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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依言過去,洛無塵朝他耳語了兩句,林柚稱是,轉(zhuǎn)身便回了城。 洛寒衣癟嘴看著洛無塵,覺得這小崽子當真時時都在算計著,國師府現(xiàn)在不定變成什么樣兒了呢。 “別擔心?!币菇B溟輕輕摟著洛寒衣的腰,安慰道。 洛寒衣把頭靠在他的胸口,道:“昨夜我也與你說了,小崽子那身子,如何能讓我不擔心?!?/br> 勞心勞力,一直在消耗自己的身體,幾乎沒有片刻閑暇,這讓他如何能不擔心呢? 可洛無塵骨子里是個什么樣的性子,兩人又都清楚得很。 聽風樓如是,他要進京,也如是。 所以洛寒衣就是覺得洛無塵這方面白眼狼得緊,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惜命,行的卻全是要命事。 “你說,倘若他成功了,這天下又當何人為帝?”宋氏昏庸,沒了也就算了,屆時不是群雄起,戰(zhàn)四國,這片大地,終究會成為各國眼中的一塊肥rou。 洛無塵想得倒好,死了宋氏了事,可這天下又當如何。 “你沒見他已經(jīng)大開科舉門戶了么?”夜紹溟覺得洛無塵心中是有計劃的。 “鬼知道屆時會變成什么樣?!甭搴路藗€白眼,就聽夜紹溟道:“不是還有那位么。” 洛寒衣忽然心中一哽,一手肘就朝夜紹溟的腹部捅了過去,夜紹溟吃痛彎腰,就見洛寒衣白了他一眼,“那我還如給小崽子找個媳婦,讓他早點生個孩子,我?guī)退B(yǎng)都行?!?/br> 夜紹溟:他覺得洛寒衣說這話純屬惡心他的,道:“你不是說你要把沈牧亭抓過來么?” 洛寒衣:“那也得我能從月燭溟手里把人搶走啊?!?/br> 眾所周知,大盛戰(zhàn)王月燭溟性情暴戾殘忍,遇見沈牧亭前還是一個靠輪椅度日的殘廢。 自從被迫迎娶了沈牧亭,不過幾月時間便恢復如初。當初大盛內(nèi)亂,全因沈牧亭一人擋,那人自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兒。 不過傳言他功夫不高,只是那月燭溟像個粘糕似的時時黏著沈牧亭,這幾年常以使臣的身份周游列國。 聞言的夜紹溟:他忽然覺得有戲,悄悄湊到洛寒衣耳邊道:“要不,我去把人抓過來。” 洛寒衣:他微瞇著視線,忽然笑了起來,“要不,你試試看?” 夜紹溟忽然覺得今晚自己可能不太好過,連忙告饒。 洛無塵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們打鬧,忽然覺得,師父跟師君其實是很幸福的。 不知道為什么,洛無塵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了澹臺漭的身影,轉(zhuǎn)瞬他又將這種縹緲虛影戳破,他跟澹臺漭,這一生,應當是絕無可能。 不論澹臺漭對他抱有的是不是這種心思,他跟澹臺漭注定不會有結(jié)果。 與其去期待一個沒有結(jié)果的結(jié)果,不如初始就讓它不要存在。 洛無塵他們在城外玩兒到了將近子時,待到所有的煙花都放完,這才打道回府。 而國師府現(xiàn)今,已經(jīng)成為了另一種景象。 蓼實帶著城衛(wèi)軍將國師府團團包圍了起來,附近的百姓們盡皆以為國師府出了什么事,只有知曉內(nèi)情的人明白,城衛(wèi)軍,現(xiàn)今本就是洛無塵的人。 洛無塵被白芍扶下馬車,林柚跟蓼實侯在門前,兩人盡皆朝洛無塵單膝跪下,“大人,人已盡數(shù)捉拿?!?/br> 洛無塵沒有回答,而是讓白芍扶著他進去。 國師府的前院已經(jīng)跪了一大批人,他們?nèi)忌碇谝?,其中很多個人身手都留下了爪印,赤雪見洛無塵回來,立即撲騰著翅膀飛過來,原本想落在洛無塵的肩上,最后猶豫了一下,停在了白芍肩上。 白芍:赤雪現(xiàn)在長大了不少,白芍的身板小,它落下來的時候,白芍還晃了兩下。 “清楚是誰的人了?”洛無塵面上帶著笑,蓼實答:“滿朝文武八十四臣,除凌大人外,皆有。” 洛無塵意會,他穿過前院,道:“各大人送的這份新年禮物頗重,蓼實,我們應當回禮?!?/br> 所謂的回禮為何,眾人皆知。 洛無塵有些乏了,剩下的蓼實跟青黛知道如何做,洛寒衣看著洛無塵,嘆了口氣,道:“別太吵了?!?/br> “是?!甭鍩o塵倒是恭敬,拱手行禮目送洛寒衣跟夜紹溟回去。 只是洛寒衣跟夜紹溟剛走,洛無塵就像是有些體力不支似的晃了兩下,青黛跟蓼實立即一個飛身一左一右地扶著他,洛無塵擺了擺手,招呼白芍過去,“送我回房?!?/br> 白芍把赤雪放下,趕緊跑過去扶著洛無塵。 “虛了,虛了……”赤雪不住地嚎,被林柚敲了一下腦袋,讓它別吵,誰知道赤雪忽然追著林柚啄。 林柚:不是,白芍都這么打它,為什么它就不啄白芍,偏偏啄他。 天知道,白芍平日里沒事兒就跟赤雪玩兒,一人一鳥完全是朋友的關系,那跟林柚這根木頭一樣,本質(zhì)的區(qū)別就在那擺著。 洛無塵早早歇下。 那邊蓼實跟青黛他們倒是動作分毫不作遲疑,本來就不是什么心善的主兒,膽敢對他們公子不利,那就更是罪上加罪。 國師府這一夜表面安靜如常,其中一隅,卻是血腥滿地。 翌日初一,除了凌妄家,各大人府門口都掛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尸體,開門的下人頓時嚇得尖叫。 年底的安穩(wěn)日,在初一的新年日,徹底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