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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刻鐘后,澹臺漭渾身都被打麻了,也不知道沈牧亭是給他下了毒還是他的內力特殊。 于是澹臺漭就像個干癟僵硬的尸體似的朝沈牧亭倒了個五體投地。 “如何,服么?”沈牧亭大氣不喘,蹲在澹臺漭身側,輕佻地勾起了澹臺漭的下巴。 澹臺漭又怎么可能會服,他掙扎著起身,卻被沈牧亭一腳踩了下去。 “將軍……”青黛那邊抽身無暇,只得急急地喊了一聲。 沈牧亭單手扣著澹臺漭的肩膀,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五指扣著澹臺漭的下巴,語氣堪稱溫和地朝青黛等人道:“怎么?還要打么?” 沈牧亭不動手則以,一動手便驚人。 青黛見此場景,齊齊頓住了動作。 院子外面,赤雪早就去搬救兵了,此時一邊吼「打起來了,輸了輸了」的帶著邵雪月正疾疾趕來這邊廂房,到得門外,卻聽廂房里面沒有任何動靜。 赤雪瞪著一雙金色的眼睛偏頭疑惑地看著邵雪月。 邵雪月微瞇了一下眼睫,覺得空氣里散發(fā)的味道讓他頗為熟悉,可一時間卻沒想起來究竟在哪聞過這個味道。 邵雪月蹲下/身,看著赤雪,懷疑地問:“真打起來了?” 洛無塵今日大藥浴,按理說澹臺漭應當守在洛無塵身邊的,怎么會這個節(jié)骨眼上跑來找沈牧亭。 沈牧亭既然人在他國師府,那還急什么呢? 思量了一下,邵雪月就基本明白了為何澹臺漭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急了眼。 洛無塵藥浴這日是真的恐怖,澹臺漭能忍一次兩次,可畢竟洛無塵泡一次藥浴就代表身體一日比一日差…… 想到這里,邵雪月又不免同情洛無塵,又敬佩洛無塵。 邵雪月猶豫了片刻,赤雪雖然總是欺負他,但到底不曾撒過謊,隨即推開了門。 門一推開,只見屋里的澹臺漭脖頸落于沈牧亭之手,而月燭溟就站在沈牧亭后面,伏琴跟仇軒立于月燭溟跟沈牧亭兩側,而青黛…… 青黛帶著的一幫人,正站在他們對面。 見他推門進來,兩幫人的視線齊齊朝他望了過來。 邵雪月:他低頭看了一眼赤雪,又看了一眼院墻,有些疑惑地想:我是不是不應該走門,他應該爬/墻的。 不過現在后悔也已經晚了,邵雪月清了清嗓子,無視了赤雪把他袍子啄了兩個洞的行為,緩步踏了進去,邁著堪稱妖嬈的步子走到兩撥人的中間,手中折扇「啪」地一聲打開,左右看了一眼道:“我說各位,有什么話好好說行不行?這打來打去的像什么樣子?” 青黛立即朝赤雪看了過去,誰不找,偏偏找邵雪月這不靠譜的人。 赤雪卻縮在邵雪月的后面,屁股朝著青黛,探出一顆頭看著對面的沈牧亭。 沈牧亭這段時間基本沒怎么見過赤雪,只不時能聞得鳥聲,此時見了這鳥,他忽然笑了起來,松開了澹臺漭的脖子。 “霜燧鳥?”沈牧亭聽國師府的人不止一次提過赤雪的名字,也聽過這鳥講話,就是沒見過其鳥本身,這次見了,沈牧亭終于知道洛無塵為何能這般不急不躁了。 他對于自己身體的一切都清楚明白得很,只是救治之法尚不確定為何。 人人皆言他洛無塵心狠手辣無惡不作,卻偏偏心疼這一只鳥。 赤雪被沈牧亭的眼神看得渾身毛都支了起來,下一刻,赤雪不堪重壓,揚著翅膀大聲吼著「殺鳥了,殺鳥了」的飛走了。 眾人:邵雪月覺得,赤雪也就能欺負他了,可青黛卻懂得很。 這半個多月來,青黛能明顯感覺到赤雪是躲著沈牧亭走的,基本不在沈牧亭面前露面,青黛打量著沈牧亭,都說沈牧亭能救他們公子,可到底會怎么救?也不曾聽聞沈牧亭會什么醫(yī)術。 沈牧亭雖然松開了澹臺漭的脖子,可肩膀還在沈牧亭手里,他也不知看似柔弱的沈牧亭哪兒來的力氣,抓著他的肩膀,愣是讓他動彈不得。 邵雪月覺得這場面有異,可他人都被赤雪拐過來了,總不能就這么灰溜溜地離開,很直白地道:“沈王君,我們國師留你在國師府的目的不言而喻,現今你也在國師府待了半月有余,現今正是危急時刻,沈王君您,能否給個準話,救是不救?” 邵雪月此時的鼻尖一直縈繞著那股讓他熟悉的味道,很明顯能感覺到那味道是從沈牧亭身上傳來的。 邵雪月微微沉了眼,那究竟是什么味道? “不救?!鄙蚰镣せ卮鸬煤苷?,面上卻帶著笑,邵雪月自認楚陵已經長得很好了,可這個沈牧亭,卻能讓人明顯感覺到那笑里究竟藏了幾分危險。 邵雪月笑了起來,“不救你賴在我們國師府作甚?吃白食?你可是大盛國的王君,會至于一點飯錢都付不起?” 邵雪月這話讓伏琴跟仇軒都開始面面相覷,一時間也摸不清沈牧亭究竟是想救還是不想救了,畢竟,鬧僵了,對誰都不好。 他們要楚陵,洛無塵要沈牧亭救他,現今他們只是孤身四人前來這霽國,除了一看洛無塵之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要得到楚陵。 伏琴跟仇軒兩人面面相覷,最后只得垂下視線。 沈牧亭看著邵雪月笑得清淺,他也不開口,只是微笑,那笑卻讓邵雪月好似看到了第二個洛無塵,忍不住一陣頭皮發(fā)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