她索性尋了個石頭,運足內(nèi)勁砸上了石門。 既然剛才石門里的聲音能傳出來,那么,她的聲音一定也能傳進去。 咚! 一聲響,被砸中的石板隱隱裂了一些痕,但依舊堅固。 但石門那邊并沒有動靜。 重新拾起石塊,南衣再次砸了上去,還是對著同一個地方。 又是一聲響,那裂紋大了幾分,有些許碎石落了下來。 但石門后還是沒動靜。 南衣這會兒卻不急了。 直接取了腰間軟劍,以金對石,再次出手——她就不信弄不出一個洞來! 等有了洞,里頭是個什么情況總歸能看到了吧。 金屬刮在石頭上,呲啦發(fā)響,刺耳無比,回蕩在地道中,每一下都聽得人脊背發(fā)毛,耳朵難受。 挖了沒一會兒,南衣就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聲音都感覺刺進腦袋里了。 隨手割了兩小塊衣角塞進耳朵里,稍稍隔了點聲音,她便繼續(xù)地挖了起來。 呲啦呲啦…… 呲呲呲……啦啦啦…… 呲啦呲啦…… 參照之前能打開的那堵石門來說,這石墻足有一尺多厚,石質(zhì)更是致密堅硬。 南衣運著內(nèi)力只挖了不到三分之一,手就已經(jīng)酸麻了。 但相比于手,她更希望自己能是個聾的。 ——聽得太難受了。 忍著不適,繼續(xù)挖挖挖,整個地道里都回蕩著這難以形容的噪音。 就在南衣挖到快一半的時候,石室里突然傳來了聲響。 面前的石墻忽地一震,接著拔地而起,眼睜睜就在她面前給打了開來。 南衣提溜著劍,抿著唇看石門洞開,面色有些僵硬。 石門完全打開,入目的是一間簡陋的石室,意外有幾道陽光從天頂撒下,照在室內(nèi)的石桌上,添了幾分人氣,也并有幾分明亮。 石桌上擺放著茶壺、瓷杯,往右看還有一張床鋪,還好端端鋪著被褥。 視線掃了一圈,南衣沒有看到人,一時有些愣神。 “咳咳……” 身旁傳來了壓抑的咳嗽聲。 她猛地側(cè)過腦袋。 一個人站在石門側(cè)里的陰影里,半倚著墻,長發(fā)披散,長衫及地,姿態(tài)慵懶。 “你再這么挖下去,本尊這條命都快被你吵沒了?!?/br> 雖然他隱在暗色中,看不清容貌,但聽到這聲音,她的背脊整個兒都僵住了。 “既然都來了,不如……搭把手?”陰影中的人向著她半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下,指尖虛虛半握,“扶我去桌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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