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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朗原本是想著讓皇帝自己熬死算了,反正太醫(yī)院都沒用,屆時他再隨便動點手腳…… 可印朗沒想到,皇帝熬了五年不說,居然還請回了一個神醫(yī)洛無塵,把將死之命生生吊了回來。 “多謝皇上厚愛?!卞E_卓被皇帝親自扶了起來,轉頭看著澹臺漭,“還不滾過來。” 澹臺漭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朝著皇帝不倫不類地抱拳作揖,“是阿漭口不擇言了?!?/br> “無礙無礙。”皇帝笑得慈眉善目,拍了拍澹臺漭的肩,轉身面對珉武王,視線掃了一遍群臣,冷聲道:“今日乃慶國之日,又是皇后下葬之日,朕便不與你計較,事后再罰。” “微臣,謝皇上恩典。” 洛無塵聽到這里,也明白了,單憑這事兒動不了珉武王,朝臣現(xiàn)在這么多都是珉武王的人,深究起來皇帝并不占上風,大雍兵權又在珉武王手里,逼急了珉武王反了皇帝也不是沒可能。 因為洛無塵身上的傷未曾痊愈,全程他都被特許坐在轎子里觀禮,眾人只得聞轎中不時傳來的輕咳之聲,離得近的也能聞見里面隱約的藥香。 青黛全程都目不斜視,他在考慮,要不要跟澹臺漭去解釋一下,畢竟澹臺漭識得自己,若是他猜測轎中人就是他認識的那個邵雪月怎么辦? 可是洛無塵又說了讓他別管。 青黛不時朝澹臺漭看一眼,可每一次都能對上澹臺漭那似笑非笑的視線,笑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青黛立即正了神色,用澹臺漭能聽見,又不顯得刻意的聲音朝洛無塵道:“丞相大人,我們家公子的藥是不是今日我護了你,你就給?” 聽得青黛如此問,洛無塵立即明了青黛的意,微微失笑,淡聲道:“那是自然,首先你得讓我活著回到宮里,我才為你家公子配藥。” “那青黛,就多謝國師了?!?/br> 澹臺漭聞言,微微擰眉,隨即別開了視線。 青黛跟洛無塵說話的聲音很小,可恰好他能將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傳聞洛無塵并不會武,聲量也在一個正常人甚至偏虛弱的人聲量之中。 如果轎中人就是邵雪月…… 想到這,澹臺漭又立即否定了自己。 邵雪月怎么可能是洛無塵,那聲音都有區(qū)別,更何況,他可是聽聞,邵雪月之所以現(xiàn)今病骨支離,那可是多年前拜洛無塵所賜,完全沒必要替洛無塵去隱瞞什么。 思及此,澹臺漭釋然了幾分,在他心里,洛無塵就是一個陰毒小人罷了,倘若也能入朝為官,必然不會讓洛無塵坐上丞相之位。 雍國現(xiàn)今的皇室已經(jīng)糜爛,不再需要更多的小人。 葬禮隆重,從辰時初啟辰到入陵下葬,用了三個時辰。 回程路上,洛無塵的軟轎跟在皇帝后面,就連貴妃莫安雪的攆都排在洛無塵之后。 澹臺漭策著馬,看到這規(guī)格,朝澹臺卓嗤笑道:“老頭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師是皇后呢?!笨催@陣仗,活像誰要將洛無塵生吞活剝了似的。 澹臺漭也分得清場合,什么話用什么樣的音量說,這話他自然不會大張旗鼓的嚷。 畢竟洛無塵現(xiàn)今正是朝中最被看中的寵臣,饒是他爹軍功加身,也不得不給;洛無塵跟皇帝面子。 澹臺卓聞言,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勸道:“阿漭,你這脾性不改一改,這輩子你都別想入朝為官?!?/br> 澹臺漭不屑地扭開頭,輕聲道:“這朝廷若繼續(xù)爛下去,我寧愿四海為家。” 這話他說得太小聲了,澹臺卓耳力再好也聽不見,只看見他的嘴動了動,可憑澹臺漭的脾性,澹臺卓也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只得拿著馬鞭在他后腦輕輕甩了一鞭子,惹得澹臺漭回頭怒瞪。 澹臺卓立即就像沒事兒人似的目視前方,活像自己沒干過。 澹臺漭:回了城,儀仗隊便散了,大臣們各回各家,洛無塵也回了琉璃殿。 蓼實早早等在殿中。 近些天因為洛無塵受傷的關系,風來信那邊并未過多關注,澹臺家也沒什么動作,洛無塵便沒再多問。 今日,蓼實在宮外,純粹是打探消息去的。 誰知道一見洛無塵回來,蓼實擠語氣凝重地朝洛無塵道:“公子,前些天,澹臺漭睡了你在風來信的屋?!?/br> “哦?”洛無塵狀似詫異,實則并未上心,立即轉了話題道:“珉武王今日皇帝動不了,今日可有查到些什么?” “回公子,未曾。”他趁珉武王離開,把他的書房翻了個遍都沒查到任何東西,簡直干凈得纖塵不染。 “沒查到他跟大臣來往的證據(jù),可屬下查到另一件事?!?/br> 洛無塵坐在矮榻上,青黛正伺候著他喝藥,溫言兩人齊齊挑起了眼皮。 “二十年前,皇上跟珉武王之妻有染,翌日印朗之妻便懸梁自盡,珉武王有過懷疑,但無證據(jù),當初伺候印朗之妻的人,無一生還?!?/br> “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屬實么?”洛無塵喝完了藥,青黛接過藥碗,又幫洛無塵腿衣查看傷勢。 傷口已經(jīng)已經(jīng)結痂了,邊沿也有脫落之勢,冒出了幾顆血珠,好在并無大礙。 “應當屬實?!?/br> 但是陳年舊事,想要找到直接證據(jù)也很難,畢竟都是傳言,讓蓼實確定屬實的,也只是因為一副已經(jīng)泛黃的畫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