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權(quán)君王偏要強(qiáng)求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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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瑾對洪承恩的誣陷,自然也是朱霽授意。 朱霽離開沈府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安排。他不能讓沈家因為自己的出逃而蒙受新帝的責(zé)難,也需要在朱霈與權(quán)臣之間引發(fā)足夠的信任危機(jī)。 當(dāng)沈書云聽完沈雷將昨日朝堂上,王瑾與洪承恩面紅耳赤的爭吵詳細(xì)復(fù)述了一遍,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原來朱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足以讓沈家不至于被新帝問責(zé)。 沈書云有些羞愧,原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她,此時覺得自己還是看低了朱霽。 以他心細(xì)如發(fā)的性子與對她的深情,怎么可能讓沈家冒那么大的風(fēng)險,必然是會全力庇護(hù)自己。 沈雷看著沈書云出神的樣子,也跟著若有所思。 思量了片刻,沈雷上前道:“云娘,為兄有話問你。” 第五十九章 沈書云大概能猜到沈雷要問她什么問題, 但是還是說:“大哥哥,請講?!?/br> 沈雷想了想決定先問家里的事,再問真正想問的, 這樣看起來便不太突兀。 “許久沒有見到二meimei, 是病了么?” 沈書云沒想到沈雷居然問起了沈書露。也的確, 沈書露已經(jīng)珠胎暗結(jié)了一段時間, 一直躲在滿枝紅不見人。雖說是閨中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常態(tài),但是沈雷也難免會從嚇人的嘴里聽到些什么。 “大哥哥怎么突然問起露娘了?平日倒不見你們來往?!鄙驎谱匀徊幌胩嵘驎兜某舐?,實際上這件事也的確棘手, 不知道沈崇寫給臨安蕭家的書信,蕭唯仁有沒有收到, 又要作何打算。 沈書露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紙是包不住火的, 若是拖下去,要么只能墮掉孩子, 要么事情敗露, 沈書露和沈家都會淪為京城權(quán)貴眼中的笑柄。 人們會說,榮恩公府被摘了牌匾,連一般官宦門第的臉面都撐不住了,堂堂嫡出的小姐未婚先孕…… 沈雷見沈書云想打馬虎眼, 搖搖頭,看了看屋里除了念春這個貼身婢女之外沒有旁人, 便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云娘, 下人們說的都是真的么?露娘是不是懷了姓蕭的那小子……” 沈書云美目微瞪地看向沈雷, 示意他別再說了。 一個眼神, 沈雷就知道下人們七嘴八舌傳的丑聞, 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 憤怒瞬間充滿了沈雷的頭腦,他氣不可遏地對沈書云說:“這個姓蕭的,我這就去臨安結(jié)果了他!” 說罷,沈雷就扭頭要走,被正在門口的念春攔了下來。 沈書云也上前勸阻:“大哥哥,不要沖動。這件事,父親和母親已經(jīng)有了決斷了,你聽我慢慢說?!?/br> 沈雷看著沈書云嚴(yán)肅而誠懇的神情,似乎不是為了勸阻他而現(xiàn)編的,忍住沖冠之怒,喘息了幾口氣,才勉強(qiáng)平靜下來。 在沈雷平復(fù)的瞬間,沈書云看向大哥哥的眼神有了一份別樣的感激。 坦白說,因為何氏一直瞧不起伯父庶出的身份,沈雷和沈書露并沒有多少來往,所謂兄妹感情,遠(yuǎn)遠(yuǎn)無法與她和沈雷相比。 但縱是如此,沈雷知道了沈書露被蕭唯仁欺辱,未婚先孕的事,第一反應(yīng)卻是要拔劍去與蕭家算賬。 那一瞬間,沈書云覺得沈雷真的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兄長,在他心中,沈家是一個整體,并不因為沈書露母女的荒謬,他便作壁上觀,遇到了事情,他會挺身而出。 這種血性,很遺憾地沒能在父親沈崇身上看到。 沈書云有些感激沈雷,也為沈雷感到遺憾。 因為出身低微,優(yōu)秀的沈雷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在京中官場上有所建樹,也因為出身低微,綜他有為幼妹出頭的雄心和膽氣,也沒有足夠的資格和氣場。 “大哥哥。你莫怪我沒有將這件事提前告訴你,本不是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煽磥恚郎喔南氯藗兌及严鞯綎|院,連你也知道了?!?/br> 沈書云嘆息一聲,她其實并不比沈雷的焦躁少多少,好事不出門,恐怕過不了多久,京中的權(quán)貴就會對沈書露的事捕風(fēng)捉影添油加醋地傳播開來。 “紙是包不住火的。是不是祖父生辰的時候,姓蕭的那小子哄騙了露娘?現(xiàn)在叔父可拿定了什么主意?” 沈雷氣鼓鼓地問沈書云,沈書云便道:“已經(jīng)給臨安修書一封,母親的意思還是希望他們盡快成婚,若是功夫趕趟,應(yīng)該還能夠遮丑。” “記得祖父生辰之前,府上都在傳,姓蕭的那小子要給咱們家下聘禮。他是你外祖家的繼承人,按理說我也不該這般罵他,實在是欺負(fù)咱們?nèi)缃裨诔械奶幘?。若是祖父威勢還在,怎么會有這等荒唐事惹上來?莫說是什么臨安首富,就是京城首富,甚至東宮之主,也未必夠得上咱們家的女兒。” 沈雷重重坐在秀墩上,他很少這樣懊喪,懊喪自己無能。 他是個優(yōu)秀勤奮的人,若說不足,就只在出身。 沈雷少有羨慕沈霄的時候,但隨著長大,他才日漸明白,嫡庶之別,對于他來說是怎樣不可逾越的高山。 沈霄處處不如他,但卻有一個嫡長孫的名分,在京城中行走,就有更多的機(jī)會和可能。 甚至包括為家人出頭,他庶枝的身份都無法名正言順,上面還有叔父,下面還有堂弟,都比他根基正。 沈雷自嘲一笑,覺得自己想去為家人報仇的沖動,是那么自以為是。 沈書云自然明白他的失落,上前安慰:“形式比人強(qiáng),現(xiàn)在不能去想昨日榮光了。不過只要人在,咱們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br> 沈雷聽了也有些安慰,便點了點頭,又問:“你和叔父商量了什么解決之法?” 沈書云有幾分慚愧,道:“好在我那表哥卑鄙無德,卻是個只在乎錢,不在乎臉面的人。我生母故去前,給我留下了十萬鹽引,何氏一直扣著不給。其實表哥之前要迎娶我,也只是沖著這筆好錢,若是錢能辦事,倒也簡單?!?/br> “十萬鹽引?”沈雷驚訝地看著沈書云。 他是在官場上行走的人,如何不知道現(xiàn)在鹽引是什么成色的財富。而且現(xiàn)在薊州兵動,安王造反,官鹽的價格都飛上了天。 本朝禁止私鹽,一旦世道亂起來,鹽就是最重要的戰(zhàn)略物資,金銀都沒用的時候,鹽還可以當(dāng)貨幣流通。往大里說,越是亂世,鹽越是可以左右很多國家大事的成敗。 這么金貴的東西,在沈書云眼里,不過是解決問題的工具而已。 沈雷過去一直聽人稱許沈書云有胸襟,從前只覺得她是嫡長女什么都不缺,現(xiàn)在看來才知道她比時間大多男兒還能容得下千山萬水。 “既然表哥就是沖著錢來的,只要答應(yīng)以鹽引作為陪嫁,書露就能順利嫁到臨安。表哥雖然是這等人品,我外祖家到底是富甲一方、鐘鳴鼎食的人家,倒也不會讓露娘受太多委屈?!?/br> “十萬鹽引可是一筆大錢?!鄙蚶子X得也只有這么一條路,但還是忍不住感慨一聲,為了這筆財富心疼。 不過既然這件事也是家主沈崇的意思,沈雷便只有靜待后續(xù)的資格,不能多說什么了。 沈雷暗自想,鬧到這步田地,如若蕭唯仁以后還是不肯做個人形,再出幺蛾子,他就真的會取來佩劍,親自策馬去臨安,一劍結(jié)果了這個油頭粉面、寡廉鮮恥的渣滓。 說到了鹽,沈雷便聯(lián)想到了國家大事,隨之也就引到他真正想問的事情上。 沈書云看著沈雷有幾分笨拙的樣子,倒笑了,說:“恐怕后頭一件事,大哥哥更想問。” 沈雷意味深長地看著沈書云,道:“看來我想問的,你也心里有數(shù)?!?/br> 沈書云不說,等著沈雷說,她實在不想提起朱霽這兩個字,蓋因為此時此刻提起他心里有五味雜陳,亂糟糟的。 “京中盛傳,薊州已經(jīng)反了?!?/br> 沈雷低聲說,這件事雖然在朝廷中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但到底涉及謀逆這等大事,因此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倒是沈書云,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沈雷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問:“安王世子,到底是從哪里離京的?” 沈書云笑道:“大哥哥方才不是有鼻子有眼地說了朝堂上的事,連司禮監(jiān)的掌印大人都說是從洪相國府里走的。圣人不是責(zé)罰了洪大人嗎?大哥哥怎么還要來問我?我只管家里一畝三分地的賬本子,國家大事,我可一件不知道。” 沈雷懶得和沈書云計較,她揣著明白裝糊涂,沈雷不是看不出來,但說的也的確是這么個道理。只要朱霽不是從沈家逃走,沈家便免去了看管不利的責(zé)任,反正允許朱霽可以在 朱霽最好是從洪承恩府上走的,在這一點上,沈家必須一口咬定。 “好好好,的確是我問的不對?!鄙蚶谉o奈搖搖頭,干脆單刀直入地說:“我應(yīng)該問,你和安王世子之間到底……” 話說出口,沈雷又不想問了,于是半句話就擱置在半空,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后半段就消失了。 沈書云依舊低頭沉默,但是神色顯然是凝重了一分。 她和朱霽之間到底怎么回事? 想必沈雷想問的是這句話。 還能怎么回事?若非朱霽,當(dāng)初沈霄殺了洪承恩的長子,整個沈家早就跟著一起遭殃了。 朱霽在這中間起到了何種作用,擔(dān)當(dāng)了怎么樣的風(fēng)險,作為提邢按察司的小吏,沈雷會不清楚? 什么樣的交情,可以讓他動用在京中密布的、為了造反謀逆做準(zhǔn)備的關(guān)系網(wǎng),為了沈書云尋找田黃石、高價購買贗品字畫,樁樁件件,縱是個瞎子,也能咂摸出其中的奧妙。 更何況,造反這樣的事不可能是臨時起意,若是反在當(dāng)下,半年前朱霽進(jìn)京,就是冒著生死之險。 什么事、什么人值得他這樣舍生忘死,住到一個沒落的國公府里來? 答案恐怕只能是眼前這個才華橫溢、芳名遠(yuǎn)播的人。 沈書云的沉默,其實也已經(jīng)算是回答。沈雷能感覺得到,一貫做事很知進(jìn)退的沈大姑娘,若是否認(rèn),有一千種體面的說辭。 可是偏偏她沒有。 第六十章 沈書云的沉默, 讓沈雷的猜測被落實了。 沈雷突然覺得好笑,本來榮恩公把朱霽關(guān)在后院的存雄居,是想圈禁住他, 卻沒想到, 朱霽卻根本就是為了能住進(jìn)榮恩公府的后院才來的。 “現(xiàn)今想來, 安王世子對你真的是癡心一片了?!?/br> 沈書云依舊低頭不語。她不能承認(rèn), 但是也無法否認(rèn)。 “若是拋開謀逆這一條不講,安王世子也的確稱得上才貌俱佳的人物?!?/br> 沈雷對朱霽的評價其實是真誠的。 在他看來,這世間能配得上沈書云的男子并不多,甚至在整個京師的高門大戶里, 也不見得能挑出幾個出挑的足夠與沈書云相配。 過去,沈家只把朱霽當(dāng)成燙手山芋去防備警覺, 卻忽略了朱霽本身的優(yōu)秀。 見過朱霽的人都知道他生得形貌昳麗, 即便是本該提防他懲戒他的新帝, 也被朱霽溫潤儒雅的氣度蒙蔽。血統(tǒng)上,朱霽是皇親貴胄, 才學(xué)與軍功, 也說得出一二三。 無論怎么看,朱霽和沈書云都是登對的。 榮恩公死后,沈雷其實很擔(dān)心沈書云的前程。她已經(jīng)快十七歲了,還沒有定下親事。 春花易落, 時日荏苒,女孩子的青春是最等不起的。 況且, 如果沈書露要嫁到臨安, 等于榮恩公生前曾經(jīng)為沈書云計劃的婚事也就不作數(shù)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可是, 未來幾年, 沈家在京中的局面大概都不會有什么起色, 沈雷很擔(dān)心沈書云就此耽誤。 可是,關(guān)于朱霽與沈書云的關(guān)系,沈雷不方便去詢問,兩人究竟僅僅止步于曖昧,還是已經(jīng)暗通款曲,他覺得即便是問了,沈書云也未必會說。 更何況,如今朱霽已經(jīng)是反賊,兩個人無論如何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