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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終究是鏡花水月,黎云夢暖。 他們坐電梯去停車場,正好有人打電話給郁孟平,他讓周攢先上車。 周攢坐到副駕駛,偏頭一瞬不瞬地看著郁孟平打電話,在一起的時間對她來說很短暫,她不愿意浪費(fèi)。 微信上齊碩發(fā)來條信息,繼續(xù)問他們在哪兒,要是再不過來,他就要喊人來抓了。 周攢低頭笑,簡單地回復(fù)了他一句。收起手機(jī),再看向郁孟平的時候,目光卻凝滯在郁孟平的右手的鐵盒。 郁孟平正單手從鐵盒里抽出支香煙。 之后他把鐵盒合上,放進(jìn)口袋,又拿出打火機(jī),把香煙點(diǎn)燃。 也就幾秒的功夫,在不算昏暗的地下室,周攢還是看清了那只鐵盒的樣子,很小巧,折疊式的,上面花花綠綠的圖案,一看就是女孩子才用的東西。 她之前也看過郁孟平抽煙,規(guī)規(guī)矩矩的香煙包裝。 她從沒送過郁孟平這種東西,郁孟平也不會幼稚到自己把香煙裝進(jìn)鐵盒里。 車廂里空調(diào)冷氣十足,周攢不禁意間打了個冷顫。 這寂寂的涼夜。 等周攢再看過去時,目光中的火漸漸冷卻,凝上了懷疑。 第16章 十六朵郁金香 他們到的時候, 場子才剛剛熱起來,郁孟平牽著周攢進(jìn)去,聲音震天響, 周攢下意識地皺眉,腳下的軟墊讓她有種踩在云端的不真實感。 很快就有人過來要和郁孟平談話, 好像是生意上的事兒。 “想和我在一塊么?”他附在周攢耳邊問, 姿態(tài)親昵,任誰看了都覺得兩人親密無間,天生一對。 自從吃完飯后, 周攢就有些賭氣, 悶悶的,情緒不高。一路上沒怎么和他說過話, 自然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處。 周攢點(diǎn)了點(diǎn)他胸口, 勾著唇笑說:“我跟在你身邊, 怕是影響郁先生行情。” 為了照顧她, 郁孟平是彎著腰和她說話的。周攢此話一出, 他直起身子, 輕壓眉頭, 俯視著周攢, 有些看不懂她。 大拇指摩挲著周攢手腕內(nèi)側(cè),很柔軟的膚質(zhì), 郁孟平只當(dāng)她小孩子脾性發(fā)作。 況且,今晚他也沒有什么好心情。 他朝著不遠(yuǎn)處的齊碩揮揮手, 讓他過來。 這次是不湊近周攢耳邊了, 拍拍她面龐, 沉聲道:“先和齊碩玩一會兒, 少喝點(diǎn)酒, 等會兒事完了就過來找你。” 他把周攢交到齊碩手上,吩咐齊碩好生照看,像是把自己的孩子鄭重地托付給別人。 但他沒再看周攢,說完后,就跟著另外的一個男人走了。留給周攢的是玄鐵一般冰冷的背影。 周攢就這樣被齊碩領(lǐng)著往深處走。雖說是私人性質(zhì)的夜店,但齊碩爛好人一個,什么朋友都交,場地里的人不少。 幾乎是摩肩擦踵地擠過去,她也不躲躲,呆愣愣地像塊木頭。周攢是第一次來這種場所,齊碩看出來她多少有些抵觸,就拉著她到二樓。 二樓是齊碩留給他們?nèi)ψ永锏娜?,安靜不少。 講話要清楚許多。 是個人都看得出周攢和郁孟平相互置氣,但齊碩明顯不是,他腦袋上頂著粉色的帽子,耳旁垂下長長的帶子,很女相,他見著周攢就高興。 周攢問他為什么在室內(nèi)也戴帽子。 齊碩拉了拉自己襯衫下擺:“時尚懂不懂?這是一套,好不好看?” “而且,這個還會動。你等著?!彼f著就拉了一下左手邊的帶子,帽子上的左耳就立起來。 拉一下右手邊的,右耳也立起來,一上一下的,很好玩。 周攢笑著點(diǎn)頭,這套粉色的裝扮在齊碩身上有種奇異的漂亮。 “攢攢,今天我一定要和你說話聊天,談?wù)勅松?,二哥也別想管我,我們兩個一醉方休?!?/br> 周攢抿嘴笑,倚在二樓闌干往下指:“喏,你二哥想管也沒空管?!?/br> 齊碩看下去,正瞧見和郁孟平說話時,那男人身邊的兩個女人總是假裝不經(jīng)意地偷看郁孟平,被發(fā)現(xiàn)后一副小女兒心態(tài)。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齊碩記起來:“哦,這不是之前追過二哥那兩女的嘛,你放心,她們已經(jīng)跟了錢老板了,還是二哥給牽的線?!?/br> “錢老板不介意?”周攢問完后,立馬覺得自己越界了。 齊碩卻神經(jīng)大條:“不會啊,就玩玩嘛?!?/br> 周攢臉上的笑有片刻的凝滯,掛不住了。 那天周攢和齊碩到底是沒有緣分暢談人生。 有DJ來找齊碩,說是設(shè)備出了點(diǎn)問題,這可是大問題,整個熱鬧的場子都靠DJ撐著,齊碩必須去處理。 下樓前,他把周攢塞進(jìn)最近的包廂里,讓人家好好照顧她這個新人,不然郁孟平得把他的頭扭下來。 包廂里煙霧繚繞,茶幾上全是干冰,不知道干嘛用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啃,有兩個男的吸水煙。 周攢坐在最角落,本該是一起沉淪的時刻,她融不進(jìn)去,捏著杯雞尾酒清醒地旁觀。 一杯一杯地喝,早就超過了當(dāng)初給自己規(guī)定的最多不過三杯的標(biāo)準(zhǔn)。 也不知道旁邊的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抬手間要拿桌上的水果拼盤,動作大開大合,撞到了周攢,酒水撒了她一身。 那女人驚訝地捂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br> 道歉也只是隨口說說,面上淌著媚笑,不見真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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