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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無塵就消失了三天,不時還能聽見外面?zhèn)鱽淼难U裊琴。那琴音像是助興似的,邵雪月罵得兇,那琴聲就激烈,他焉兒吧了,那琴聲就如汩汩流水。 邵雪月:他就沒見過比洛無塵還狠心的人。 邵雪月虛脫了,他偏頭看著門神一樣立在旁邊的林柚,“我不好看嗎?” 林柚:…… “我不溫柔嗎?” 林柚:??! “洛無塵他怎么就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都沒有!” 林柚:…… 他見過不要臉的,可是這位邵閣主好似格外不要臉一點。 邵雪月三天不眠不休,身子本來就差,也就比洛無塵好那么一丟丟罷了,現(xiàn)在說話眼皮子都在打架,腦袋一點一點的,活像小雞啄米。 屋里的碳火熄了也沒人點,冷的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坨冰。 他將要睡的時候,林柚就毫不客氣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邵雪月:…… “洛無塵,我要殺了你?!鄙垩┰掠掷в掷溆逐I,還渴,偏偏洛無塵就是消失了不見他。 直到第四日,邵雪月人都被折磨瘦了,雖然說不上特別狼狽,到底看起來很可憐,換個心軟的,有那么點兒色心的,都不忍邵雪月受如此磨難。 可是偏偏,那人是洛無塵啊。 邵雪月再次清晰明白的知道,洛無塵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冷血怪物。 “罵夠了?”洛無塵站在門口,雪風(fēng)灌了進來,還帶起了片片雪花,邵雪月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虛弱地看了門口一眼。 “既然罵夠了,那咱們就來說說正事吧?!?/br> 洛無塵一般不找邵雪月麻煩的,但是找起來,邵雪月基本都跑不掉。 “呵,你也有有求于我的一天?!鄙垩┰绿稍诓菹侠湫?。 “邵閣主,我以為你是一個識時務(wù)的人?!甭鍩o塵怕冷,手里抱著一個換呼呼的暖爐,看得邵雪月羨慕嫉妒,簡直恨不得將洛無塵大卸八塊,他都快凍成一個冰坨子了。 “我冷死了,把你的暖爐拿過來,不然我沒心思談?!?/br> 洛無塵微笑。 林柚直接把碳火已熄的大鍋踹到邵雪月面前。 邵雪月:他雪白的身子立即變得碳黑。 “暖和了?”洛無塵依舊在微笑,看得邵雪月恨不得撕了他那張?zhí)搨蔚哪槨?/br> “說吧,你要我做什么?”邵雪月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楚陵那「自求多?!沟囊谎凼鞘裁匆馑迹仪樗系阶约河心敲匆惶?,可憐他居然半分沒有反應(yīng)過來,更可恨的是,楚陵猜到了居然都沒提醒他一句。 這是表哥能干出來的事兒嗎? 不是。這得是邵雪月抄了他家祖墳才能干出來的事兒。 一邊在心里罵楚陵,一邊又罵洛無塵,一邊還罵自己。 若不是雪月閣勢力之下出現(xiàn)了叛徒,他也不會把三煞派出去。 天知道這是洛無塵干的,畢竟三煞不好對付。 洛無塵不愿再京都大動干戈,便用了些許伎倆。 “我記得,你的刀法不錯?!鄙垩┰履X袋磕在大鍋的邊沿,脖子上一圈煙灰,活像方才自縊未遂。 這話前幾日邵雪月才聽楚陵說過,加之楚陵說這話之前提到過將要行刑的珉武王…… 邵雪月平時不多想,可只要動動腦子,很快就想明白了洛無塵抓他來的用意。 “你要我做珉武王的執(zhí)刑人?”邵雪月覺得洛無塵異想天開,今日已經(jīng)初八,距離珉武王執(zhí)刑只剩五天,他會蠢到幫洛無塵當(dāng)這執(zhí)刑人? 邵雪月笑了起來,“我說國師,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你覺得我會幫你蹚朝廷的渾水?” 洛無塵也沒想到邵雪月現(xiàn)在居然這么聰明,夸贊道:“看來楚陵把你教的很好?!?/br> 林柚他們動手的時候,楚陵就在不遠(yuǎn)處,眼睜睜地看著洛無塵把邵雪月?lián)镒摺?/br> 常人可做不到如此淡定。 這又讓洛無塵比較好奇,這個楚陵,究竟是何方神圣。 自己的行為他能料到,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也能料到。 并且就算是聽風(fēng)樓,也未曾查到楚陵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整個雍國,幾乎沒有洛無塵查不到的人。 既然雍國查不到,那么楚陵——多半不是雍國人。 洛無塵心中思緒斗轉(zhuǎn),面上卻是不顯分毫。 “什么叫他教我?就不準(zhǔn)本閣主本來就聰明么?!鄙垩┰虏环?/br> 洛無塵但笑不語,道:“如何?可應(yīng)?” “也就五天,你覺得我連五天都熬不過去嗎?”邵雪月覺得洛無塵實在太小看他看了,不睡覺而已,不吃飯而已,他還真能因為這點兒小事折在這里不成? 笑話,怎么說他也是一閣之主,自己久久沒了消息,雪月閣的人會由著他消失? 洛無塵的面上又浮現(xiàn)了那種頗具深意的笑。 邵雪月見此,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他想到三煞同時逼不得已離開,轉(zhuǎn)頭自己就被洛無塵擄走,又想到之前自己在雪月閣揪內(nèi)jian揪了幾年都沒揪出幾個來。 “雪月閣內(nèi)/亂的事,是你做的?”邵雪月終于正了神色。 洛無塵讓白芍遞上一杯茶水,幾步走到邵雪月面前,遞給他,微笑道:“喝嗎?” 洛無塵臉上不現(xiàn)半分緊張,神情平淡得好似在與他敘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