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妻綜藝自曝離婚后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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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也不知道,還和他爸爸打電話,說咱們兒子好像情竇初開啦?!?/br> 席倩怡是開玩笑般笑著說的,但許綰柚抬眼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她的笑容異??酀?。 只見席倩怡閉了閉眼,才啞聲繼續(xù)道:“直到后來過了約摸一年吧,青青在書房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封……司理寫的遺書。我那時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他大概是怕,怕我把你也變成所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待他的人中的一個?!?/br> 那其實不能說是遺書,充其量只能算遺書的草稿。 寫在滿滿化學公式的縫隙里。 大約是想讓家人在看到時能不那么傷心,那些措辭涂涂改改,寫得十分凌亂。 司理當時應該寫過很多份這樣的“草稿”,才會不小心遺落了其中一張,在他全然不知的情況下夾進了某本書里。 或許如醫(yī)生后來所說,這也是當時抑郁癥狀已經十分嚴重的司理,本能地在向外界求救。 直到那時,席倩怡他們才知道,司理早就被那些隨時隨地會浮現(xiàn)于腦海中的痛苦的、瑣碎的記憶折磨的面目全非。 而他們小心謹慎、將他當成易碎瓷器一般來對待的態(tài)度,更令他無時無刻都意識到自己對家人所造成的困擾、帶來的傷害。 “而我們卻什么都不知道。”席倩怡哽咽了一聲,落下淚來:“不知道我們的那些謹小慎微,不自覺流露出來疲憊和不耐,躲起來的眼淚和爭吵,全都是一根根逐漸將他壓垮的稻草。也不知道他把痛和苦全部自己悄悄咽下,再努力還以我們一個盡可能‘正?!摹畠鹤雍偷艿堋D菢拥娜兆?,他為我們堅持了十一年?!?/br> 許綰柚也不禁紅了眼,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無措地伸出手攬住席倩怡,詞句匱乏地安慰:“都過去了阿姨,司理現(xiàn)在很好……” “瞧我……”席倩怡很快便為自己在許綰柚面前的失態(tài)而感到不好意思,她側過身匆匆用手帕擦掉眼淚,順著說道:“是的,都好起來了。不過弟弟能走出來,都是多虧了柚柚你?!?/br> 她撫了撫許綰柚發(fā)紅的眼角,說:“因為你,他第一次真正和我們、和醫(yī)生表達出想要治療的意愿。他說他想要說話,想在家人難過的時候,告訴我們不要哭;也想在再見到你時,可以大聲喊出你的名字……” 司理的治療異常痛苦和漫長,醫(yī)生根據(jù)他的特殊情況調整了數(shù)不清的治療方案。 他經歷了不知多少次的失敗嘗試,一遍又一遍、無數(shù)遍地暴露于當年的創(chuàng)傷之下,輔以心理暗示去進行認知重塑,并在一次又一次的強制應激反應中找尋自我控制的方法。 他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能重新開口說話,又用了更長的時間去抵抗刺激源,逐步適應正常社交。 到第八年,司理才終于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正常進出廚房制作一頓餐食。 而直到現(xiàn)在,他仍然需要定期去心理醫(yī)生處就診問詢。 “如果說在遇到你之前,司理一直被超憶癥和我們的愛困在當年的那個夜晚。那你的出現(xiàn),就是穿透緊緊纏裹著他的黑暗的第一束月光?!?/br> 席倩怡溫柔地看著面前眼睛紅紅的許綰柚,說:“為了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走到你的身邊,他走了將近十年?!?/br> 許綰柚感覺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又澀又脹,呼吸間鼻腔也酸澀得厲害,眼眶止不住發(fā)熱。 她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席倩怡輕輕拉著她的手,慶幸一般感慨:“當年弟弟能說話以后,便回國找過你好幾次,但都無功而返。你們隔了這么多年還能重遇,走到一起,真的太好了。” 面對她的真情實感,許綰柚驀地感覺心虛。 雖說她現(xiàn)在和司理現(xiàn)在假戲真做談起了戀愛,但婚畢竟是假的,而席倩怡看上去似乎對此并不知情。 “哎!怎么了這是?”司向榮從大門口走進來,一眼便看到妻子紅通通的眼睛,立刻將手里裝滿新鮮蔬果的竹籃扔到一邊,心疼道:“我們大仙女怎么又哭了?” 席倩怡羞赧地瞪他一眼,示意他少在孩子面前嘴上不把門,才紅著臉看向許綰柚,隨口找了個話題問:“對了,關于婚禮,柚柚你有什么想法嗎?” 許綰柚腦子一懵:“???” 席倩怡漂亮的眼睛不著痕跡地一轉,笑瞇瞇地牽著她的手絮絮繼續(xù)道:“證兒都領了那么久了,婚禮總歸要舉行的。雖然現(xiàn)在都是交給婚慶公司,但風格啊、地點那些還是得先有個大概方向,才好讓人去做方案嘛!我姐妹女兒的婚禮,提前準備了一年呢!不過那效果也是真的很不錯……” 許綰柚越聽越局促,只暗自慶幸司理現(xiàn)在還在臥室睡著,她可以不受系統(tǒng)控制,暫且先將這事兒糊弄過去,“啊,這個……” “又又!” 司理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許綰柚的話。 只見他頭發(fā)亂糟糟的,腳上鞋都沒穿,大概是一睜眼沒看到許綰柚便急匆匆跑了出來。 許綰柚心里一突,來不及捂嘴,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已經拐了彎兒:“阿姨,其實我和司理是假結婚?!?/br> 話一說出來,她就立刻頭疼地閉上了眼。 因此自然也沒看到對面席倩怡驚恐地看向司向榮。 只見席女士臉上的表情在幾秒鐘之內幾番變化,最后迅速調整好,豎起眉毛瞪向兒子,揚聲罵道:“好你個司理!柚柚這么好的姑娘,能被你碰上那是八輩子才能修來的福氣!你居然瞞、著、我、們弄什么勞什子假結婚?!” 司向榮收到妻子的暗示,馬上跟著附和:“就是!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瞞著我們?你知不知道婚姻對一個女孩有多重要?趕緊給我去把那些什么狗屁協(xié)議作廢掉!” 下樓下到一半的司理無語地看向自己正極力撇清關系的父母:“…………” 作者有話說: 席女士:弟弟放心飛,出事自己背。 司向榮:大仙女說得對! 第85章 不過,司理現(xiàn)在也沒心情去計較父母這種急于把自己摘出去的不仗義行徑。 他定在樓梯中間,忐忑地看向沙發(fā)上閉著眼撐額不語的許綰柚,沮喪地想。 他讓又又更加生氣了。 昨天晚上他便不該拖拖拉拉錯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今天早晨則更不應該沒撐住不小心睡了過去。 想到許綰柚一覺醒來,睜眼看到他居然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在一旁睡著,司理便已經能夠想象到她對自己的失望透頂了。 昨天在醫(yī)院時,許綰柚雖然猜到被騙而生了氣,但仍沒有當眾對他擺臉色,反而還愿意同他一起回到老宅,給他機會、聽他解釋。 現(xiàn)在她直接將假結婚的事說了出來,顯然是氣到不愿再替他在家人面前遮掩了。 雖然席女士他們其實對此都早已知情。 (當初補充協(xié)議里多加的那套房產,就是二老知道后非要添上去的。) 想及此,司理不禁更加愧疚難當。 更何況他昨夜已經暗暗發(fā)過誓,今后再也不會欺瞞許綰柚任何事。 于是司理無視掉正用一只手虛虛遮著半邊臉、沖他使眼色使到眼睛都快要抽筋的席倩怡,分外內疚地開口道:“對不起又又,假結婚這件事我的家人一直都知道,是我要求他們一起騙了你……” “叔叔阿姨,假結婚這件事其實我和司理都有責任,很抱歉瞞著你們……” 因為聽到席倩怡夫婦厲聲教訓司理,而下意識抬起頭來解釋的許綰柚,說到一半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看向司理,睜大的眼睛里還帶著些許茫然:“……嗯?你剛才說什么?” 一旁的席倩怡則覺得自己快被親兒子給“孝死”了。 她將腦袋往丈夫身上一埋,半真半假地按著太陽xue“哎喲哎喲”喚起來:“嘶——頭突然好疼啊。向榮,快,扶我上樓去躺會兒,休息一下晚點還得去醫(yī)院看青青的……” 夫妻倆默契十足。 司向榮立刻摟著妻子站起來,一邊問著“是嗎?疼得很厲害嗎”,一邊扶著席倩怡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平時很少用的室內電梯。 直到司理走到近前,許綰柚也終于回過神來。 既然所謂的“姐弟內斗”都不存在,那司家人知情也并不奇怪了。 但她還是難免覺得有些無語:“……所以弄了半天,你聯(lián)合你家里人一起‘騙婚’???” 司理下意識想要反駁解釋,可一張嘴卻又發(fā)現(xiàn)許綰柚這么說并沒有錯。 所謂的“假結婚”,實際上就是他為了走捷徑接近許綰柚,為了滿足自己的一腔私欲,而策劃的“真騙局”。 于是司理又頹喪地閉上嘴,低下頭去,罰站似的挨在許綰柚所坐的沙發(fā)邊邊站著。 打了一晚上的腹稿,現(xiàn)在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畢竟無論說謊的出發(fā)點是什么,都沒法掩蓋欺騙的事實。 司理只能心虛而愧疚地,低聲訥訥重復:“對不起……” 明明一直到今天早上醒來,許綰柚都還惦記著要跟司理好好把賬算清楚。 可現(xiàn)在看著對方臊眉耷眼地站在自己跟前,像只做錯了事兒害怕主人責罵的大狗,幾次想要伸手碰一碰她,又訕訕地縮回去。 許綰柚腦袋里各種念頭轉來轉去的,最后嘴唇一碰卻只問出來一句—— “疼嗎?” 司理沒聽明白,困惑地抬起頭來:“什么?” 許綰柚無聲地哽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啞了下去:“你在國外的那些年……” 司理非常明顯地愣怔了幾秒,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墨石一般的眼睛有如冬雪融化般染上一層暖意。 他甚至還很輕地笑了一下,搖搖頭,看著許綰柚說:“往光里走,怎么會疼呢?” 哪能不疼呢? 許綰柚記得席倩怡說最開始的一年時間里,司理甚至需要一直被束縛帶強制困在椅子或病床上,一次短時治療結束,身上全是掙扎出來的青紫勒痕。 而他做metc的后遺癥也比一般人要更大,嘔吐、顫栗、甚至會頭痛欲裂到控制不住去撞墻…… 抗拒反應最嚴重的時期,司理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吃了就吐,需要靠打營養(yǎng)針來維持身體的基礎機能。 這還僅僅只是物理意義上的疼痛。 最難以忍受的,是治療過程中的無數(shù)次反復回顧,對精神造成的鞭撻。 許綰柚還記得,許定山也曾因為她的“雷雨夜恐懼癥”,而帶她去看過心理醫(yī)生。 最后的結果,是平常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甚至沒能在治療室的模擬情境里待夠五分鐘,便差點掀翻坐在一旁的醫(yī)生逃了出去。 她尚且如此,司理要直面的恐懼和痛苦,只會以倍數(shù)增長和放大。 許綰柚抬手按住難受的胸口,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即便隔著十年的距離,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痛他所痛。 “怎、怎么了?”司理慌張起來,伸出手托住許綰柚的臉,小心翼翼地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發(fā)紅的眼角,局促不安地哄:“別哭,又又?!?/br> 哭唧唧自然不是許綰柚的風格,本來就很少傷春悲秋的她頓時感覺有些尷尬。 可她又沒法違心說自己才不想哭,只好后仰躲開司理的手,胡亂用手背重重揉了幾下,然后掀起一雙被揉得紅通通的眼睛瞪過去,硬邦邦地轉移話題:“你是來給我治頸椎的嗎?知不知道一直抬頭看你會很累……” 許綰柚的本意是讓他找地方坐下來。 但司理聽了,卻直接在原地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