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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乖[校園] 第4節(jié)

    “……”

    因為曠了整整一節(jié)課,幾人沒坐下多久就被班長通知去班主任辦公室。

    這事對幾人來說算是家常便飯,于澄祁原幾人配合地站成一排,在這種事情上,態(tài)度首先要誠懇。

    徐峰不急不慢,將剛燒好的熱茶倒進茶缸里:“你們幾個,曠課是什么原因?。俊?/br>
    徐峰接手這班孩子剛兩個多星期,只清楚這個班里是分部并過來的,都是一群不學無術,就差把紈绔兩個字寫臉上的少爺小姐。

    七個人,就三個穿了校服,還穿得沒個章法,像是把校服當成了時髦單品,雞零狗碎地掛了一圈鏈子和各種朋克勛章。

    于澄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老師,祁原他胳膊折了,我送他去醫(yī)院?!?/br>
    這個理由還算成立。上學第一天,徐峰也不打算難為她,努努嘴指向后面的幾個人:“后面幾人個呢,也是送他去醫(yī)院?”

    王煬點頭,首當其沖吹起彩虹屁:“是的,班主任你太聰明了?!?/br>
    趙一錢舉手:“真的,你太了解我們了?!?/br>
    其余男生也打岔:“祁原受傷,說什么也不能坐視不理。大家都是十八班的好同學,傷在他身,痛在我心,兄弟情,情比金堅。”

    趙炎:“兄弟情,海誓山盟?!?/br>
    “……”

    祁原憋笑憋得難受,揮了揮打石膏的胳膊,露出小犬牙:“沒辦法啊老師,缺課我們知錯了,他們也是愛我愛的深沉?!?/br>
    “你們校慶組織個小品吧?!毙旆鍖χ鴰讉€活寶無可奈何,兩指點了點辦公桌:“高三了,都自己上點心?!?/br>
    他不指望問出個什么名堂,逃課就是玩去了,本著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的理念,他硬給幾人灌輸二十多分鐘的大道理才放人走,外加周一交上來八百字檢討。

    幾個人乖乖認下,徐峰看他們態(tài)度還不錯,心里氣也順下不少。

    徐峰揚揚頭,示意他們可以回去了。幾人鞠個躬,立馬爭先恐后地涌出辦公室。

    “小兔崽子?!毙旆蹇粗鴰兹吮秤埃戎杪朴屏R了句。

    下午,物理課下課后中間有一個二十分鐘的大課間,一個男生在十八班教室門口來回張望,攔下正準備出門上廁所的趙一錢:“同學你好,能幫我喊一下于澄嗎?”

    趙一錢一把撇開他的胳膊:“自己進去找去,老子要上廁所,憋不住了?!?/br>
    靠在走廊上的幾個男生無所事事地沖著那男生調(diào)侃:“干嘛,人也就今天才來,聞著風來要聯(lián)系方式的?”

    男生臉騰地燒起來:“不是,教導主任喊她?!?/br>
    “臉都紅了哥們?!蹦猩鮾豪僧?shù)嘏牧伺乃募?,轉頭朝教室喊了一聲:“誒于澄,有人找你?!?/br>
    于澄正趴在那閉目養(yǎng)神,抬起頭懵幾秒,扯下耳機走出教室,沒好氣地開口:“什么事???”

    幾個同學努努嘴,示意她往身后看。于澄轉過身,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杵著個人,“那個,教導處喊你過去一趟?!蹦猩Y結巴巴地表明了來意。

    不用猜都知道是因為什么事,于澄“噢”了一聲,就徑直往教導處辦公室去了。

    教導處是單獨的一間辦公室,陳宏書坐在辦公桌前翻看分部學生名單,對于于澄這幾個學生,之前任職分部的主任跟他提過,性格不算壞,但都是處分單上的???,屢教不改。

    “報告。”于澄挺有禮貌地敲敲門。

    “進來吧?!币娙藖砹?,陳宏書喊她站到他面前,打量她一眼,皺著眉頭指出來:“你這裙子改過了吧?我怎么不記得裙子有這么短,你穿身上這才到哪?規(guī)定過了學生不能私自改校服,回頭去重新領一份?!?/br>
    “沒改過?!庇诔卫侠蠈崒嵳驹谀?,一句話不肯吃虧:“裙子不能再大了,再長腰圍就大了?!?/br>
    “……”陳宏書又想了個折中的方法:“那你領個大號的,回去把腰改細點?!?/br>
    于澄面無表情,隨口應下:“噢,行吧。”

    “嗯,這還差不多?!睅拙湓捪聛恚惡陼_始步入正題:“對了,找你來是說中午那個事,你怎么能在天臺,這樣的公眾場合跟男同學表白呢?影響是非常不好的。什么年紀該干什么年紀的事情,你這么一喊,考慮到以后的影響沒?”

    于澄耷拉著腦袋聽半天,大概意思就是,跑天臺上表白這個事影響很大,附中史上絕無僅有這種先例,還沒哪個學生這么膽子大。

    想一想,時間倒回去兩個小時,于澄未必會喊這么一出,主要當時她太上頭了,不怎么理智。

    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年紀,她一下子來這么一出,整個校園都心浮氣躁,逼得他只能跑去調(diào)監(jiān)控,查查到底是誰干的,來一招殺雞儆猴。

    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主要是紀律方便,看在于澄初來乍到的關系上,陳宏書沒給處分,從輕發(fā)落,只罰她寫一篇1500字的檢討書加通報批評,周一升旗儀式的時候上臺檢討。

    “噢,知道了老師。”于澄點頭,看上去誠懇至極實則十分敷衍地答應著。

    陳宏書也沒過于為難她,交待幾句后就放人回去了。

    一路回到教室,于澄剛坐下,祁原就拍著籃球湊過來:“哎,教導主任怎么說啊?”

    “寫檢討加通報批評唄,還能怎么著?!庇诔涡睦镉X得煩,無聊地往桌子上一趴,“周一升旗儀式念檢討?!?/br>
    “喲!”祁原幸災樂禍:“上主席臺呢,好好念啊,我回頭在下頭給你錄視頻,等你七老八十的時候再拿出來懷念?!?/br>
    說完沖她豎了個大拇指。

    “錄你大爺。”于澄斜睨他一眼,順手拿起一本書砸過去,“先活到那會再說吧?!?/br>
    夕陽斜斜在課桌上灑下一層金光,音響吱啦啦傳來一陣噪音,陳宏書的聲音洪亮響起在附中的每一個角落:“下面有一則關于高三十八班于澄同學的通報批評……”

    “……”于澄雙手捂住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趙一錢王煬兩人笑得不行,又把她手給扒拉下來,語氣酸溜溜的:“別啊澄姐,咱不能辜負陳宏書專門寫的稿子啊?!?/br>
    于澄:“……”

    第5章

    晚上,附中晚自習下課已經(jīng)是9:00了,幾人打打鬧鬧一路,趙炎和趙一錢爭執(zhí)了一路某女團里哪個人腿最長,于澄聽得耳朵都要起繭。

    門口堵著幾個小吃攤,鐵板魷魚滋滋冒著煙,周圍零零散散地圍著些學生顧客,路邊一輛噴上青灰色車漆的改裝車就??吭诼愤?,在一眾私家車里特別亮眼。

    “哎,那是不是你哥的車?”王煬拍拍于澄的肩,往前指了下,于澄偏頭看過去。

    不遠處的一輛車,車身線條流暢強勢,底盤四周還有熒光綠的設計。這么sao包的風格,不是許琛還能有誰。

    “嗯?!庇诔吸c頭。

    “那你先過去吧,明天見。”

    “明天見?!庇诔螖[擺手,朝青灰跑車走過去,到了跟前停下來,面無表情地敲敲車窗。

    車窗緩緩降落,露出男人那張欠揍的臉。

    “一天沒見了,想哥哥了沒有呀?”

    “想個屁?!庇诔屋p哂一句,拉開車門坐上去,問道:“你怎么來了?”

    許琛今年大四,主要是實習和社會實踐,這會兒還能多浪幾天。

    “我看車庫的自行車你沒騎,車壞了怎么不和我說聲,我要是不來,你就準備走回家?這個點了也沒個公交,放學高峰期打車也不好打?!痹S琛看著紅燈亮起,重新發(fā)動車子。

    “我才沒那么傻?!庇诔螒猩⒌乜吭谧卫?,偏頭看向窗外:“讓祁原他們,隨便哪個帶我一程唄?!?/br>
    于澄的幾個朋友,許琛也都清楚。

    “呦,我這個當哥的在你那還沒他們靠譜?!?/br>
    于澄受不了他那酸酸唧唧的語氣,隨口一懟:“你又不是親哥?!?/br>
    “……”

    車廂里靜默下來,兩人不再說話。

    半響,許琛笑罵一句,“小沒良心的?!?/br>
    于澄低著頭擺弄手指,有點良心不安:“我不是那意思。”

    于澄初中時于煒和江眉顏兩人就離婚了,后來江眉顏再婚,于澄和許琛就成了名義上的兄妹。

    但憑心而論,許琛這個便宜哥哥,是真把她當親meimei。

    許琛抬起手,拍拍她腦袋,手上用了幾分力氣:“行了,別rourou麻麻的,我怕我忍不住吐出來?!?/br>
    “……”

    附中離家不算遠,開車路程十分鐘。許琛將車停到車庫里,兩人一道出去。

    今晚天氣不錯,月掛樹梢。江眉顏喜歡種花,之前在家的時候在門口種了一大片,這會兒紅粉藍紫地開著一大片,倒挺好看。

    張姨正做好菜擺到桌上,見兩人回來立馬督促去洗手。

    平時江眉顏和許光華都有自己的公司打理,很少回來,大多時候只有于澄和張姨兩人,這會兒許琛也待在家里,好歹多了點人氣。

    張姨今晚做的是小餛飩,下午現(xiàn)去菜場買的黑豬rou,味道還不錯,于澄一口接著一口吃的很滿足。

    自小江眉顏就鐵了心地把她往淑女培養(yǎng),吃飯都是只給吃七分飽,導致她飯量一直不大,吃東西跟只貓似的,幾口就飽了,于澄吃完半碗就放下勺子。

    回到房間,于澄只開了一盞臺燈,透著半昏半暗地暖黃色燈光灑在床頭。洗完澡后她窩在被子里打游戲,隊伍里有對情侶,開著語音老公老婆地喊了半天。于澄突然想到個人,放下正在峽谷廝殺的隊友,切換到微信給趙一錢發(fā)消息,問他:你認識賀昇嗎?

    趙一錢正在補作業(yè),回復:不就中午那個,小爺我記性還沒這么差,什么事???

    于澄:有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過了半天對面才回了個問號。

    于澄發(fā)過去個紅包:你不是跟八班那誰玩的還成嗎,幫我要個。

    趙一錢不客氣地收下:行。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沒多會趙一錢就發(fā)過來一串數(shù)字:手機號。

    于澄笑著回復:謝了。

    她坐在床上,捧著手機猶豫一會,把那串數(shù)字復制下來,轉到撥號界面,食指在撥好鍵上停留了半分鐘,才猶豫著撥了出去。

    電話鈴“嘟嘟——”,沒響幾聲,就接通了。

    “喂?”

    于澄握著手機的掌心微微濡濕:“賀昇?”

    “嗯,什么事?”輕緩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清清冷冷的,像是一壺涼了的薄荷水。

    于澄心跳有點快:“我是于澄,還記得我嗎?”

    賀昇剛洗完澡,黑發(fā)濕濕的,發(fā)尖墜著水珠,身上只搭了條毛巾。聞言嘴角扯出一絲微嘲的弧度,要笑不笑的:“說實話,不太想記得。”

    于澄:“……”

    這話不太好聽,但好歹說明對面是記得的。

    賀昇難得地對這通sao擾電話耐性還行,單手將吹風機插上電源,開了最低檔慢悠悠吹著濕發(fā),垂眸等著對面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