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負我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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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面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幾分, 她抬手對南歡招了招手, “來。小阿歡,來哀家這里?!?/br> 南歡依言起身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褪下自己腕子上的一串佛珠。 承嘉在一旁看得眼皮一跳,太后貴為一國之母,當然不至于缺首飾。 只是這串佛珠大有來歷, 據(jù)傳是一位身具大功德的得道高僧的遺物, 經(jīng)過不知道多少年的高僧加持。 珍珠翡翠易求, 這樣一串手珠卻天下難求。 宋暮的目光并非落在佛珠上,事實上他對于女性的首飾和佛教用品的價值根本一竅不通。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承嘉,從這位女官的表情變化猜出了這佛珠的價值可能比他想象的要更珍貴一些。 太后伸手牽過她的手,抬眸看著她柔聲道:“哀家知道你跟靈兒那孩子不同,從小就體弱。哀家看你從小貼身就帶著長命縷,成婚那日腕子上沒了長命縷,這人也去了半條命。 這佛珠乃是高僧所贈,護佑了哀家這十數(shù)年。今日哀家賞了你,你便貼身帶著吧,希望它能代替長命縷護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為皇家早些開枝散葉?!?/br> 這種親昵的姿態(tài)與口吻比從前都更深一步。 一番話既點明了太后以往對她的關注和恩寵,又暗暗表達了太后對她將來的期望。 宋暮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南歡的腕子上,他記憶中南歡的手腕上的確有一條長命縷。 那東西一般是父母給孩子編的,或者……夫婿給妻子編。 他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她腕子上不再有那條長命縷。 他開始仔細回憶了一番,最終確定,時間大概在魏玉回京之后。 曾經(jīng)南歡腕子上束著的長命縷是魏玉親手所編,從帶上起便多年不曾離身,直到下定決心毀去那面鏡子,撕毀那些畫像,長命縷自是也剪斷了。 看著那串佛珠,南歡的喉嚨好像哽住了一口氣。 她不希望自己的手腕上再多出任何東西,無論那玩意是長命縷還是別的什么。 她從太后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一步,跪在了太后的膝前,“此物我不能收。請您收回懿旨?!?/br> 太后蹙眉,有幾分不悅,“為何?” 氣氛陷入凝滯,周圍的宮女齊齊垂下頭去。 這樣的賞賜代表著一種不同尋常的看重,以往南歡不是沒有在太后眼前待過,但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厚賞。 或許宋靈真的將她看做姐妹,但南歡始終清楚無論太后表現(xiàn)的對她有多喜愛,她自己的位置都不會改變。 她并不是太后的孫輩,只是一個借住的外臣之女。 因此她平日對待太后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小心,這種小心讓她拿捏好了進退不至于失度。 太后此刻的示好,與其說是賞她,不如說是在賞宋暮。 太后的賞賜從來都可不是輕易能拒的,盡管她并不想接受。 那就得想點別的辦法了。 宋暮思索著怎么開口打這個圓場,話還未出口。 南歡眼眶微紅,她抬頭看了一眼太后,淚光在眼中打轉,哽咽道:“太后為重,妾為賤。豈能以妾身的賤體獨占這寶物,令您蒙受危險?” 太后眉宇舒展,被南歡的情緒感染,也雙眼微紅。 她想起那幾年南歡生活在宮中的日子,她彎下腰扶起南歡,“好孩子,起來吧。哀家知道你一向是個孝順的?!?/br> 這件事就這么揭過,南歡又應付了幾句,將太后哄得眉開眼笑。 宋暮的目光落在南歡身上,眼底漫開一線柔和的笑意。 氣氛重新變得緩和而輕松。 “前兩日安南的郡守柳宣送來一對祥瑞兩只蒼鳥。承嘉,領阿歡也去瞧瞧,沾一沾祥瑞的福氣。” 南歡這便清楚太后是有話想跟宋暮單獨說了,她起身向兩個人行了一禮,跟著承嘉離開。 長廊里掛著幾個材質不同的鳥籠,人一進來,籠中的鳥聽到聲響就振翅鳴叫起來。 鳥鳴聲此起彼伏,啼聲頗為美妙。 多年沒有進宮,此時回到這熟悉的地方,景致與鳥啼聲都沒什么太大改變。 兩只有半人大的蒼鳥被養(yǎng)在假山上,它們像是雞一樣在山石上行走,亮麗的羽毛在陽光下流轉著華彩。 南歡站在走廊里,瞧著不遠處的兩只鳥“這樣放著鳥會不會飛走?” 承嘉笑道:“這對鳥送來的時候還能飛,后來剪了幾根羽毛就老實多了。您別看它們漂亮,但平日是要食rou的,兇著呢。站在這里看一看,您可千萬別往里走。” 南歡笑著稱贊,“不愧是祥瑞,這吉鳥非常漂亮。” 兩個人交談了幾句,有小宮女來找承嘉。 南歡柔聲道:“姑姑回去吧。我想多沾一點祥瑞的福氣?!?/br> 承嘉,“好。娘娘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她們就是?!?/br> 她彎腰向南歡行了一禮,帶著兩個小宮女離開了,更多的宮女仍被留下來。 目送著承嘉姑姑離開,南歡找了個僻靜陰涼的地方坐下。 王妃命服的衣服有些重,在這個時節(jié)又顯得格外厚,更別提最厚的一層外袍下還有四五件衣裙,一套下來更是悶熱。 她站一會兒就站不住了。 一個人坐著,她忍不住開始思索起太后和宋暮會聊什么。 在見他們之前,太后在見禮部尚書柳簡,宋暮和太后要聊的事情會不會與柳簡有關? 她的目光偏移到假山上的兩只蒼鳥身上,安南的郡守柳宣,前兩日才送來的祥瑞,偏偏又是一對蒼鳥。 太后不喜貓,喜鳥,年紀越大,就越篤信起了佛道鬼神之說。 又是祥瑞,又是蒼鳥。 這祥瑞來的還真是又妙又巧。 南歡沒坐太長時間,宋暮便跟太后聊完了,帶她一起出宮去。 一坐進王府的馬車,南歡就抬手解開了命服的外袍。 宋暮坐在馬車里,看著南歡的動作一怔。 南歡拉開衣襟,一面脫衣服,一面在他身邊坐下。 她的動作從容又自然,坐下時已經(jīng)脫下了最厚的那件外袍,抱在懷中。 沒有跟以往一樣選擇坐在對面,她這一次選擇與他坐在同一側。 馬車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彼此身上都帶著潮熱的氣息。 南歡的肩膀挨著他的肩膀,不留一點縫隙。 宋暮敏銳的察覺到南歡身上似乎發(fā)生了什么改變。 他側過頭看向南歡。 南歡上身罩著一件稍薄一些的羅裳,她在宋暮的注視下有些僵硬,但還是強作鎮(zhèn)定,做出一派自然的表情轉過身將懷里的衣服遞給他。 她向他提出請求,聲音又輕又柔,“夫君,可以幫我拿一下這件衣服嗎?抱著太熱了。” 宋暮眼皮一跳,心口好像跟著也重重的跳了一下。 他定睛看了南歡幾秒,還是伸手接過衣服。 “蒼鳥好看嗎?剛才你去看蒼鳥有遇到什么人嗎?” 南歡側過頭看著他,四目相對,她面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蒼鳥很漂亮,它們是一對兩只,羽毛在陽光的照耀下就跟錦緞一樣美麗。 但我不喜歡這種被剪了羽毛飛不起來的鳥。鳥還是飛起來更好看一些。你說呢?” 南歡對上他的目光沒有躲閃,當然她以前也是很少會躲閃的。 宋暮回想著南歡看向他的目光變化,在宮中時,少女總是對他故作視而不見,一雙眼睛明亮而清潤,充滿警惕,像只聰明的靈鹿。 對著其他人卻很溫和,無論面對是父皇還是夫子,她都沒有像是他的姐妹一樣露出畏懼的神色。 他從北州回來在酒舍中見到她,她看見他時,眼神震驚,只一瞬,震驚便化為nongnong的警惕。 隨著時間流逝,她看向他的目光不再那樣警惕,而逐漸變得冷漠平靜,那雙曾經(jīng)無比明亮璀璨的眼睛也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變得黯淡,看人開始習慣性的閃躲。 她好像開始畏懼面對他人。 魏玉回京這段時間到她生病,他腦海中閃現(xiàn)出她一次又一次哭泣的面容,滿溢著痛苦的淚眼,灰暗疲憊了無生機的目光。 此時南歡的雙眼明亮的注視著他,再不見一絲灰暗。 在這樣的注視下,他的唇角不自覺彎了起來,“鳥獸歸林,方是仁德。” 南歡看著宋暮,她掐了一下掌心,才努力將想好的話說出口,“我就知道夫君能理解我的想法?!?/br> 這樣的話說出口,好像也沒有那么難。 又是一聲夫君,空氣都好像彌漫著甜味。 宋暮看了南歡好幾秒,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嘴角越飛越大,他喃喃道:“我以為人后永遠聽不到你心甘情愿喊我夫君了?!?/br> 第五十八章 南歡, “我好好想過了,你對我很好?!?/br> 不止對她很照顧, 而且?guī)缀跏率马樦男囊狻?/br> 而且相處下來, 她發(fā)現(xiàn)他身上還有一些其他的優(yōu)點。 宋暮眉骨抬起,插話道:“所以你要報恩以身相許?” 南歡搖頭,“不是以身相許。我是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br> 報恩舍命都容易, 可以身相許是一件沒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了解自己的性格,她很執(zhí)拗,固執(zhí),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其實有很多大的小的缺點。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