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的神色慢慢變化，他看著萬麒，問。

    “吃醋？”

    “Matrix是神祈，作為外人，你從不要小瞧那些信徒對神祈所能做出的犧牲，”萬麒指著林桐道，“也不要高估那些人面對神祈時的道德底線?！?/br>
    林桐發(fā)誓萬麒言外有意。

    “然后呢？”他問。

    “矩陣為了受到人們的支持，大眾的喜愛，他們搞了很多的社會團(tuán)體和回饋計劃，有那么一個在貧民窟長大的小孩，就是那個實(shí)驗(yàn)題。他幸運(yùn)的一路上被這些團(tuán)體保護(hù)著，在那個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里一路跌跌撞撞地長大，直到他重新被矩陣發(fā)現(xiàn)。”

    說到這里萬麒微微皺了皺眉頭。

    林桐全程都細(xì)細(xì)觀察著對方的神色，萬麒的神情其實(shí)可以透露很多訊息，比如此刻，對方明顯是在自己剛剛講述的那段故事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但萬麒沒有直接說出來。

    而林桐站在那兒，目睹了對面那個Alpha思緒變化的全過程。萬麒的真話就像是水里的泥鰍，你不能用力，越是用力對方逃得越快，就像現(xiàn)在，萬麒又想藏起來什么了。

    “我還有一個關(guān)鍵信息沒和你說，”這時林桐拿出了他的殺手锏。

    這是萬麒都不知道的一個訊息。

    林桐盯著對方，“你其實(shí)可以大膽地說的，等你說完，我再告訴你缺失的那一環(huán)是什么，也許那個時候，我們就都能清楚Matrix那位神祈，到底想要什么了?！?/br>
    第178章 大結(jié)局 六

    那個隱藏的選擇被拋出來了以后萬麒和林桐一言不發(fā)，林桐抱著胳膊等待著，而另外一位只是盯著虛無，萬麒站在那兒盯著窗外看了許久。

    許久以后Alpha選擇繼續(xù)，繼續(xù)說完自己的那些故事。

    “那個孩子的一生，那個被拋棄在貧民窟的孩子的一生，他自以為前半生那些無憂無慮并且無比自由的人生，其實(shí)都是在那個M的cao控下進(jìn)行的。他自以為自己選擇了一切，直到矩陣開始幫他選擇……”

    萬麒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他盯著窗外，把話說完。

    “他以為自己在未進(jìn)入矩陣以前是自由的，但其實(shí)上他從未自由過?！?/br>
    林桐那一刻感覺到了對面那個Alpha的悲傷，萬麒扭過頭來盯著自己，那雙眼中滿是情緒，林桐張了張嘴，安慰對方的話一時間說不出口來。

    “而我后面的行為也完全不值得一個同情，不是嗎？”

    萬麒像是看穿了一切，他故意幫林桐把話圓了回來，這個家伙聳聳肩，一掃剛剛的那種悲傷。

    林桐于是借坡下驢，好奇地問。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這些過往，這些，這些控制。”

    “就在剛剛你和我推算關(guān)于Matrix，那個所謂神明的安排的時候，”萬麒笑了下，他認(rèn)真，“你說得很對林桐，由我對Matrix那個家伙的了解，他不會弄錯任何一件事，任何一條刻在明面上的記錄都肯定是有意義的?！?/br>
    “你的意思是，我說的是對的？”

    林桐震驚。

    “他在WSJC地底，我發(fā)誓，他也許在剛剛遇到艾倫·麥席森·博士那一刻的時候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也許晚一點(diǎn)，也許是他了解了其它入伙那幾個家族的性格后。”

    萬麒從桌子后面退了出來，他看上去無比肯定自己的猜測，甚至比剛剛的林桐還要自信。

    “他不會錯的，”萬麒發(fā)誓，“你說的沒錯，矩陣的第一條絕密任務(wù)就是【M1312018924】，我和萬麟的出身計劃，那條訊息也是他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什么訊息？”

    說完林桐自己就記起來了。

    他和萬麒異口同聲。

    “神會感到孤單嗎？”

    答案來的這么快，謎底揭曉的這么簡單，簡直出乎林桐的預(yù)料。他睜大了眼，仔細(xì)盯著萬麒，聯(lián)想剛剛那些話，他明白了——

    神會感到孤單嗎？

    會的。

    于是神創(chuàng)造了能夠和自己完美匹配的一個凡人。

    “我，我……”

    林桐本來激動不已，想說感謝對方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另外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林桐眨眨眼，他也意識到了更加嚴(yán)重的一個問題。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萬麒？”林桐皺眉，“你在矩陣，也許了解Matrix比我們了解的多得多，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xì)？”

    萬麒不說話。

    在對方的沉默中，林桐腦袋里浮現(xiàn)了許多念頭，最后，林桐試探性地問，“是，是和控制權(quán)有關(guān)的嗎？”

    萬麒猛地扭過頭來。

    “你還沒聽懂這個故事嗎？也許對于一個在貧民窟長大的孩子來說，現(xiàn)在他所得到的一切都像是被神寵愛了一樣，但是你要站在Matrix那個神的角度來看問題?！?/br>
    林桐皺起了眉頭，他搖頭，“我不理解?！?/br>
    “神，神把一個孩子扔進(jìn)了最黑暗的世界里，他全程關(guān)注了一切，直到那個孩子長大。他知道那個孩子從小不愁吃喝，但是欲望從未滿足過，于是神明用最誘人的糖果引誘那個孩子去了自己的城堡。”

    這雖然聽上去像是一個童話故事，林桐想，但是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故事。

    “那不是城堡，”林桐回答，“那叫做神域。”

    “對，神明的領(lǐng)地?！?/br>
    萬麒同意了這個說法，他繼續(xù)，“神明用第一種叫做‘時間’的誘惑，換取了孩子……孩子……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