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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們的人叛變,那么就是楚荀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人,來了個將計就計。 洛無塵在想,澹臺漭是否已經(jīng)得知了此事。 澹臺漭那么信任他,在得知兵力不對的時候,他會如何料想這件事。 可是稍稍一想,洛無塵便笑了起來,澹臺漭那么信任他,在得知兵力不對時,又豈會懷疑他呢,必然是想到他洛無塵也被人算計了進去,或者說是,澹臺漭會想,他也是來了個將計就計。 洛無塵面上不顯,心中卻也依舊無波瀾。他挑眼看向楚荀,“那太子殿下想要如何?” 楚荀不語,而是回頭看向蘇荷。 蘇荷這才銀牙一咬,猛地上前了一步,道:“洛無塵,小乖呢?” “蘇荷公主當初放棄了小乖,現(xiàn)今又何必緊張一只畜生呢?” “洛無塵?。 碧K荷聽不得洛無塵喊小乖出畜生,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無絲毫辦法,她始終覺得自己撬不開洛無塵的嘴。 “公主不必動怒,小乖安好?!甭鍩o塵嘴角勾著笑,視線輕轉,看向蘇荷,“可,倘若時間一長,那便說不準了?!?/br> 洛無塵心里有些憂慮澹臺漭那邊如何,三萬兵對六萬兵,到底差距太多懸殊,澹臺漭能以一敵二,可那些兵能嗎? 洛無塵不確定。 楚荀知曉蘇荷的性子,她在荙楚被人捧慣了,分毫受不得委屈,見蘇荷就要抽出腰間長鞭,楚荀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朝洛無塵道:“現(xiàn)今沈牧亭已經(jīng)被羈押去了圣地,洛無塵,你覺得你留下,還有用么?” “如果沒用,太子殿下為何留我?”洛無塵的眼底有著嘲諷。他們在霽國的時候便知他跟澹臺漭關系非常,現(xiàn)今又豈會這么輕易丟了澹臺漭的「軟肋」。 楚荀不說話了,而是視線危險又凝重地看著洛無塵,好似要在他臉上盯出一個窟窿來,看看這人究竟是強作鎮(zhèn)定還是真鎮(zhèn)定。 “本殿,自然不會讓國師失望?!?/br> 洛無塵不語。 楚荀在洛無塵這樣淡然的是線下,強硬地把蘇荷拽走了。 “皇兄!”蘇荷不想走,她還沒有問出小乖的下落,洛無塵現(xiàn)今已經(jīng)淪為了階下囚,沈牧亭也已經(jīng)落入他們之手,他們還何懼。 “洛無塵,現(xiàn)在不能動?!彼糁鍩o塵確實有用,按他對這兩人那點淺薄的了解,澹臺漭必然不會看著洛無塵死。 蘇荷的怒氣一觸即發(fā),卻被楚荀接下來的話立即打斷,他道:“蘇荷,認識洛無塵這么久,你對他了解多少?” 蘇荷剛想言語,再次被楚荀打斷,“楚陵現(xiàn)今在何處?” 他們沒有楚陵的下落,就連洛無塵身邊的另一個護衛(wèi)也不見蹤影,他們做什么去了? 蘇荷立即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來,可轉瞬又變得憤懣,有些艱難地道:“必須用小乖的安危做賭注嗎?” “你跟小乖,不論哪一個,我們都不能失去?!边@話是事實,卻也讓蘇荷再次明白自己對荙楚的意義。 她是圣女,他們想要得到長生劫,她跟小乖,缺一不可。 “皇兄,你說話算話?!碧K荷的語氣凝重了下來。 昏黃的火光中,楚荀直視著蘇荷的眼睛,“自然?!?/br> 獄中。 獄中安靜得有些可怕,蓼實能清楚地聽見石子滾動的聲音,忍住不安地開口道:“公子——” 洛無塵沒有說話。 地上的石子擺成了一個「漭」字,雖然子時才見過,可短短兩個時辰,變化實在太大了。 三萬軍對六萬軍,他在想,澹臺漭的勝算幾何。 青黛也已經(jīng)行動…… “午時……” 洛無塵略顯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蓼實聽見了,讓他有些焦躁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他們公子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外面兵荒馬亂,將這方牢籠襯得孤僻而又恐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蓼實聽見了鎖鏈落地的聲音。 他抬頭看去,就見洛無塵站在微光里,負手而立,那大紅的喜袍,好似讓他重回多年前,他們公子挺著一身支離病骨,輕咳著,卻又微笑著,籌劃如何復仇復國時的姿態(tài)。 待蓼實回神時,洛無塵已然打開了他所在牢籠的門,對他道:“蓼實,巳時了?!?/br> 巳時到,便就到了他們公子原先所計劃的時機。 蓼實猛地單膝跪地,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想什么,他只想:這一生,追隨他們公子,足以。不管未來如何,不管結局如何。 經(jīng)過六個時辰的奮戰(zhàn),霽國損失慘重,可荙楚皇城駐守的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霽國兵雖不能以一敵百,可他澹臺漭可以。 京都城內,喊殺聲震天,澹臺漭遙遙看著皇城內,差一點,就差一點。 突然。 京都城門口遙遙傳來猛烈的喊殺聲,霽國將士回頭,就見一個「盛」字大旗直沖他們而來,荙楚人混戰(zhàn)一夜,早已精疲力盡。 縱然人數(shù)之前占了上風,可他們也不知道霽國區(qū)區(qū)三萬人,竟也這么剛猛。 現(xiàn)今有了援兵,他們將領,大喊著「撤退」。 于是快速退回皇城。 澹臺漭豈會讓他這樣安逸撤退。 他舉起了手中長/槍,大喝一聲:“給我殺?!?/br> 霽國將士立即就像打了雞血似的迅速追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