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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速流轉(zhuǎn),蘇霧許再見到郁矢時,是在一個深夜。 暴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郁亭豐站在郁矢身前,聲音中透著狠厲:“法陣已成,你今日必須去!” 郁矢神色淡漠,涼薄地道:“若我不去呢?” “你若不去,你該知道你的母親是什么下場!我在焚靈臺等你?!庇敉へS冷漠地留下這么一句話,便拂袖而去。 郁矢看著他的背影,唇瓣緊抿。 他走到雨下,站了很久,而后回望旁側(cè)亮著燈火的屋舍,仿佛下了什么決心般,獨自一人走向濃稠的黑夜。 蘇霧許撐傘立于郁矢身前,傘微微傾斜,擋住雨。 “你真的想去嗎?”她問。 水珠從郁矢的發(fā)梢滾落下來,他的睫毛顫了顫,啞聲道:“我還以為,師尊不會再來了。” “這是幻境,時間并不固定?!碧K霧許語調(diào)淡淡,又問了一遍,“你想去嗎?” 郁矢垂在身側(cè)的手倏然握緊,“我......不想去。” 可是他不得不去,他沒得選。 “好。”蘇霧許笑了笑,抬起手,蝶群翩然從她指尖飛出,如焰火般沖上夜空。 “我也快到極限了,你該醒了?!?/br> 郁矢迷茫地看向蘇霧許,她揚唇淺笑,身后連綿的雨珠忽然在一瞬間驟停,而后,整片空間開始碎裂。 “師尊!” 郁矢猛地睜開眼,目之所急,是陰暗的天空,成群的蝙蝠。 郁矢按了按隱隱作痛的額角,恍惚地想起來,他被拖進了幻境。 他常來禁地,對陷入幻境一事早已習(xí)慣,甚至有時會故意進幻境,想再看一看娘親的臉。 可是這一次,他的幻境里出現(xiàn)了蘇霧許。 蘇霧許替他修復(fù)好碎裂的琴,教他如何與魔獸打斗,幫他捉弄郁亭豐,還數(shù)次救他。 幻境只會由真實發(fā)生過的事幻化而成,蘇霧許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在他的幻境里。 唯有一種可能,蘇霧許,跟著他進了禁地。 郁矢站起身,四處尋找。 期間有魔獸想來攻擊他,被他雷厲風(fēng)行地砍成兩半。其余的魔獸見他如此兇殘,全都躊躇不前。 忽地,郁矢頓住腳步。 前方不遠處的樹下,有一只金色的小鳥,小鳥緊閉著眼睛躺在地上,周身泛著淺金色的靈光,讓一眾魔獸不敢靠近。 郁矢指尖一顫,走過去,輕柔地捧起小鳥。 第34章 偏愛 蘇霧許醒來時, 發(fā)覺自己正被郁矢護在懷里。 少年胸膛溫?zé)?,隔著衣料烙著她的后背?/br> 蘇霧許嘗試從郁矢懷中飛出去,但苦于身上一點力氣也無, 撲騰了兩下, 甚至還往郁矢懷里又滑下去了寸許。 郁矢抽空扶了她一把, 眉眼凌厲,對上身前巨大的青鳥。 蘇霧許暫時安分下來, 嘗試變回人身,卻發(fā)覺自己無法調(diào)動靈力, 單只是心念一動,識海中便傳來細密的疼痛感。 零零趴在蘇霧許的識海中,有氣無力地道:“宿主,別白費力氣了。你強行在幻境中陪了郁矢那么久,識海受到了很嚴(yán)重的損傷, 現(xiàn)在連我也沒辦法出去?!?/br> 蘇霧許早便料到有此后果,忍著痛將神識探入儲物鐲,想拿一顆修復(fù)識海的丹藥出來, 神識堪堪碰到儲物鐲的禁制, 卻被擋住。 零零生無可戀地翻了個身, “看樣子只能等識海自我修復(fù)了。宿主,方才你昏迷,若非郁矢撿到你,你就要被魔獸吃了?!?/br> “他怎么會撿我?”郁矢與青鳥打斗得激烈, 蘇霧許抽空看了一眼, 將自己亂糟糟的羽毛理順。 “我也不知, 宿主, 你說他不會認(rèn)出你了吧?” 蘇霧許搖頭:“應(yīng)當(dāng)不會, 我如今的樣子,他沒理由認(rèn)出我?!?/br> “也是?!绷懔銍@了一口氣,悠悠地道:“你推大反派擋魔獸在先,奪他母親遺物在后,他若是認(rèn)出你,鐵定將你剝皮拆骨,以解心頭之恨?!?/br> 一人一鼠交談間,郁矢與青鳥的戰(zhàn)斗接近尾聲,郁矢一劍斬過去,青鳥轟然墜地,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 蘇霧許窩在郁矢懷里,看見他走近青鳥,將它身上最細軟的毛拔下來,用水洗凈,又用靈力烘干。 緊接著,郁矢從介子囊中拿出一個竹籃,墊了一個軟墊上去,鋪上青鳥的羽毛,又在上頭鋪了一塊白色的錦緞。 郁矢手捧著蘇霧許,將她放進臨時做好的窩里。 錦緞很柔軟,踩上去如同踩在云朵上,蘇霧許舒服地瞇了瞇眼睛,決定日后對郁矢好一些。 零零感概道:“看不出來大反派竟如此有愛心?!?/br> 蘇霧許懶洋洋地道:“許是一直記著他母親的話,心存善意吧?!?/br> 郁矢安置好蘇霧許,又在籃子上布置了一個法陣,便去撿了枯枝,準(zhǔn)備烤rou給蘇霧許吃。 在幻境中,郁矢的神識一直附在年幼的自己身上,雖無法控制言行,可蘇霧許做的所有事,他都知道。 不知為何,幻境中的蘇霧許對他格外地好,也不曾刻意疏遠。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間,自私地想著若是幻境永不結(jié)束該多好,這樣他就永遠是被偏愛的那一個。 娘親偏愛他,師尊也偏愛他。 郁矢生好火,把處理好的青鳥rou用靈力架在火上烤。 夜間濕氣重,他把籃子提過來,放在離火堆稍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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