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昇輕扯一下嘴角, 竟然笑出來：“你應(yīng)該真的拎不清于澄在我這是什么位置, 我愿意跟老爺子談這個事，不是跟他商量, 是希望他能高高興興地接受。”

    趙晗皺眉, 沒聽懂。

    “別人談戀愛有的, 她也得有, 包括……家人的祝福?！彼ｎD片刻，聲音難得帶上幾分認(rèn)真：“我不想讓她在我這再受一丁點委屈?！?/br>
    沒再管她，賀昇說完直接走出派出所，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點了，學(xué)校門禁都關(guān)了。

    夜風(fēng)刮著，賀昇垂眼靠在路燈桿子上，心煩意亂，拿出根煙叼在嘴里。

    他想著趙晗的話，乘風(fēng)唐把她領(lǐng)走，是直接送回學(xué)校了嗎？

    她這會是在宿舍，還是在跟乘風(fēng)唐在一起？

    cao，他真想把乘風(fēng)唐打一頓。

    談戀愛就談戀愛，是他走的，沒道理讓人等，談就談，就是怎么能找上這人？

    越想越煩，賀昇拿出打火機點燃，望著地上自己的影子眉頭緊皺地抽了口。

    這邊地方偏僻，馬路空曠，只偶爾開過兩輛車。

    “怎么抽這么兇？”視線里突然走進(jìn)來一雙鞋，往上看是一雙勻稱的小腿，聲音清清冷冷的。

    賀昇抬頭。

    夜色昏暗，于澄站在離他只隔一米的地方，長發(fā)被風(fēng)吹地?fù)P起，兩人四目對視。

    “澄姐？”

    賀昇站直身體，喉間發(fā)澀，試探地喊了一聲。

    于澄看著他，點頭：“嗯?！?/br>
    賀昇心跳加快，伸出手拽住她的胳膊，把人往自己面前拉，用力地把她摟在懷里。

    “你是來找我的嗎？”于澄抬頭問。

    她鼻子有點酸酸的，但她得忍著。

    “嗯?！辟R昇垂眼看著她，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一下：“我以為你跟別人走了?！?/br>
    “他是我老師?！庇诔谓忉?。

    “嗯?！辟R昇微點頭答應(yīng)一聲。

    于澄靠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煙草參雜薄荷的味道閉上眼：“你之前告訴我，你就只抽那一次的?！?/br>
    “我撒謊了?！辟R昇頭埋進(jìn)她的肩頭，聞著于澄發(fā)間清香，悶聲道。

    “嗯?！庇诔吸c頭：“我猜到了?！?/br>
    兩人互擁，時間一點點過去，于澄以為跟賀昇見面的那一刻會忍不住質(zhì)問很多事情，真見到了才發(fā)現(xiàn)，好像也沒什么非得問出口的，就這么被抱著，就夠了。

    不知道抱了多久，于澄小聲開口：“我腿麻了?！?/br>
    賀昇愣了下，這才松開她。

    “回學(xué)校吧?！庇诔伍_口：“京北好冷，比南城冷多了。”

    “嗯，確實比南城冷?！辟R昇點頭，掏出手機給她看：“但京大十點鐘門禁，已經(jīng)過了?！?/br>
    “還有門禁？”于澄輕緩地眨了下眼：“第一天來，不太清楚，我可以回工作室，你有地方去嗎？”

    賀昇點頭，輕輕拿她一縷發(fā)尾繞在手里，輕聲問：“我自己住，你要不要去我那？”

    “嗯？”于澄抬眼。

    “沒別的意思?！辟R昇輕扯下嘴角，笑了：“還跟以前一樣，我把我的地方都分一半給你，好不好？”

    于澄別開視線：“我沒那么好哄?！?/br>
    “嗯，我知道。”賀昇又抱住她：“好歹給我個機會，是不是？”

    于澄垂眼看著腳尖，她拒絕不了賀昇，她話說得再狠，也得承認(rèn)。

    半晌，她認(rèn)命地輕點下頭：“好?！?/br>
    出租車上，于澄靠在他的肩頭，內(nèi)心特別平靜。她的手被賀昇放在手里玩，輕輕捏來捏去。

    “你真的好幼稚?！庇诔涡α讼?。

    “嗯?！辟R昇承認(rèn)，哼笑聲：“只在你面前幼稚?！?/br>
    出租車?yán)锸腔璋档模诔握Ｑ?，嘴角輕淡地勾著。

    她以為一年多的分別，再見多少都會有些隔閡，可是沒有，兩個人好像一直如此。

    到了地方下車，于澄跟著他走進(jìn)電梯。

    “終于不用爬樓了?！彼锌?/br>
    賀昇看她一眼，眼里閃過笑意：“確實，以前讓澄姐受苦了。”

    這邊是臨近大學(xué)城的復(fù)式公寓，一梯一戶，住這的人都是圖個清凈。

    出了電梯，賀昇拿出鑰匙開門。

    “平時不想在學(xué)校住我就過來，基本生活物品都有，你看看缺什么，我喊個外賣?！?/br>
    “好?！庇诔吸c頭，換好拖鞋后靠在沙發(fā)后背上，看著賀昇走進(jìn)廚房，不一會端出兩杯果汁，其中一杯是她以前在出租房里最愛喝的椰子汁。

    椰子占地方，那會一大半冰箱都被她拿來放椰子冰著。

    于澄伸手接過椰子汁，喝了口：“我沒換洗衣服?！?/br>
    賀昇看她一眼：“穿我的?！?/br>
    “也行。”于澄對這個無所謂，以前也是他小氣吧啦地不給借穿，又問：“那我待會睡覺住哪間？”

    賀昇端橙汁的手一頓。

    于澄揚眉，好笑地問：“難不成我今晚還得打地鋪？”

    “……”

    于澄笑出來：“昇哥，你這cao作真的挺絕的，房間這么多，多擺兩張床會能怎么著，我只在你這睡過地鋪?！?/br>
    賀昇也笑，想起以前那些事：“是挺絕的，以前小不懂事，我這床挺大的，你可以和我一起睡?！?/br>
    于澄聽這話反而不樂意了：“你為什么不把床讓給我，自己打地鋪呢？”

    “地鋪不舒服?！彼苡械览?。

    “但你以前讓我睡過?！?/br>
    賀昇：“嗯，我錯了?！?/br>
    “……”

    于澄嘖一聲，沒再跟他貧，抬腳往廚房走，拉開冰箱看了眼。

    “餓了？”賀昇懶洋洋靠在門框上，看著她的動作。

    “沒，煮個姜絲可樂驅(qū)驅(qū)寒。”于澄邊說邊從冰箱里取出食材。

    賀昇點頭：“正好，我感冒了。”

    “嗯，聽出來了。”

    于澄擰開小火，把可樂慢慢煮開，放進(jìn)去兩塊生姜。

    “為什么不是姜絲？”賀昇好奇地問。

    于澄回過頭看他：“你會切？”

    “……”

    賀昇悶笑：“不會。”

    “那不就得了?！庇诔无D(zhuǎn)過頭，輕輕攪動著可樂和姜塊，沒切成絲，應(yīng)該要多煮會才能煮出姜味。

    可樂咕嘟嘟冒泡，帶著姜塊也在里面上下旋轉(zhuǎn)，于澄正專心煮著，腰間突然搭上來一只手。

    “怎么……”

    于澄剛想回頭，右肩上的吊帶又被人輕易勾下，而后肩膀貼上來一個柔軟濕熱的東西。

    ……

    賀昇在吻她的后肩。

    cao。

    于澄肩膀一顫，差點把勺子砸了，撐著廚臺不讓自己腿軟。

    他的吻濕熱但不帶欲望，不輕不重，在那塊留疤的地方。

    四下寂靜，只有可樂沸騰的聲音，感受著后肩上螞蟻一樣細(xì)細(xì)麻麻的舔咬，于澄陡然間鼻子發(fā)酸，像是攢的好多委屈終于等到了終點。

    她忍不住地哽咽，眼淚不要錢地往下砸：“京大真的……真的好難考……我到一模的時候，分?jǐn)?shù)線……還是……還是不到。”

    她不想哭得這么明顯，但她忍不住。

    她懂事起在別人面前哭過的次數(shù)不超過五回，在賀昇這就占了大半。

    賀昇突然間心里堵得慌，把她的臉掰過來，抬手輕輕擦去眼淚，啞著聲道歉：“對不起?！?/br>
    于澄看著他，眼淚不停，一滴滴地往他手背上砸。

    賀昇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能抱著她重復(fù)地說對不起。

    不知道哄了多久，于澄才慢慢停住眼淚。

    賀昇低頭看著她，哭了有半小時，這會她發(fā)絲微亂，懷里眼睛紅紅的靠在自己懷里，看著可憐的很。

    他忍不住地低頭，靠過去。

    于澄把頭偏開，不看他，說話還帶著鼻音：“你感冒了?！?/br>
    他點頭：“嗯?！?/br>
    賀昇睫毛輕顫一下，指腹輕輕蹭著她的下唇，嗓音低?。骸澳且灰乙黄鸶忻?，嗯？”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