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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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宣目光直視著他,毫不避諱道:“在下也不過是依律直言罷了。發(fā)冢見棺者加役流,已開棺槨者絞,發(fā)而未徹者徒三年。就算小郡王種樹不慎錯種柳家墳頭,其坑甚淺,一未見棺,二未開棺,三未竊取陪葬之物,如何定罪又憑什么定罪?!” 他在玩文字漏洞,柳夫人卻偏偏不吃這套,咬牙切齒道:“你說未見棺就未見棺,誰能證明?!” 容宣折扇一指,正對著一旁的柳巨闕:“那柳夫人就要問問指揮使了,我昨夜可是特地讓他看了一眼郡王挖出的坑,兵馬司眾人俱可作證,并未見棺!” 柳巨闕臉色蒼白難言,沒想到容宣竟在這里等著他。 柳夫人一見柳巨闕的神色,便知容宣所言非虛,她雙目恨恨直視著容宣:“就算小郡王并未開棺,可他在我柳家祖墳挖土種樹卻是罪證確鑿,實在侮辱至極,比起挖墳掘墓有過之而無不及!” 容宣用手比劃了一個雞蛋大小的洞,好奇問道:“挖了一個小坑也算侮辱嗎?” 柳夫人怒目而視:“自然算!” 司徒遜也連連點頭,在一旁幫腔:“自然算,自然算?!?/br> “好!”容宣忽然轉身走上前,從袖子里抽出一厚摞紙重重拍在案堂上,雙眼直視著司徒遜,一字一句問道:“依照大人所言,倘若挖坑便算侮辱,該判重罪,那在人家祖墳上便溺又該如何算?” 司徒遜不明所以:“誰在人家祖墳上便溺了?” 容宣語出驚人道:“自然是柳家人?!?/br> “混賬!”司徒遜重重一拍驚堂木,“柳家何時在人家祖墳上便溺了!竟敢口出狂言,來人,將他拖下去打!” 他語罷正準備從簽筒里抽出籌子,容宣卻忽然按住他的動作,直接抽出一張紙,重重拍在了他面前:“柳家有一處別苑在萬年坊街口,門前有三棵青柳,原本住著一戶姓邱的人家。這邱家人自前朝戰(zhàn)亂便遷出京城,沒成想人走茶涼,柳家人蓋房之時直接占用了他家的地,連帶著人家爺爺?shù)淖鎵炓步o圈進去改成了茅房。現(xiàn)如今那邱家人回京歸宗,卻是無處可去,只能在街頭乞討。敢問大人,倘若挖坑便算侮辱,那柳家人日日在邱家祖墳上便溺,該當何罪?!” 柳夫人聞言瞳孔微縮,神情驚疑不定:“你!你休得胡言亂語!” 容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東臨侯府財大氣粗,別苑數(shù)不勝數(shù),柳夫人貴人多忘事,想必已然記不得是哪座院子了,不過沒關系,在下這里還有別的。” 他語罷又抽出一張紙重重拍在司徒遜面前:“東臨侯府的小侯爺柳劍來素喜蹴鞠,在城郊強搶了一塊地,改成蹴鞠場??赡菈K地乃是璟和年間周圣祖皇帝特賜給陣亡將士的埋骨之地。長陵之戰(zhàn)周國將士死傷無數(shù),遠威營、虎豹營、正德營共計有三千六百人陣亡,其中一百五十六人葬于此處。柳劍來卻日日與友人策馬踏于其上,嬉戲玩樂,不知該當何罪?!” 東臨侯府家大業(yè)大,金玉其外,必有不肖子孫,坑蒙拐騙強搶民女的惡事數(shù)不勝數(shù)。容宣最后抽出一張紙拍在司徒遜面前,勾唇冷笑道:“就連司徒大人你的府衙,在尚未蓋成前也是翰林院編修王延年大人的外宅。聽說他有一名愛妾,死后就葬在院外的桃花樹下,不知大人可曾瞧見?又可曾在那女子的墳地上來回走動?如果挖坑便是大罪,那柳家人包括大人你,豈不是罪加一等?” 司徒遜想起后院那棵開得極其艷麗的桃花樹,自己還曾經在樹下飲茶喝酒,后背莫名冒起一股涼意。 柳夫人頭暈目眩,已然開始站不住腳了。她一把推開攙扶的人,勉強打起精神咬牙恨聲道:“那地是我柳家買的,那便是我柳家的地,蓋屋蓋瓦由不得旁人置喙!” 容宣聞言看向她,出聲反問道:“柳家的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東臨侯府再權勢滔天也是趙家之臣,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子民是皇上的子民,什么時候成了你柳家的地?天下何處黃土不埋人,太上皇不過想在自己的地里種兩棵樹,卻反被你們咬住不放,你們柳家是想造反不成?!司徒大人偏幫柳家,莫不是想跟著造反不成?!” 凌空飛來一口大黑鍋,司徒遜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他面色蒼白的看向容宣,又氣又急,哆哆嗦嗦抬起手指著他,半天都說不出來話:“你……你……” 一張銀票不慎從袖中滑落,飄到了地上。 容宣眼尖,彎腰撿起,卻發(fā)現(xiàn)是一張萬兩銀票,上面寫著萬通錢莊。他淡淡挑眉,隨即笑著遞給司徒遜,壓低聲音好心提醒道:“大人,您的銀票掉了?!?/br> 司徒遜見狀瞳孔微縮,連忙想拿回來,容宣卻又把銀票抽了回去,似笑非笑的問道:“大人可知這是一萬兩銀子?” 司徒遜抬手擦汗,心虛道:“那是本官多年積蓄,多年積蓄……” 容宣:“那大人可知您官至四品,每年正俸為一百二十兩,恩俸八十兩,俸米為一百三十斛,共計三百三十兩。這一萬兩銀子夠您當三十年的府尹了,可據我所知,您才任職八年,嘶……” 容宣摸了摸下巴,似乎非??鄲?。 司徒遜快哭出來了,只恨自己不爭氣被人捉到了把柄:“那是本官借的,借的。” 容宣聞言挑眉:“借的?莫不是跟柳家人借的?” 司徒遜聞言一驚,心想他怎么知道,然而卻聽容宣淡淡道:“這銀票是萬通錢莊的?!?/br> 司徒遜不明所以:“萬通錢莊怎么了?” 容宣睨了他一眼:“萬通錢莊是柳家名下的鋪子,大人可明白了?《周律》有言,官員貪污受賄,計贓一尺笞四十,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贓滿五十匹以上,處流二千里。您袖子里應該還有吧?” 這么多銀子折算下來,說夸張一點,都夠把司徒遜發(fā)配去非洲走個來回了。如果有必要,容宣不介意把上面這個拍驚堂木的也送進去 容宣指尖夾著那張銀票,最后輕輕抖了抖:“這便是罪證,還請大人判案吧?!?/br> 最后一句故意拔高聲音,讓所有人都能聽得見。語罷轉身走到了納蘭春身旁,折扇輕搖,靜等著司徒遜結案。 司徒遜聞言整個人失魂落魄,直接癱倒在了椅子上,心知自己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得罪一邊了。柳家總不會主動把賄賂的事捅出來,否則他們也脫不了干系。圣上最恨貪贓枉法之事,若是被容宣把事情鬧大,他全家九族性命難保矣。 “砰——!” 司徒遜忽然重重一拍驚堂木,沉默一瞬,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嘴里都咬出血了:“傳本官命令,汝陵郡王受先皇之托上山栽樹,孝心可嘉。雖誤挖柳氏祖墳,但一未見棺,二未開棺,三未竊取陪葬之物,實難定罪,退堂!” 語罷將驚堂木一丟,轉身拂袖而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全然不敢看柳家人難看的臉色。 納蘭春見狀人已經傻了,瞠目結舌,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這就贏了?這就贏了?他們真的贏了? 外間圍觀的百姓嘖嘖稱奇,心想真是神了,這種挖人家祖墳的缺德事都能贏得冠冕堂皇,那位白衣狀師實在是舌辯的一把好手??! 姬凡和趙素也站在人群外間。他們二人一個神情微妙,一個若有所思,卻都難掩驚詫。本以為這樁官司皇帝來了也難判,沒想到容宣竟真的有本事讓司徒遜結案,還噎得柳家人有理也變無理。 這算什么?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容宣打完官司,見納蘭春正盯著自己發(fā)愣,用扇子往他肩上敲了一下,然后一言不發(fā)的對他伸出手,勾了勾指尖。 納蘭春慢半拍回神,見狀不明所以,下意識把手遞了過去,誰料卻被容宣啪一聲打掉:“小郡王裝什么傻,三千兩銀子呢?” 他收費很貴的,納蘭春該不會想白嫖吧。 “原來是為了這個,”納蘭春吃痛縮回手,一邊跟著容宣往外走,一邊在袖子里掏銀子,難掩佩服:“不過容宣,你也太厲害了,還真的把官司打贏了!你是沒瞧見,柳家的人剛才都快氣暈過去了?!?/br> 語罷掏出三千兩銀票遞給了他。 容宣接過銀子,看也未看直接塞到了袖中:“官司好贏,仇怨難解,柳家人只怕要恨上你了。” 納蘭春不以為意:“我總不能因著怕旁人嫉恨,處處束手束腳,他們的嫉恨在我這里一文不值,我才不怕他們呢。” 東臨侯府有女為妃,且膝下生了皇子,他們必然有奪位之心,遲早會與太子對上。納蘭春是太子黨,與他們自然不死不休。 他們二人走到府衙門口,卻見百姓仍未散去,都在興致勃勃的看熱鬧。容宣見狀環(huán)視一圈,對著四方拱手,從容不迫道:“在下容宣,淺讀《周律》,忝為狀師。諸位日后若有官司,盡管來找,在下必然盡心竭力。無論對方是皇親國戚還是惡霸地痞,一定會為苦主平反冤屈?!?/br> 這件案子算是讓他出了名,以后大周九成九的狀師都得退他一射之地。就在眾人鼓掌叫好之時,一名衣衫破舊的乞丐躲在人群后面,盯著容宣看了片刻,然后悄悄轉身離去了。 趙素站在原地,心想容宣方才狀告柳家的事若是實情,自己必然不能坐視不管,務必要奏與圣上才是。思及此處,她直接邁步走上前去,對著容宣拱手施禮道:“容先生,好巧,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br> 容宣早在茶樓的時候就看見她了,笑著拱手還禮:“太子殿下,好巧。” 趙素瞥了眼納蘭春,又看向容宣:“沒想到容先生不僅劍術超群,就連公堂辯駁之術也是登峰造極。我這個弟弟不成器,給先生添麻煩了?!?/br> 不遠處靜靜停著一輛馬車,簾子被人掀起,探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那人沒有露臉,只是對容宣無聲勾了勾指尖,膚色冷如凝玉。 極為隨意的動作,偏生覺得撩人入骨。 容宣看了一眼,心里無端癢癢。他回神看向趙素,勾唇笑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應該的。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br> 他語罷對著趙素微微頷首,然后轉身上了路邊的一輛馬車。趙素眼尖,發(fā)現(xiàn)那輛馬車似乎是姬凡的,不由得愣了一瞬。 納蘭春見趙素站在原地發(fā)愣,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傻不愣登的?” 趙素聽見他說自己傻,終于回神,語氣不由得沉了幾分,神情嚴肅道:“納蘭春,你膽子愈發(fā)大了,誰準許你去挖柳家的祖墳?” 納蘭春撇嘴:“誰讓他們做了虧心事,否則我才懶得大半夜上山呢。” 趙素對于刺客的事也有所耳聞,只是抓不到確鑿證據,皺了皺眉:“那你也不該貿貿然用這種法子報仇,實在太過愚蠢。” 納蘭春梗著脖子委屈喊道:“刺客捅的又不是你的屁股,捅的是我屁股!你當然不著急了!” 趙素一噎:“你!” 第173章 喚一聲夫君 納蘭春當初在南山狩獵, 屁股被刺客捅了一劍,傳得盛京城人盡皆知,可謂顏面丟盡。從那以后, 他便將此事當做奇恥大辱,甚至對外放言讓他知道是誰下的黑手, 連祖墳都他奶奶的給刨出來! 而現(xiàn)在…… 他終于做到了?。?! 趙素雖然女扮男裝數(shù)年, 行為舉止已與男子無異,但到底是個姑娘家。她眼見納蘭春一口一個“屁股”,一口一個“捅的又不是你”, 難免臉色尷尬,冷聲斥道:“你再胡言亂語我就告訴姑姑,上馬車!” 納蘭春下意識問道:“上馬車做什么?” 趙素也是練過功夫的,聞言直接把納蘭春抓了進去。她總是眉頭微蹙, 數(shù)十年如一日都不曾松懈半分, 再加上煙年公主后日出嫁,便愈發(fā)焦頭爛額:“你以為此事便這么算了嗎, 姑姑與東臨侯尚在殿前辯解,你速速與我進宮請罪。” 納蘭春心想請什么罪, 他可是奉了太上皇之命才去栽樹的。不過心知自己昨夜挖墳過于魯莽, 倒也沒吭聲,乖乖跟著太子入宮了。 納蘭春上了周太子的車,容宣卻鉆進了燕太子的車。 姬凡坐在馬車里, 不過對著容宣勾了勾手指, 連臉都沒露,后者的魂便被勾去了一大半。 容宣上了馬車之后, 直接把姬凡拉過來抱了個滿懷。他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像被妖精迷了的書生, 食髓知味, 難以抽身,啞聲笑道:“太子殿下這是在等我?” 姬凡被他抱進懷里,輕微掙扎一瞬就沒了動靜。他坐在容宣腿上,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容宣的臉頰,微微勾唇道:“孤倒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般詭辯的本事?” 一時竟不知他是在夸還是在貶。 容宣捉住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簡簡單單一個動作,由他做來卻莫名曖昧撩人,低聲問道:“我本事多著呢,殿下可想見識?” 姬凡直覺不是什么好話,下意識就想推開他。然而下一秒就被容宣扣住后腦,抵在馬車壁上親了起來。 唇舌廝纏間,拉出一道曖昧的銀絲。 姬凡悶哼出聲,眼神迷離,卻也沒推開,竟是默許了他的放肆。 容宣的吻技已然爐火純青。他一邊啄吻著姬凡柔軟的唇瓣,一邊模糊不清的道:“其實殿下就算不說,我也知道殿下心里在想些什么……” 姬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容宣怎么會知道。聞言輕輕掃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那你說說,孤心里在想些什么?” 容宣靠近他耳畔,余息灼熱:“殿下瞧見我打官司的時候,心里一定在想……” 姬凡下意識追問道:“想什么?” 容宣低笑出聲,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帶著幾分癢意和親昵,一本正經道:“殿下一定在想,我夫君真是厲害,是也不是?” 姬凡聞言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容宣在占自己便宜,他啪一聲打掉容宣的手,瞇了瞇那雙微微上挑的狐貍眼,淡淡出聲反問道:“一未拜堂,二無婚帖,你是誰的夫君?” 容宣聞言也跟著愣了一瞬。是了,他當初不過與姬凡逗趣兒才故意說他是自己媳婦,其實連正經拜堂都沒有,確實名不正言不順。 可姬凡在周國身份尷尬,沒有燕帝應允,是斷然不可成婚的…… 容宣思及此處,不由得慢慢收回手坐直了身形。心想姬凡半生為質,就像被鎖進了牢籠,自己當初真是糊涂了,怎么寫出這么一段劇情來。 他摩挲著自己的手背,默然不語,竟是罕見安靜了下來。姬凡見容宣舉動反常,慢慢坐直身形,心想這人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姬凡輕輕推了一下他:“哎……” 容宣不動。 姬凡又推了一下他:“怎么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