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負我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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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枚玉觀音是她懂事起就系在她脖子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誰為她系上的。 但說到底她渾身上下唯一能算是完完全全屬于她的東西,只有這枚陪伴著她長大的玉觀音。 宋暮說道:“你放心,我找到奶娘就將她帶來見你。” 南歡轉過身,將手中的玉觀音遞給宋暮。 “不必帶奶娘來見我。只要告訴奶娘,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如果奶娘真的過得還算不錯,請殿下將這枚玉觀音給她便可以了?!?/br> 南歡話音微頓,慢慢垂下眼,“如果她過得不好,請殿下看在,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顧她一二。奶娘對我來說不僅是一個仆人,她對于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奶娘已經(jīng)為她cao勞了幾乎大半輩子,與其讓奶娘看到她的身體狀況為她擔心,不如告訴奶娘,她苦盡甘來現(xiàn)在過得非常好。 她信不過南家給出的說辭,卻愿意相信這件事只要交給宋暮,他是不會騙她的。 南歡說這些話時的口吻與表情使宋暮心頭微沉,她這樣的行為跟提前給自己料理后事有什么區(qū)別? 宋暮不接玉觀音,面上笑容淡去,雙眸凝著南歡的面容,眉心微皺,“南歡?!?/br>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大名,南歡握著玉觀音,不解的抬起眼看著他。 “別向我托孤,好像只要告訴我,把事情安心的丟給我就能萬事大吉,自己安心的去繼續(xù)傷害自己的身體。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照顧誰,你就好好喝藥,活下來。自己去照顧好自己想要照顧的人。這觀音你要給誰,就親手去送。” 第三十六章 盡管這番話宋暮并未疾聲厲色, 仍舊輕聲細語,甚至是有幾分壓著性子的認真溫和。 但南歡還是能聽出他的痛心與氣惱。 他是真的相信她的身體會慢慢好起來, 也真的想讓她活下去。 南歡看了宋暮片刻, 慢慢垂下眼睫,收回了遞出來的手,神色有些復雜。 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這樣的態(tài)度,讓她心里有些理不清的沉悶的感覺。 她本能的逃避著去想那些感覺,垂著眼,一板一眼的說道:“多謝殿下教導?!?/br> “算不上教導, 也用不著謝。你是我的夫人,又不是我的學生?!?/br> 宋暮伸出手, “轉過去, 觀音給我。我?guī)湍惆延^音重新帶上。” 南歡抬起手臂,將紅繩纏在自己的脖子上,動作熟練的打結, “不用勞煩殿下了。” 解開一個繩結不容易, 想要打一個繩結卻不是難事。 宋暮收回手, 目光掃過她抬起手臂時露出的小臂與單薄肩線, 再到素白的脖頸。 小時候的南歡沒有這樣好的脾氣, 也沒有這樣將謝謝隨時都掛在嘴上的習慣, 不開心的時候礙于他是皇子雖然不會罵人,但很會陰陽怪氣。 他不喜歡聽她的謝謝,這種謝謝就好像在迫不及待的劃清界限一樣。 南歡能夠感覺到他灼灼的視線,她垂著眼極力忽視, 做出很平靜的表情。 門外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人到門外, 就連敲門的聲音也很輕,像是生怕驚醒了什么一樣。 宋暮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你安心養(yǎng)病。奶娘的事情交給我。” 南歡系好紅繩,放下手臂,目送著他高挑的身影,看著他拉開門走出去,想說一聲謝,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總說謝,說的多了這謝字就有些太不值錢,還是做點什么來表達謝意吧。 全安帶著幾個婢女與太監(jiān)立在門口。 宋暮掃了一眼婢女與太監(jiān)手中捧著的東西,“拿的什么?” 全安一見宋暮的表情便知道里面那位一定是醒了。 從王妃昏倒起,連著這么幾天,分明才辦完喜事,但王府內氣壓卻低到了冰點。 平素王爺是不好惹,但這幾日又何止是不好惹,硬朗的眉眼仿佛籠了一層寒霜,簡直是冷得嚇人。 御醫(yī)一個個進進出出,王妃卻遲遲未醒。 他在王爺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心頭發(fā)憷,真是每天都提心吊膽,從心底里希望王妃能早日醒來,恢復健康。 萬幸,此時宋暮唇邊難得掛著一點弧度,眉眼間好似從冰封萬里到春雪初融,掩都掩不住好心情。 全安長松了一口氣,笑著回答,“這都是宮中送來的禮物,說是恭賀王爺與王妃新婚,東西可多了,香料,首飾,錦緞,還有太后親手抄的佛經(jīng)。真真全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意。小的捧來就是想向您請示一聲,看看這些東西怎么個處置的章程合適?” 以往宮中不是沒有往王府賜東西,圣人賜得多,太后倒是一兩年也難得一次,賜來的都是平平常常挑不出錯的節(jié)禮。 全安心中知道緣由,宋暮與宋靈的關系不睦,太后素來偏心這位養(yǎng)在自己膝下的小孫女,對宋暮的態(tài)度便一般了。 早年兄妹二人打起來,太后也是袒護公主的多。 這幾日卻是不同,賞下來的并非以往的定例,什么香料,錦緞,玉器,首飾,一看就全是給王妃的,正是因此他才會捧來這里,讓宋暮拿個主意。 “她現(xiàn)在身體弱,香料收到內庫去。錦緞你承進去,讓王妃挑一挑,看看她想做點什么,至于玉器首飾這些?!?/br> 他目光落在那對乘在紅綢上的玉蝴蝶,忍不住笑了一下,“太后肯定是賞給王妃的,輪不到我做主?!?/br> 全安有些驚訝的看著宋暮的表情,這豈止是春雪消融,這分明是春花開,鐵樹到了春天開花了。 他從未見過自家主子這般說一句笑一下的樣子,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忍不住定睛多看了幾眼宋暮。 片刻,他回過神來,連忙笑著附和道:“奴才這就將繡娘叫來。太后十分看重王妃呢?!?/br> 宋暮輕笑著說道:“府中各個院子的門鎖的鑰匙你都搜羅搜羅準備好?,F(xiàn)在備車,我入宮謝恩。另外讓沉月回來等著我?!?/br> 本來按照常理,大婚第二天就應該一早入宮謝恩。 這兩天南歡一直昏迷不醒,太后跟著也擔心,前前后后讓御醫(yī)幫著診看又賞下不少東西。 這趟入宮謝恩,剛好還能將南歡醒了的消息親口告訴太后。 全安笑著應下。 南歡聽到門外的響動,卻沒想到宋暮離開之后,門口的人卻并未離開,而是又傳來輕輕幾下敲門聲。 “王妃,奴才求見?!?/br> 南歡起身披了一件舊衣,攏了攏頭發(fā),目光在房間內梭巡一圈卻未能找到梳子。 半響,只能無奈道:“進來吧。” 門先半開,進來幾個婢女,幫著她又罩上一層外袍,梳洗一番,挑著首飾挽發(fā)。 南歡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么一番收拾好之后,門外守著的人才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垂頭進來,一進門就行了個大禮。 領頭的人有些年紀了,瞧著頗為面熟。 南歡認出他是曾經(jīng)來送過幾次藥湯的太監(jiān),大婚上也見他忙前忙后,應當是宋暮身邊比較親近的人。 幾個人齊聲道:“奴才參加王妃。” 南歡驟然被叫王妃,尚且還有幾分不習慣。 一是不習慣這個新的身份,二是不習慣自己已經(jīng)成了他人的妻子。 她壓下心頭的思緒,“不必多禮,你叫什么名字?” 全安起身,眼睛恭敬的低垂著不敢亂看,面上溫聲笑道:“奴才賤名全安,是府中的管事。這些是太后的賞賜,殿下說送來讓您瞧瞧。” 他的態(tài)度恭敬至極,甚至稱得上誠惶誠恐。 南歡心中清楚,這么一番恭敬全因她如今已經(jīng)是平北王妃,這王府的女主人。 她斂眸,起身走到幾個小太監(jiān)面前,目光一樣一樣的從他們捧著的東西上掃過,目光落在一匹錦緞上。 “這匹朱紅的錦緞替王爺做一身袍子倒是合適。” 這一次送來的錦緞全是當下京中貴女之間最時興的花色,做成男裝怕是有些過于花俏。 但王妃一片好意,這話肯定不能這樣說。 全安將話在肚子里轉了兩遍,才笑著開口,“奴才等會兒就去將綢緞交給繡娘,王爺知道一定十分開心。這還有幾匹錦緞,花色很是好看。娘娘您看看要不要為自己做幾身衣服,咱們府中的繡娘都是從尚衣局分來的……” 南歡眉目無波,打斷他,“不必了。大婚那日我昏倒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給我講一講?!?/br> · 宋靈一聽到南歡醒了的消息,點了車馬便撥駕王府。 宋暮尚在宮中,門房見到公主的徽記吃了一驚。 王府建成幾年,這可是從未登門過的貴客。 消息層層通傳到了南歡這里,南歡正在吃飯。 昏迷了兩天,全靠藥湯和補湯吊著一口氣,醒來也沒什么胃口,端上來的飯菜顧忌著她的身體一應全是清淡的藥膳。 聽說宋靈來了,她放下筷子,“請公主在門口稍等,我去迎接?!?/br> 小廝俯身行了一禮,推出門去。 全安目光掃過桌上就沒有動過幾筷子的藥膳,眉眼微動,大著膽子問道:“這菜娘娘還吃嗎?” 南歡搖頭,“撤了吧?!?/br> 全安眉心微皺,又不動聲色的松開,面上笑盈盈的問道:“可是這些飯菜不合娘娘的口?要不您點幾道菜,奴才現(xiàn)在就讓廚房重新做一桌來?!?/br> 南歡沒有遲疑的拒絕,語氣平靜,“不必?!?/br> 全安觀察著南歡的表情,忍不住勸道:“奴才僭越一言,娘娘方才醒,身體為重,多用幾口才好。” 美人如皎月,只是可惜眉眼間總有幾分揮之不去的病色與虛弱。 她實在太瘦弱了,讓人瞧著都不忍心。 他話音未落,宋靈已經(jīng)旋風一樣沖了進來,剛好把這話聽在耳中。 她來的這樣快,倒是嚇了南歡一跳,整個人立刻站了起來。 她定了定神,“殿下怎么不等我去迎一迎?” 宋靈大笑著走進來,一巴掌拍在南歡的肩膀上,立時將她拍的坐回了位置上。 “你我客氣那些做什么?迎什么迎。哪有探病還讓病人出來接駕的。我可舍不得你吹風。好好歇著吧?!?/br> 宋靈自小便身體強健,頗好游獵,騎馬射獵不在話下,十二歲時就能拉開十力的弓箭,這手上的力氣不比尋常男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