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悅想了想，說道：“不生就不生，他開心就好?！狈凑退惆缀喯肷采怀鰜怼?/br>
    “她分娩后，脾氣變得很大，你此刻不是醫(yī)生，也不是護理者，你身為伴侶，你應該如何做？”產(chǎn)后的身體護理是一部分，情緒心理上的變化更為細微重要，更加需要關(guān)注。

    斯悅想象不出來白簡生孩子的樣子，“會對他好，讓他開心?！?/br>
    他的答案很淳樸，絲毫不花里胡哨。

    一些知情的同學在底下笑。

    老師這才察覺到異常，“怎么了？”

    有男生大聲說道：“文老師，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的伴侶是白簡先生?！?/br>
    文意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竟然點到了白簡先生的伴侶。

    不算刺眼的日光底下，男生的臉籠罩著白潤的光，表情始終不咸不淡，實在是很難將他和白簡先生那樣的人魚聯(lián)系到一起啊。

    下了課之后，拍視頻的女生把這段問答傳到了校園論壇中。

    周日閑暇，論壇里的流量也比平時要大。

    樓很快就蓋起來了。

    [這種角度也能拍得這么帥嗎？我以為這是死亡角度來著。]

    [他好像學霸啊。]

    [對對對，這種表情的人以后畢業(yè)了都特別牛逼。]

    [他和白簡先生竟然不能生孩子，好可惜啊，不管是小人魚還是人類崽子，長大了肯定都賊拉帥，智商賊拉高。]

    [這么多研究所，吃白飯的，也不能研究出來讓雄性人魚和人類生孩子的辦法，我真的很想讓我男朋友給我生十個孩子?。?！]

    [希望白簡能看到這段視頻，斯悅回答得好認真啊，好像白簡真能給他生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或許能看見呢？]

    白簡看沒看見斯悅不清楚，反正程玨是看見了，還在帖子里貢獻了幾個樓層。

    他伸手去摸斯悅的肚子，“要是真能生就好了?！彼钦娴倪@么覺得，不管是斯悅，還是白簡先生，如果沒有自己的后代，那真是太浪費基因了。

    程玨令他想起白簡昨天晚上問“阿悅也想給我生一只小人魚嗎”的神情，斯悅表情不自然地拍開程玨的手，“要生也是白簡給我生。”

    程玨眨了眨眼睛，豎起一個大拇指送給斯悅，“想法很不錯，我支持你。”

    -

    程玨和斯悅道別后就回教職工宿舍了，兩個人離開的方向不同，斯悅看著手機上白簡說蔣雨會來接他去公司，晚上兩人一起出去吃飯，算是約會。

    蔣雨還沒到，斯悅背著書包慢悠悠地往學校外走。

    隔一段路便有一根電線桿子，上頭長年累月地貼著廣告，也有人長年累月地去撕，然后繼續(xù)貼。

    所以水泥柱子上已經(jīng)有了厚厚的一層涂不掉的廣告紙。

    不過這也絲毫不影響上邊再貼上新的小廣告。

    斯悅走得慢，發(fā)現(xiàn)每根柱子上都貼了同樣的廣告，平時他都不會注意這些，直到不小心看見了廉價的粉色廣告紙右下角的單位：研究所后勤辦。

    斯悅停下腳步，將紙上的內(nèi)容看完。

    是招工啟事，招的殘疾人，包吃包住還有工資和福利，工作內(nèi)容就是做做衛(wèi)生，倒倒垃圾，看看門兒，算是公益項目。

    斯悅駐足良久，才把手機拿出來對著招工啟事拍了張照片。

    他低頭打開幾個研究所的官網(wǎng)，最底下也有同樣的招工啟事。

    研究七所是國家所辦，和斯悅家里的研究所不是同一個概念，他邊走邊給斯江原打電話。

    “爸，”斯悅頓了頓，還是選擇直接問，“我在學?？匆娧芯克恼泄⑹?，怎么廣告到處貼？”他吊兒郎當?shù)恼Z氣和以前一樣。

    “哦，這個啊，”斯江原喝了口茶，“上邊新下來的文件，公私研究所都要招殘疾人，算是回饋社會，我們家也招了十個，挺好的，做好事嘛，當積德行善了?！?/br>
    斯悅心不在焉，“你的確要多積德。”

    電話那頭，斯江原沉默良久，斯悅以為他又要罵自己，卻沒想到，斯江原沉默過后，就咳嗽了幾聲，便輕飄飄揭了過去，“你和白簡，相處得怎么樣??？你mama說喜歡人家，你怎么也沒和我說，我還能幫你走動走動?！?/br>
    斯悅笑了一聲，“你想怎么走動？”

    斯江原被問住了，要是斯悅中意的是個普通的人類或者人魚，他還能砸錢砸車砸房，但斯悅中意的是白簡，白簡什么都不缺。

    “現(xiàn)在怎么樣？”斯江原裝作自己什么都沒說，“還好吧？”

    “我們在一起了，協(xié)議作廢?！?/br>
    “你不開心？能搭上白簡，你應該開心?！彼箰偹菩Ψ切?，斯江原哪能聽不出來他話里的嘲諷。

    “開心，開心，”斯江原用手抵著額頭，“就是心里難受得很?！睂λ辜襾碚f，這是天大的好事，是能砸死人的大餡餅，可對一位父親來說，卻是喜憂參半。

    幻想出來的和真實發(fā)生的，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斯悅在車流中看見了白家的車，他對電話那頭正傷春悲秋的斯江原說：“掛了，我有事。”

    他說掛，就真的掛了，一點都不猶豫，干凈利落。

    蔣雨開著車緩緩駛到跟前，斯悅直接坐上副駕駛。

    蔣雨露出很感動的樣子，“小白鷺都把我當司機，你竟然沒有，你是個好人，我會報答你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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