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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不歸撿起栗子糕塞進白應(yīng)遲嘴里,笑道:“這還差不多?!?/br> “小西啊。”白應(yīng)遲刮了下鶴不歸的鼻梁,不忍道,“師兄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有一點是真的信不過,你生活不能自理,又任性,我是怕你不好好吃飯睡覺,糟蹋自己?!?/br> “有弟子在,師尊他糟蹋不了。”玉無缺笑瞇瞇地站在門外,“拜見宮主!我來接師尊回去啦?!?/br> 鶴不歸橫他一眼:“誰要你接了?!?/br> 說著慢條斯理地從軟榻上起身,一副準備回家的樣子。 白應(yīng)遲拉住他:“在師兄這用膳吧,一會兒永樂他們也過來,無缺也留下一起吃。” 鶴不歸面無表情,在玉無缺眼里,那分明就是老大不樂意,于是他道:“宮主好意,下次吧,今兒都備了菜了,回去熱熱便吃,出去那么久好些菜師尊都念著,我特意做給他解饞呢。” 白應(yīng)遲看著鶴不歸,鶴不歸點頭:“嗯,是這樣的。” 那便無法留人了,白應(yīng)遲送了師徒二人出去,看著緊緊挨著鶴不歸,被揪臉皮揪耳朵還嬉皮笑臉的玉無缺,一陣心酸。 某個人嘴上說人不是,嫌人聒噪,行動上卻是一喊就走,聽見聲兒眼神都會亮一亮,哪里看得出來半分嫌棄,明明就是歡喜得很。 白應(yīng)遲扶著門框,莫名釀了一小碗陳醋。 他當寶貝養(yǎng)大的師弟,就這么被個二傻子給領(lǐng)走了,連頓飯都不愿陪自己吃。 好生惆悵啊。 …… 下次離山,師徒二人要深入虎xue,玉無缺一早便知計劃,這一個來月的休整時間,他沒有一天松懈。 一來,是出去一次知道自己底子多差,拖累師尊,心里有愧。二來,他也說不清楚,想快些長大,分掉鶴不歸的擔子,讓他能放心也能輕松些,還沒來由地生出一種要保護鶴不歸的念頭。 也許是在無量山上見到了此人脆弱的一面,勾起了玉無缺的保護欲。 總而言之,比他強比他厲害,才能在他脆弱時,成為他放心倚靠的臂膀。 成為師尊倚靠的臂膀,這反而變成了玉無缺廢寢忘食,披星戴月修煉的動力。 短短一月,從劍法,心法,術(shù)陣到拿手的煉器,他突飛猛進地入了新境界。 從前和鶴不歸比劍,他向來輸?shù)皿w無完膚,有時劍法不精,氣得鶴不歸劍柄一扔就拂袖而去,而現(xiàn)在,鶴不歸看他練劍,興致起了還愿和他比試四五個回合,玉無缺雖還不能在劍法上勝過師尊,到底是有能力抗下幾個回合。 師尊不再郁悶丟劍,手上的繭子起了一層又一層,而日夜不休陪他練劍的劍傀都壞了好幾個。 鶴不歸雖然吝嗇夸獎他,卻會私下叫人送藥浴泡手,說偃師的手最是精貴,不能顧著練劍就磨出繭子。 其二,做了好幾個新的劍傀,全是高階劍法,只配合玉無缺修煉所用。 高興齋的讀書聲回來了,空念依舊照打不誤,但打人之余,夸他的言辭也多了許多,總有偷聽墻角的空知去稟報鶴不歸,鶴不歸淡然一笑,第二天又給他排了新的高深課程。 念的書是一日比一日難懂,但師尊的臉色,卻是一日比一日好看。 讀了一肚子圣賢書的玉無缺昏懦地想,難怪幽王戲諸侯,確實千金難買紅顏笑啊。 為鶴不歸展顏一笑,他累死也值。 一月倏然而過。 這日大雪停了,天極宮群山披著白銀似的雪衣,從浮空山遙遙望去,宛如冰雪琉璃仙境。 鶴不歸早早登上飛甲,一邊看空知搬貨點貨,一邊在飛甲上欣賞雪景。 玉無缺背著包袱姍姍來遲,人影由小變大,最后凝成一張注視著他家?guī)熥鸬男︻仯骸皫熥鹁玫攘耍 ?/br> 鶴不歸站在船舷上睨他:“你好磨蹭。” “師尊忘了拿藥?!庇駸o缺丟給空知一包東西,突然「咦」了一聲,“師尊,你下船來?!?/br> 鶴不歸犯懶:“不下,懶得動?!?/br> 玉無缺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徒兒有你高了?!?/br> 鶴不歸上下打量:“沒看出來?!?/br> “不信?。康戎??!?/br> 玉無缺矯健地翻身上船,黑色玄狐大氅掩不住他利落身子,他穩(wěn)穩(wěn)落在鶴不歸身邊,挺直腰背,怕對比不明顯,還故意把人拉到身前,拉得用力了些,從側(cè)面看去更像個繾綣的擁抱。 “師尊,徒兒長個了。” 少年結(jié)實的胸膛靠過來,他不愛熏香,可衣服上沾了夏雨苑的芙蓉香氣,一路跑來熱烘烘的,都悶在厚實的大氅里頭,鶴不歸冷不防被人抱住,又被溫熱的氣息撲了滿臉,他抖了下眼皮,暖人香氣讓人發(fā)懵,也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是因為這姿勢繾綣得有些曖昧,鶴不歸掙了掙道:“你才十七,長個兒不是頂正常,別抱著我?!?/br> 玉無缺只輕輕松了些力道,依舊將人圈著,就是不想放開。 他不曉得最近怎么回事,許是在無量山時受了刺激,每一回靠近鶴不歸,他都手閑腳癢想觸碰此人,一般情況下,鶴不歸會兇他不像話。 但越兇玉無缺越是逆反起來,想再不像話一點,師尊越罵他越興奮,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個變態(tài)。 偶爾鶴不歸對輕微的觸碰沒那么反感,便不說話,這不說話讓玉無缺更加膽大,摸一下不罵那就牽住,牽緊些還不罵那就抱抱,得寸進尺到對方開始兇人,再次惡性循環(huá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