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偏執(zhí)太子后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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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洵抬頭看了一眼,花燈的光落在他臉上,映得他臉色晦暗難明:“若是哄不好呢?” “怎么會哄不好?公子年紀(jì)輕,不知道婦人心思,她若是喜歡你,那便是一顆心都懸在你身上。鬧了別扭只消哄一哄,她自己就會就著臺階下來。” 若是不喜歡,她便會很絕情,任你使盡法子,在她面前都像是跳梁小丑。 李洵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有片刻的失神,然后還是什么也沒說,扔下一錠金子,提著花燈繼續(xù)走了。 秦也快步跟上,問他:“殿下,可要回宮?” 李洵搖頭,宮里一而再再而三發(fā)令,目的就是將他纏在外地。若非他思念嬌嬌過甚,冒著抗旨不尊的罪名風(fēng)塵仆仆趕回來陪她過上元節(jié),又怎會在長街看到如此刺眼的一幕? 看來宮中打的主意便是等他二人成了婚再放他歸京,以免橫生枝節(jié)。 “找個人把燈送去給她。”李洵狠狠地揪下花燈下的穗子,心中煩躁難當(dāng),甚至有種愈演愈烈之勢。 這個人,怎可棄他! 作者有話說: 朋友們,是時候賞點(diǎn)營養(yǎng)液給太子殿下滅滅火了~~~ 第21章 這一天李述坐馬車送傅嬌回去,燈會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 他坐在馬車?yán)?,臉上有了倦意?/br> 他很少在外頭玩兒這么久,體力跟不上,面色微微有些泛白。但心里卻還是無比高興的,讓車夫把車駕得極慢極慢。與她一起坐在馬車?yán)?,恨不得這條路長一點(diǎn),再長一點(diǎn),哪怕走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也沒有關(guān)系。 惦念多年的癡望,就在她的身旁,哪怕再是疲憊,心氣兒也堅定了幾分。 他開始憧憬往后的日子,對未來充滿盼望。 “聽說你騎馬很厲害。”李述說。 傅嬌點(diǎn)頭:“還可以,我射箭更厲害?!?/br> 眉宇間那股驕傲勁兒讓她看上去充滿光彩。 “開春了我?guī)闳ヅ荞R?!?/br> 傅嬌一時間有些失神,關(guān)于李洵的記憶忽然涌上來。每年春天他都會帶她去草場,草長鶯飛,細(xì)雨如酥。 駿馬飛馳而過,兩人打馬嬉鬧,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要多恣意就有多恣意。 她覺得自己今天有些過于傷感了,或許是因?yàn)榫┏堑拈L街留有太多她和李洵的記憶。她勒令自己把多余的想法統(tǒng)統(tǒng)拋諸腦后,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做了決定就要一往無前,意志堅定,這樣搖擺不定對誰都沒有好處。 想好了就不去糾結(jié)了,她便是有這點(diǎn)好,當(dāng)即坐直身子,擺正裙擺,彎唇對他說了聲好。 她回到府里,時間已經(jīng)太晚了,幾個小丫頭坐在廊廡下打著哈欠,眼睛都快望直了,好不容不易看到她的身影映入眼簾,忙起身迎過去:“姑娘回來了,水已經(jīng)備好了,奴婢這就給你打水去?!?/br> 玉菱帶她進(jìn)屋服侍她更衣,正取著一只耳朵上的明月珰,映雪端著個盒子進(jìn)來,道:“姑娘,方才有人送了這東西過來?!?/br> “什么人?”傅嬌問。 映雪搖頭說不知道,門房不認(rèn)識那人,他也沒有報名號。 傅嬌漫不經(jīng)心地打開盒子。 眉頭驟然間皺起。 “這……”映雪一愣,驚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傅嬌手里的明月珰從之間滑出,掉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留在她腳邊。 不知為何,她心口陡然間突突直跳。 “是誰做弄到咱們眼前來了?門房上這群小子越發(fā)疲懶不像話,不知底細(xì)的人送來的東西也敢往姑娘跟前送,趕明兒我一定要回老夫人,讓他揭了這起子人的皮。”玉菱抱著盒子,連連呸了三聲,當(dāng)著傅嬌的面兒連盒子帶東西都給扔了出去,里頭被砸得稀碎的宮燈碎片滾了滿地,她轉(zhuǎn)而去安慰傅嬌:“姑娘別往心上去,這些人沒得玩兒了,故意捉弄你呢?!?/br> 傅嬌嘆了口氣,心被什么東西壓著,一直沉甸甸的,好似喘不上來氣。有人故意送一盞被砸得稀碎的花燈給她,讓她莫名有種不詳?shù)母杏X。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李洵。 她和李述的婚事只有幾個人知情,便是怕李洵知曉了會發(fā)難?;屎蟠蛩阆让囟恍麄兊幕槭拢热兆訉⒔嗽購V而告之。屆時李洵在外地,就算他存心搗亂也鞭長莫及。 可李洵在京中的眼線何其多,她也不敢保證他是否真的不知。 若花燈當(dāng)真是他送來的…… 傅嬌頭疼欲裂,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這一夜,她幾乎都沒怎么睡覺。 生怕一閉上眼就看到李洵可怖的面容。 實(shí)則上不止這一夜,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她都過得提心吊膽。李洵像是扎在她心上的一顆刺,雖然有的時候不會疼,但他不定時地發(fā)作,讓她寢食不寧。 可連著半個月都什么事情發(fā)生,她漸漸也就放松了警惕,笑自己風(fēng)聲鶴唳。李洵這個人,若是對她有什么不滿,老早就親自殺到國公府找她算賬了,又怎會按捺住脾性秋后算賬? 更何況,他要算賬也不會拿一盞打碎的宮燈。 進(jìn)了二月,李知絮下了兩回帖子請她一起去賞花。 她沒什甚心情,都婉拒了去。 第三回李知絮卻是親自到國公府請她來了,一見面便十分不滿,垮著臉道:“嬌嬌,你和我疏遠(yuǎn)了是不是?現(xiàn)在我請你去賞花你也不去了,也不知還有誰能請得動你?!?/br> 傅嬌手扶著頭,朝她笑著說:“你多心了,我怎么會和你疏遠(yuǎn)呢?只不過我最近在忙著準(zhǔn)備婚儀的東西,所以沒什么時間?!?/br> “婚儀自有禮部打點(diǎn),何須你親自動手?!崩钪鮿e過頭,似有不滿地嬌嗔道:“你是欺負(fù)我沒有成過婚是不是?” 傅嬌笑說不敢。 李知絮輕哼了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頭思量的是什么,難道你不嫁給我皇兄,我們就不是好朋友了?還是以后你和大皇兄好了,連我們這些從小一起玩兒到大的玩伴也可以不要了?” “你別曲解我的意思?!备祴赊植贿^她,只好順從她的意思:“你要去何處賞花?我陪你去便是?!?/br> 她著急解釋,目光落在李知絮的臉上,沒有注意到案桌下她輕輕抖動的手指,忽的攥緊衣襟,手指緊緊纏著絳帶。 李知絮緩了口氣,眼眸里浮現(xiàn)出幾絲愧疚,輕聲說:“隨你吧,我只是成日待得府里太悶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哪兒都好。” 傅嬌問她:“萬壽山怎么樣?剛好我家在那處有座莊子,去年冬天才修葺了?!?/br> 李知絮點(diǎn)頭說好。 從國公府出來,李知絮并沒有回府,而是到了國公府后街的一條巷子里。 敲開門房,一個高大的男子探頭出來,看到是她,拉開門便把人放了進(jìn)去。 李知絮徑直往宅子里面走,過了回廊來到后院,院里木槿花開了,李洵坐在樹下的躺椅里,臉上蓋了一本書,他輕晃著腿,嘴里哼著不知名的調(diào)調(diào),聽到腳步聲,他仍保持躺著的姿勢,臉上的書沒有掀開,問:“請出來了嗎?” “皇兄……”李知絮咬了咬唇,問他:“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李洵聞言嗤聲一笑,拿開書,春光灼目,他微瞇著眼睛看向她:“一個男人要擄走一個女子,你覺得會做什么?找她論政嗎?” 李知絮一個頭兩個大,皇兄的所作所為她全然能理解。她跟韓在之前沒有相處過,看他一眼便淪陷了,要死要活要他。 更何況皇兄和嬌嬌在一起十多年,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礎(chǔ),嬌嬌突然變心另嫁他人,皇兄如何受得了? “你就不怕父皇母后知道了動怒?” “動怒便動怒吧?!崩钿Z氣不輕不重的,落到李知絮耳朵里,卻讓她無端覺得后背發(fā)毛,好像頭頂懸了一把刀子:“到時候木已成舟,就算瘸子要她,他們還會許嗎?” “可是……”李知絮不想見二人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她聲音低了下去,帶有些許哀求的意味:“皇兄,不若你再找她好好說說吧?!?/br> “孤是一國儲君?!崩钿羌廨p哼一聲,臉上露出狠戾的眼神:“生來天下便在我掌握之中,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對一個不識好歹的女子卑尊屈膝?” 他曾那般熾烈單純地愛她,可她把他的真心當(dāng)做不值錢的垃圾,狠狠地拋棄,踩在地上! 上元節(jié)那天在街上看到她和李述緊扣的雙手,他心中關(guān)于傅嬌所有美好的夢想都被摔得粉碎。 他曾經(jīng)對她的好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在每一個靜得令人窒息的夜里把他折磨得遍體鱗傷。 她棄他于不顧,撇下和他一生一世的諾言嫁給那個病秧子。 他心里怒火灼燃,舔上來的怒意將他層層包裹,似乎要把他燒成灰燼。 憑什么?憑什么他一個人來受這鉆心的痛哭。 那個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陪著他的人卻逍遙法外。 不可以,絕不可以。 那便一起下地獄。 ———— 萬壽山的莊子離京城不遠(yuǎn),半個多時辰就到了。 園子管事知道傅嬌要來,早早就在門口守著,看到馬車一出現(xiàn),忙殷勤跑上前迎接。 這里原本是陳氏的私產(chǎn),傅嬌要出嫁了,這座莊子作為嫁妝送給了她。去年年底,陳氏還專程讓人來莊子打理過,處處都修葺得很漂亮。 引路的管事說:“早前知道姑娘要帶貴客來,房間都收拾干凈了。姑娘坐了這么久的車,怕是累了,不若先去水榭休息片刻?” 傅嬌說暫且不用:“山里的氣候比城里涼快,方才下了馬車我覺得有點(diǎn)冷,想去先換身衣裳?!?/br> 又問李知絮去不去,李知絮心不在焉,心虛地?fù)u了搖頭說:“不了,我去水榭等你?!?/br> 兩人便分散了走。 園子里的仆婦帶著傅嬌去了廂房。 玉菱取了衣服給她更衣,剛褪了外衫,門外傳來“砰”一聲開門聲。 主仆倆驚得齊齊回頭。 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沐著春光,揚(yáng)起的發(fā)絲好似在閃光,他闊步朝她們走來。 傅嬌第一反應(yīng)便是奪門而逃,可他在門口,她不會蠢到自投羅網(wǎng),她驚恐地盯著眼前的男人,驚慌失措地往后退步。 身后是一張桌子,她抵在桌沿,退不動了。 李洵腳步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 不知是不是心緒作亂,她覺著他的聲音飄忽如鬼魅。 “嬌嬌,別來無恙?!?/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