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什么？宣傳我們這里還留原始風光？還是迷信巫術(shù)？”

    哈倫再次笑了幾聲，不過這次有些干巴巴的，“現(xiàn)在是高科技時代，一半的孩子不愿意留在這里遠走高飛了。另外一半的孩子寧愿躺在那個腦域網(wǎng)的箱子里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出來，這就是個地方就是個混沌時代的縮影……”

    隨著老人的聲音，兩個人被窗外的光線吸引了目光，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這個小鎮(zhèn)的中心地帶。

    透過結(jié)霜的玻璃，你們可以看見那閃閃發(fā)光的懸浮鐳射廣告牌，上面寫著大大的腦域網(wǎng)通行證幾個花體字，科幻而又美麗。旁邊不遠處的櫥窗里透著微弱的燈光，那是林桐在電影里才看到過的老式面包房櫥柜。

    而在這一切閃著光的下方，萬麟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地面來不及收走的小攤遺留下來的垃圾。大多數(shù)都是些紙殼，還有塑料袋拼湊而成的墊布。

    混沌時代。

    見萬麟盯著那些東西不放，老人問，“四萬塊錢，這里的房價。你們要不要來一個？”

    “四萬塊錢一平方？”林桐好奇。

    “四萬塊錢一百平的房子，外加天然氣熱水一切市政設(shè)備我的乖乖！但維修費可能不止?！?/br>
    老人回頭再看了林桐一眼，他確認了林桐的長相后看向了萬麟，“你的小男朋友可真可愛?！?/br>
    “現(xiàn)在還不是，因為我還配不上他呢?！比f麟說了個笑話，然后朝示意后方的林桐，“快到了，把耳罩再帶上吧。”

    林桐點點頭，老人把車停穩(wěn)，下車的時候這個老人還在嘀嘀咕咕。

    “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本來還想找個借口的?？蛇@里什么都差，就網(wǎng)絡(luò)好，這個冬天就你們一個訂單，可惜我估算錯了時間……”

    在老人還在和萬麟喋喋不休的間隔里，林桐下了車，他趕在所有人前確認了一下，剛剛那輛豪華飛行車沒有過來。

    林桐在雪地中一深一淺地往前走了幾步，回頭，這時他才有機會借著酒店微弱的燈光看清哈倫那輛車。

    確實是很老的型號，但車輛保養(yǎng)得卻十分好，車身上的漆膜光可鑒人，看樣子老人確實是沒想到會冒這么大的風雪。哈倫下來，正巧聽見林桐對他認認真真說了聲。

    “謝謝?！?/br>
    老人嘀咕一停，他大步上前，借機再推銷了一下，“要不把你們的房間換成蜜月房？”

    “謝謝了，不用了。”萬麟再次拒絕。

    兩個人歷盡千辛萬苦，可算找到了落腳點能夠休息了。這個地方古老又溫馨，但沒有AI。

    也倒是，因為當科技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種樣子。人工要么昂貴到?jīng)]人用得起，要么多余到比電子設(shè)備還廉價。

    送林桐他們上來的是個老太太，對方應(yīng)該是個Beta，又或者說年紀太大大家都不好怎么辨別。老人噓寒問暖了好一會兒，林桐兩人被弄得不好意思，連本來想在酒店評價系統(tǒng)上留言的想法都沒了。

    等到一切都安頓好，已經(jīng)快到凌晨。

    兩個人選擇的是最簡單的套間，兩張床就只隔著半個房間，薄薄一面木頭作為隔斷。當睡意愈濃，天色愈晚之時，萬麟突然盯著天花板和房間那頭的林桐說了聲。

    “我剛問了，酒店負責人說，那輛豪車的主人應(yīng)該今天晚上不會住在這里。也許不是來探案的?！?/br>
    林桐一愣。

    他面前的WSJC官網(wǎng)正懸浮在半空，幽幽發(fā)著光。

    私人顯示：

    【尊敬的候補考生JSYO：6593799號林桐，GPS定位系統(tǒng)顯示您已抵擋第一個目標相關(guān)點。系統(tǒng)倒計時八小時后正式將所有文件傳送給您。是否接收？】

    林桐點下了是，然后把終端按在了胸口。

    他輕聲對萬麟說了聲謝謝，然后瞪著大眼睛盯著天花板不放。許久以后，直到外面雪花落下的聲音都快沒了的時候。

    林桐突然對隔斷另一頭的萬麟道。

    “我其實還是有點怕的?！?/br>
    萬麟不知道林桐為什么知道自己還沒有睡，但是他還是開口回答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怕呢，那你為什么要選這個案子？驅(qū)魔？”

    “因為這是積分最高的案子，拿到了幾乎就可以直接晉級了?！?/br>
    林桐抱著被子別過頭來，盯著那面薄薄的木墻不放，黑暗讓人看不清他的雙眼。

    林桐等了幾分鐘，而后問，“萬麟，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嗎？”

    半分鐘以后林桐得到了答案。

    “我倒是期望這個世界有鬼，因為這樣，至少可以證明靈魂是存在的。”

    萬麟回答著林桐，但眼神卻從天花板轉(zhuǎn)移到了手腕上。手腕在黑色的夜里散發(fā)著淡淡藍光，馬上就要凌晨了，他看著上面的時間一點點跳向24：00：00這個數(shù)字。

    【23:59:59記憶未上傳?！?/br>
    就在眨眼的那一秒，數(shù)據(jù)變了。

    【00:00:00記憶未上傳。】

    萬麟別過眼神，他拉了拉被子，卻發(fā)現(xiàn)房間那頭林桐還沒有回答自己。

    “還有什么事嗎？”萬麟問。

    “我們明天起床就要去買一些裝備，”林桐小小打了個呵欠，“天氣太冷了，我們這點東西不夠，我還不確定接下來會遇到什么。但是這里……這里條件比首都差多了……”

    確實，首都的街道上，再冷，估計也沒有人會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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