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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鳳歸墟在線閱讀 - 鳳歸墟 第81節(jié)

鳳歸墟 第81節(jié)

    他都錯過了什么?

    “你,你不能……”一陣腥甜涌上喉頭,鳳隱急火攻心,一口血噴出來,兩眼一黑,昏厥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鳳隱:老婆要陪我殉情,本尊氣得昏古七。

    第83章

    “尊主!”

    蒼冥一聲低呼,斜下里立時有七八人搶上,濫砍猛攻,他被從沈鳳二人身邊逼退,不得不揮刀擋架,余光里瞥見沈墟俯身擁住了鳳隱身子,心中頓感不妙。

    此時天色倏地變了,烏云狂涌,遮天蔽日,大風(fēng)刮著大雪,迷了眼睛,蒼冥一張嘴,就吃了滿口風(fēng),喉頭縮緊,嘶聲喊:“沈少俠,少俠千萬莫做傻事……”

    話未說完,肩頭猛地一沉,側(cè)首一看,一柄黑鐵鬼頭斧狠狠鑿在肩上,直切開筋rou劈斷鎖骨,血沫橫飛。劇痛襲來,蒼冥眼前全是大大小小的光圈,砍他之人還在不斷施加壓力,他咬緊牙關(guān),攥住斧柄,抵抗片刻,還是被壓得屈了膝蓋,嘭地跪在雪地里。頭顱垂下,卷了刃的風(fēng)雪刀嚓地插進(jìn)堅硬的山巖,勉強(qiáng)為他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沈墟聞聲回頭,眼神一寒,驀地青光閃動,不欺劍擲出,風(fēng)馳電掣般裹著勁風(fēng)朝蒼冥面門急飛過來。

    蒼冥瞪著飛劍,瞳孔縮成一點。

    劍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擦著他的耳廓,往后射去!

    背后那人陡然一驚,慌忙之下想抽斧格擋,怎奈那斧子沒入蒼冥肩頭過深,三兩下竟拔之不出,就遲疑了這么兩息功夫,不欺劍刷地穿心而過,直直透過他的身子。殺了一人還不算,長劍勢力不減,往前又殺一人,再殺一人,連殺三人,飛了足足三丈有余,方才落在一雙灰布鞋前,筆直地插在地上。

    天地昏暗,風(fēng)雪如晦,墨色劍身飽飲鮮血,兀自顫鳴不止。

    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瞧得所有人冷汗直下,不少人心下又畏懼,又佩服,對這出神入化的武功心馳神往。

    突然,一道凌厲的女聲突兀地響起:“閣下是誰?為何蒙面?”

    大家從怔愣終清醒,認(rèn)出這是楚莊主的聲音,紛紛打眼去看。只見一位平平無奇的灰袍老者伸手拔起了插在他跟前的不欺劍。他身量頎長,以黑布蒙面,頭上發(fā)髻全白,一雙眼睛卻犀利如冷電。

    楚驚寒問得不錯,今日反攻天池山,出發(fā)前各門各派都清點了人數(shù),眼下無人冒頭認(rèn)領(lǐng),顯然并非各門派門下弟子,加上方才釋緣禪師遭了毒手,此人又鬼鬼祟祟蒙著面,看他越發(fā)行跡可疑。

    面對眾人審視的目光,那人鎮(zhèn)定自若,全然不理楚驚寒的質(zhì)問,抬腳穿越人群,持劍朝沈墟走去。其他諸如赫連春行之類有頭有臉的人物,只需兩眼就瞧出此人雖衣著樸素,但他步履穩(wěn)健,氣質(zhì)沉斂,舉手投足間風(fēng)度儼然,顯是內(nèi)功深厚,常年來久負(fù)盛名,卻不知是哪位前輩耆宿。

    灰袍人一直走到沈墟跟前方始停下,遞出劍柄,問:“這劍你不要了?”聲音聽來蒼老卻溫和。

    沈墟跪坐雪地里,一手圈了鳳隱的肩,將他的額頭安置在自己頸項間,一手貼在鳳隱胸口,專注地感受那微弱到幾乎沒有的心跳,搖了搖頭。

    灰袍人森然道:“劍在人在,劍棄道毀,難道你今日要為了這魔頭封劍天池?”

    語氣中竟帶有訓(xùn)斥之意。

    沈墟淡淡道:“這劍本就不是我的?!?/br>
    灰袍人頓了頓,語氣又和緩下來:“此劍非彼劍,我說的劍,是你心中的劍。”

    沈墟垂眼:“吾心已容不下一把劍?!?/br>
    灰袍人意味深長地看他,轉(zhuǎn)而又看了眼他懷中不知生死的鳳隱,長嘆一聲:“劫劫長存,生生不息,寧極深根秋又春。萬事萬物,本就是此長彼消,循環(huán)往復(fù),你又何必執(zhí)著?”

    執(zhí)著?沈墟想笑。

    半晌,他撩起眼皮,由下往上,仰視灰袍人。淡金色日光自烏云縫隙間灑下,灰袍人的臉藏在陰影里,只露出一雙眼睛寒芒熠熠。

    沈墟牽動唇角:“我執(zhí)念深種,你又何嘗不是呢,師父?”

    一聲師父,聲音很輕,卻教天池峰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怎么,閣下竟是風(fēng)老英雄?”沖云子搶先呼道,驚愕之情溢于言表,“你,你不是被司空逐鳳……”

    他自出關(guān)后便日日以不能與風(fēng)不及一較高下而怨艾惱恨,做夢也想不到今時今日風(fēng)不及竟死而復(fù)生,驚愕之余又有歡喜景仰,果然是一代宗師,哪能那般輕易就死了?剛歡喜完,又疑惑起來,風(fēng)不及既然還活著,那這些年來他徒弟沈墟先是因他蒙受弒師之冤,后又為報師仇與司空逐鳳決一死戰(zhàn),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滿江湖皆知,他為何不出來解釋清楚?不光如此,就是當(dāng)年郿塢嶺上,劍閣受辱,常掌門被屠,也不見他出面相救,難道……他當(dāng)初是詐死?想徹底退隱江湖?那這會兒又因何現(xiàn)身?等等,方才打了釋緣禪師三掌的灰衣人,難不成就是他?

    一時間,種種疑問紛至沓來,他眼里逐漸浮現(xiàn)警惕。

    不光是他,若非忌憚這師徒二人有古怪,眾人肚子里的腹誹早就宣之于口,沸反盈天了。

    只聽“哈哈哈哈”朗聲大笑,灰袍人揭開臉上黑布,赫然便是風(fēng)不及那張臉,在場有識得他甚至還親自去參加過葬禮的人,都驚詫地張大了嘴巴。

    得,真詐尸了。

    風(fēng)不及含笑的目光掠過他們,不以為意,只對沈墟道:“看來你早已猜出為師還活著?!?/br>
    沈墟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三年前,半尺峰一戰(zhàn)后,我曾回了一趟懸鏡峰?!?/br>
    風(fēng)不及輕撫長須:“為師知道,為師還知道,你一回去,二話不說就掘了為師的墳。”

    沈墟也不否認(rèn):“如我所料,棺材里是空的。”

    風(fēng)不及道:“興許是有人盜了為師的尸身呢?”

    “不錯,確實是有人把你挖了出來?!鄙蛐鎸⑾掳蛿R在鳳隱發(fā)頂,無意識地蹭了蹭,“當(dāng)年你在徒兒眼皮子底下龜息假死,后又當(dāng)著那么多劍閣弟子的面封棺下葬,武功再怎么高強(qiáng),僅憑一己之力,想必很難掘開穢土破棺而出吧?但要是有人幫你,就很簡單了?!?/br>
    風(fēng)不及目露贊賞之意,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一旦我開始疑心你還活著,許多困擾我已久的問題都一一迎刃而解?!鄙蛐娴纳ひ羲坪跻苍诤涞娘L(fēng)雪中結(jié)了冰,不帶一絲溫度,“比如你死那夜,為何無獨(dú)有偶恰巧被我撞見。比如頑劣如魔尊,眼高于頂,為何偏偏對我上了心,一路跟著哄著不離不棄。再比如這三年里,各大門派皆受圣教驅(qū)使,為何唯獨(dú)劍閣偏安一隅,不受波及?哪怕是三年前,司空逐鳳還在世時,除了郿塢嶺上殺了常師兄,她從始至終也未能動劍閣一分一毫,為何?為何?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恨劍閣入骨,怎舍得錯過這滅門滅派的大好時機(jī)?究竟誰在幫你?思來想去,這世上,除了他,也再沒旁人能從司空逐鳳手下保住劍閣?!?/br>
    掌下的心跳越來越緩滯,為護(hù)住那份脆弱的心脈,沈墟渡去的內(nèi)力簡直如煙海洪流,然而見效甚微。

    “我與他聯(lián)手,也是各取所需。你也知曉,他母子倆向來互相忌憚,彼此制衡?!憋L(fēng)不及承認(rèn)道,“司空逐鳳若定要追殺你,鳳隱就無論如何要保下劍閣,誰也不讓誰,誰也占不了上風(fēng),對他倆而言,你或劍閣,都只是用來博弈的物品?!?/br>
    “那對你而言呢?”沈墟抬頭問,“徒兒與劍閣,對師父而言,又算得上什么?”

    “為師自然是為了你好,亦是為了劍閣好?!憋L(fēng)不及耷拉下松弛的眼皮,細(xì)細(xì)摩挲不欺劍的劍柄,一點點撫過那些古老簡樸的紋路,就像撫過他cao勞的一生,“彼時鳳隱來找為師打了一架,結(jié)果兩敗俱傷,之后他便自表身份闡明來意,說要尋一位可信之人幫他刺殺司空逐鳳,概因司空逐鳳憑借著我?guī)熜值暮忧搴j滩拍茔镁觿πg(shù)天下第一,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就以為劍閣之中定有他要找的人,能破解同源師祖創(chuàng)下的劍招。而他自己雖有誅殺司空逐鳳的能力,但因身份地位等諸多考量,無法動手,至于為師,為師業(yè)已年老,于武學(xué)一道已至極限,再也突破不了,實無必勝之把握。萬般無奈之下,為師只好向他舉薦了你。沈墟,我早就說過,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xué)奇才,只不過你年紀(jì)尚小,又天性淡泊與世無爭,初時若非失明,就連生息訣也不想學(xué),為師若貿(mào)然要你前去殺人,殺一個你從未見過也與你無仇無怨的人,你定是不愿?!?/br>
    沈墟目光轉(zhuǎn)淡:“所以你就與鳳隱聯(lián)手,一步步推著我逼我往前走,沒有仇怨,就制造仇怨,武功比不上,就或直接或間接地點撥于我?!?/br>
    他想起沅芷強(qiáng)行傳授給他的太霄神功,也想起鳳隱執(zhí)筆,與他“紙上談兵”。

    “武學(xué)一道,貴在參悟,心境不同,所悟的道亦不同。寶劍鋒從磨礪出,若非飽嘗常人所不能受之苦,豈能悟常人所不能悟之道?”風(fēng)不及語重心長,一雙眼睛里似有熾熱的火光在燃燒,“當(dāng)年我?guī)熜株糖搴樱瑸樾迍Φ雷哉埾律侥ゾ毿男?,這期間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難,終于閱盡千帆,勘破紅塵,大徹大悟后逆旅歸來,才得了劍圣之名,重振劍閣昔日榮光。他能,你為何不能?沈墟,所謂生離死別,愛憎怨會,十方苦難,皆是迷障,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為師對你寄予厚望,還盼你早日破除情障,回歸至純至簡至高無畏之劍道?!?/br>
    他再一次遞過不欺劍,溫聲相勸:“好徒兒,只要?dú)⒘锁P隱,你便是劍閣的新掌門,便是江湖上新一代劍圣?!?/br>
    狂風(fēng)怒號,振聾發(fā)聵。

    不欺劍反射著雪光,劍尖一點幽亮,閃爍在沈墟深邃的眸底,那雙眼中并沒有憤怒和痛苦,只有悲傷和失望,發(fā)白的嘴唇輕輕開闔,他喃喃道:“天地?zé)o情,生死無常,秋去春來,劫劫長存。劍閣的生息劍法,原來并非曙光之劍,而是將所有希冀都打碎,將所有美好都摧毀的寂滅之劍?!?/br>
    風(fēng)不及不置可否,目光熱切,在他眼里,沈墟悲憫的面龐已逐漸與當(dāng)年的晏清河重合,一瞬間,他有些恍惚,不自覺輕喚:“師兄……”

    “但我并非晏清河。”

    沈墟卻一下子澆滅了他的熱望,將他拉回現(xiàn)實。

    “晏清河為悟劍道,拋妻棄子,如此薄情寡恩,難道很叫人羨慕么?鳳隱說得沒錯,什么劍圣,不過是欺名盜世之輩,夜里每每冷衾難眠,你又怎知他不后悔?”言辭間,沈墟忽然激動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最后一次壓低聲音喚道,“師父,你可知常師兄死了?”

    風(fēng)不及皺眉,不解地望著沈墟,緩緩道:“常洵這孩子,生性偏狹,天賦愚鈍,多年來又在門派內(nèi)拉幫結(jié)派,惹是生非,還伙同其他弟子欺辱于你,他死了,對你接下來繼任掌門,豈非好事一樁?”

    聞言,沈墟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又艱澀開口:“霓師姐也不幸……”

    “此事為師也始料未及,深感痛心?!憋L(fēng)不及擺了擺手,“霓兒若泉下有知,也不會怪罪于你。”

    沈墟直直地看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般,清俊的臉龐染上紅暈,喉間擠出破碎的笑聲:“怪罪于我?哈哈,怪罪于我?”

    他一遍遍地反問,悶笑不止,狀若癲狂。

    風(fēng)不及:“墟兒……”

    “要不是你詐死,常師兄如何能誤會我弒師?他不誤會我弒師又怎會想殺我?他不殺我霓師姐怎會左右為難為我擋劍?若真如師父所說,師姐泉下有靈,也只會怪你這個始作俑者!”沈墟怒目相向,每一個字都像是咬在后槽牙上。

    風(fēng)不及從未見過沈墟生氣,不由得變了臉色。

    沈墟繼續(xù)道:“你機(jī)關(guān)算盡,先與鳳隱聯(lián)手,利用我除掉司空逐鳳,假意助鳳隱一統(tǒng)江湖,后又暗中推波助瀾,引導(dǎo)那些個名門正派反殺上天池山,甚至不惜自降身份,騙取鳳隱信任做出泄露密道這等小人行徑,汲汲營營做完所有這些,如今還試圖苦口婆心說服我,說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難不成你真以為我沈墟還會信你?你只是沒算到,沒算到鳳隱會為了保全圣教不惜鋌而走險以身誘敵,沒算到鳳隱為了區(qū)區(qū)幾十個部下就甘愿自散功力,你本打著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的如意算盤,如今計劃徹底崩了,又因顯露了身手被我認(rèn)出,這才不得不出來教唆我殺了鳳隱,好挽回聲名與頹局!說到底,你與鳳隱這瘋子一樣,都痛恨這武林,只是鳳隱想救它治它,而你,你只想徹底毀了它!”

    他言辭激烈,郁憤難當(dāng),說到后來幾乎是躬身怒吼,眼底通紅,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眾人皆怔在原地,面面相覷。

    驀地喉間一涼,不欺劍架在了脖子上。

    “逆徒?!憋L(fēng)不及面上裝出的熱絡(luò)盡皆褪去,露出陰鷙的真容,“休要信口雌黃。”

    胸膛急劇起伏,沈墟擁緊了鳳隱,把臉埋進(jìn)鳳隱發(fā)間,兀自平復(fù)激蕩的情緒,半晌才啞聲道:“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如今你想收回去,盡管動手?!?/br>
    他閉上眼睛。

    風(fēng)不及握劍的手輕輕顫抖。

    “阿彌陀佛?!贝藭r,一名緇衣僧人步出,面有慍色,“風(fēng)施主,你無故偷襲,打傷我派釋緣方丈,總要給個解釋吧?”

    風(fēng)不及執(zhí)劍側(cè)首,斜乜過來,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認(rèn)下這樁罪過,想了許久,才哼笑道:“萬象寺的禿驢向來是渾水不趟,好事?lián)炻?,怎么今日愿意?dāng)這出頭鳥了?難道是已經(jīng)料定老夫今日敗局已定?”

    “風(fēng)施主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好事,萬象寺管不著,只是今日你傷了我住持掌門,此事斷斷無法善了。擺陣——”

    那僧人一聲令喝,十八名萬象寺僧人手持熟銅條棍,依次擺開??醇軇?,很是唬人。

    風(fēng)不及卻不以為意,棄劍不用,自袖中掏出一根似笛非笛純金打造的東西出來。

    沈墟認(rèn)出那物事:“鳳唳?”

    風(fēng)不及覷他一眼,贊許道:“你認(rèn)得它?!?/br>
    沈墟眉尖蹙起。

    風(fēng)不及:“既然你認(rèn)得它,也該知道它一旦啟用,會有什么后果?!?/br>
    沈墟道:“圣教弟子都已逃得逃,散得散,你就算用了它,也召不回他們?!?/br>
    “好徒兒,這次你錯了,眼下它可不是用來召集附近的圣教弟子的?!憋L(fēng)不及頜下的胡須止不住地顫動,鼻翼翕張,眼底爆出令人骨寒的狂熱,“你可知咱們腳下的這天池山里有一條貫穿山體的地道,地道里囤了兩百石黑火.藥?這兩百石火.藥一旦引爆,能炸平整座山頭。”

    山里有火.藥!

    群雄嘩然,臉色大變。

    有膽小怕事者,拔腳就往山下奔逃。

    “都別動!誰再敢動一下,我就拉動機(jī)括,向空中射出旗花,接應(yīng)之人看到信號就會點燃火.藥引線,屆時各位與老夫一道被炸得粉身碎骨,五彩繽紛,如天女散花,可是好看得很吶!”

    風(fēng)不及聲如洪鐘,高聲威脅。

    峰上登時人仰馬翻,混亂不堪。

    “別動別動,都他娘的別動!”

    “這人瘋了!不跑,留在這里被炸成渣滓嗎?”

    “奶奶的,誰再敢跑一個,老子立地就把他剁成渣滓信不信!”

    “師父?!弊兿喽干?,沈墟緊盯著風(fēng)不及手中鳳唳,盡量穩(wěn)住聲線,勸道,“你這又是何必?”

    風(fēng)不及一如從前,面色轉(zhuǎn)為和藹可親,說出的話卻駭人聽聞:“好徒兒,這幫人貪生怕死的丑陋嘴臉你也瞧見了,為師眼下就將他們一窩兒炸死,給你解氣,可好?”

    沈墟咽了口唾沫:“你點燃火.藥,他們死了,難道你就能活?你苦心孤詣,難道為的就是今日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