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偏執(zhí)太子后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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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點(diǎn)變化很微妙,說不清道不明,分明還是那個人,看他的時(shí)候眼睛沒了光芒。他讓人緊緊盯著國公府,但一直沒有任何異常,她不出門不見生人不與別人通信往來,只是全然跟換了個芯子一樣。 他怕節(jié)外生枝,或許是兩人分別許久,有了陌生感,他想,或許成了婚就好了。 “殿下。”劉瑾在門外候著,見到傅正和出來,忙小跑著進(jìn)了殿,抖開披風(fēng)蓋在李洵身上。瞥見殿下駭沉的眉眼,他便知道此事沒談好,心下頓時(shí)涼了一大片,到嘴邊的話也不敢問,只道:“殿下可要傳膳?” “不?!崩钿馓钚?,傅正和的意思他聽明白了,老家伙對他虛與委蛇,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可話里話外都充滿推脫之意。 他說要看嬌嬌的意思,可嬌嬌吃了襯托鐵了心,一門心思要和他決裂。 看來走國公府這條道行不通了。 “進(jìn)宮!”李洵胸口劇烈起伏,這祖孫二人怕是早就通過氣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珍愛如掌珠的心上人和敬重如山的恩師雙雙避他如蛇蝎,他就覺得可恨! 他只差把心都剜給她了,她還有甚不滿意? 她既然不肯點(diǎn)頭,那他入宮請圣上賜婚便是。 他明日就要啟程南下蘇杭察理貪墨案,原本打算離開之前先與老爺子挑明了,免得他走后,他們亂點(diǎn)鴛鴦譜。現(xiàn)在瞧著,他也是個靠不住的。 婚事一日不定下來,他的心就一直懸著。 卻是不巧,最近幾日皇上忙于祭天大典之事,正召了各部長官議事,聽總管太監(jiān)的意思,沒三五個時(shí)辰出不來。 李洵的躁郁更上一層,只好壓著心下火氣,轉(zhuǎn)而去中宮求見皇后。 到了嘉寧宮,老天跟他做對似的,皇后召見了幾個苗疆醫(yī)者。 李述身體不好,從小就泡在藥罐子里,皇后為了他的病可算是費(fèi)盡心思,前幾年不知從哪里找到了幾個苗疆人,給李述開了幾服藥,說是吃了之后身子倒有幾分受用。 這幾個苗疆醫(yī)者順勢而為成了皇后的座上賓,每月皇后都會召他們?nèi)雽m給李述看病,這幾日她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李洵對此嗤之以鼻,苗疆人喜歡走歪門邪道,看似能救人,實(shí)則用的詭術(shù)吊著他的命。 一朝反噬,還不知會如何。 皇后身邊的寧嬤嬤走了出來,好聲好氣地跟李洵解釋。 李洵頗為不耐煩,直截了當(dāng)?shù)貙λf:“待幾個妖人走了,你去告訴娘娘,請她和圣上盡快為我和傅姑娘做主賜婚。” 寧嬤嬤眉眼笑開了,笑著回道:“殿下放心,不光是你惦記這事兒呢,前段時(shí)間大殿下還勸娘娘為您賜婚,不過最近圣上政務(wù)繁忙,娘娘一直沒找到時(shí)機(jī)與他道明此事。” “當(dāng)真?”李洵眉眼微挑,算這個病秧子有幾分自知之明。 寧嬤嬤看到了他眼底藏著的歡喜,點(diǎn)頭稱是。 李洵神色間這才漾出喜色,既然父皇母后有心為他賜婚,此事暫且壓一壓也無妨,他終于可以安心南下了。 作者有話說: 安心去吧,回來之后老婆就不是你的了。 第12章 嘉寧宮里。 皇后端了一碗藥汁走到李述面前,道:“藥煎好了,你喝了吧?!?/br> 李述瞥見她掌心包裹著的棉布,眉毛一挑,說道:“你又割了自己的手?” “你不用擔(dān)心我,一條口子而已,三兩天就好了。你快趁熱把藥喝下?!?/br> 皇后親手捧上藥碗,目光溫柔至極,李述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又酸又澀:“我的身體本來撐不過十六歲,現(xiàn)在多活了好幾年,已經(jīng)足夠了。母后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這藥我不會再喝了。” 皇后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苗疆醫(yī)者,用藥毒辣刁鉆,非以至親之人的血液為引子不可。 此前皇后瞞著他,他喝了一兩年。 后來偶然得知,說什么也不肯再吃那藥,皇后便讓苗人另外配了幾味丸藥吃著。 今年入冬以來,他身子每況愈下,這幾天吐了幾次血,皇后駭然大驚,重新啟用了之前的方子。 “述兒,聽母后的話,乖乖把藥吃了。”皇后柔聲道。 李述態(tài)度異常堅(jiān)決:“今日他要我食你的血,你給了,改天他若是要我吃你的rou,你是不是也要割下來?!?/br> “只要能救你的命!”皇后陡然間拔高音量,近乎嘶吼:“要我的命也給你!” “可是救不了!”李述捏了捏眉心,暗自嘆了口氣:“這么多年,我們都應(yīng)該接受事實(shí)。母后,我不怕死,你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br>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眼淚涌了出來,她捂著臉痛哭不已。 李述坐在椅子上,她的哭聲入耳,心里跟針扎般難受,他道:“父母子女的緣分早就是天定的,天定能走多遠(yuǎn)便是多遠(yuǎn),一日也強(qiáng)求不得。母后又何須執(zhí)迷不悟,生死有命,如果我活著要以傷害父母親人為代價(jià),我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別說這種話?!被屎笃怀陕暎骸拔也粫屇闼赖?。” 李述垂眸淡聲道:“不是兒子不想活,兒子也想活,但要走正道,苗疆巫蠱橫行,擅走歪門邪道,續(xù)一日的命,五內(nèi)如焚,倒不如死了。” 皇后仍在捂面痛哭,李述覺得自己的話太過殘忍,岔開話題說:“方才太子殿下又來了,母后打算什么時(shí)候和父皇商議他們的婚事?” 皇后忍著眼淚,看著案上放著的那碗湯藥,心下茫然得很。過了許久,才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最近你身體不好,我無心他事?!?/br> 李述眼簾低垂,端茶的手頓了頓,凝結(jié)在杯蓋上的水珠滴落在他袍角,迅速洇開。 “殿下年逾十八,已是婚配的年齡,母后該多上些心才是。” 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你盡心為他著想,他又不承你的情?!?/br> “不承便不承吧,總歸我是為了這江山,也不是為了他?!崩钍稣f。 李述走后,寧嬤嬤領(lǐng)了個苗疆人進(jìn)來。 那人半跪在皇后面前,行了個苗疆人的禮,再抬頭時(shí),一眼瞥到桌案上已經(jīng)放涼了的藥碗,皺眉問:“殿下還是不肯喝?” 皇后木然搖頭,過了良久才問:“依你看,述兒還有多少日子?” 每講一個字,她心上都仿佛被錐子狠狠錘了下。 苗疆人抬首,不敢直視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婦人。 “回娘娘……”皇后突然抬頭看他,嚇得他動作都僵住了,愣愣地說:“一年……最多兩年?!?/br> 殿里一瞬間落針可聞。 一年,最多兩年。 她從生下李述的那天起,就知道他們的母子緣分不深,卻沒想到淺到這般,只有短短一兩年的時(shí)光了。 “娘娘?!泵缃诉t疑了聲,又道:“新的蝕心蠱已經(jīng)培育好了。” “嗯?!被屎笱劬Χ疾惶б幌?。 苗疆人摸不準(zhǔn)她的心思,復(fù)又說了句:“娘娘若要,小的下次進(jìn)宮就帶來?!?/br> 皇后想起她專門為李洵準(zhǔn)備的蠱,猶豫片刻,眼睛微抬,眸中沒有絲毫神采:“不用?!?/br> * 國公府的花廳和前廳之間有條金絲珠簾將內(nèi)外隔開,隱約能見里頭坐了幾道人影。 傅家祖孫三人坐在桌前用膳,各人坐了桌子一方,都默默捧著飯碗,不言不語。 這本是個極為平常的晚上,卻因?yàn)閹兹烁饔行氖?,一頓飯吃得格外漫長。及至快散席了,傅嬌才打定主意似的放下碗筷,說:“阿爺,祖母,有件事情我想同你們商量?!?/br> 陳氏聞言和傅正和對視了一眼,李洵過府的事情他們還沒有跟傅嬌說,一直猶豫著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剛好,我和你祖父也有話想問你。”陳氏慈愛地拉著她的手,“有什么你便說吧?!?/br> 傅嬌道:“我想回洛邑老家了?!?/br> 陳氏忍不住蹙眉:“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回鄉(xiāng)下?可是遇著什么事了?” 傅嬌搖頭說沒有:“阿爺和祖母年紀(jì)大了,人老了都要落葉歸根,這兩年你們身子利索,咱們舉家遷回去,再過兩年,你們年紀(jì)愈發(fā)大,不比現(xiàn)在行動便利?!?/br> 她說得倒是在理,傅正和此前也想過,只是她的婚事一直未定,他們沒辦法放心回去。 傅正和說:“我和你祖母想的是先將你婚事定下來,回到洛邑鄉(xiāng)下,都是些粗陋匹夫,找不到合適的人。” 傅嬌卻說不:“匹夫也有匹夫的好,沒了大世家的規(guī)矩,或許還能活得快意些。祖父三朝為臣,歷經(jīng)宦海風(fēng)云,我們家已富貴登極,我也不想您老了還為我的事情cao心。” 傅嬌所說,何曾不是傅正和所想,他歷經(jīng)三朝,兒子早亡,孫子遠(yuǎn)在北地,傅家滿門分崩離析,他對這個小孫女再無別的盼念,只希望她能安然過完此生。 這也是他一直不愿傅嬌嫁與李洵的原因。 此前李洵過府傅正和便猜想他們之間出了什么問題,傅嬌主動提出回洛邑,更加證實(shí)他的猜測,他問傅嬌:“你和太子殿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傅嬌臉色微變,看向祖父,只道:“我和殿下自小就是玩伴,關(guān)系比別人好一些,只不過現(xiàn)在大了,自然不能像小的時(shí)候常來常往了?!?/br> 這話竟是將兩人的過往抹殺干凈了。 傅正和想到李洵,微微蹙眉,問:“你不想嫁太子了?” 傅嬌想都不想就回答:“不想?!?/br> 傅正和微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又道:“前段時(shí)間太子殿下登門造訪,說要娶你為太子妃。” “阿爺答應(yīng)了?”傅嬌目光略帶驚恐地看向傅正和。 傅正和搖頭說沒有:“嬌嬌,我不想你嫁給太子殿下,你應(yīng)該知道的,天家婦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我們一家已經(jīng)富貴至極,不需要太子妃皇后的頭銜為家族增光添彩,阿爺也是希望你能過平淡安穩(wěn)的日子。” 傅嬌說知道,眼含感恩地看向傅正和,對上阿爺那雙沉著冷靜的眼,他目光中的慈愛令她心中一暖。 這些日子來她一個好覺也沒睡上,不管是夢中的李洵,還是現(xiàn)實(shí)中的李洵,都讓她寢食難安。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所幸阿爺和祖母同她想到一處,一家人都只想過平淡安然的日子。 只要離開京城回到洛邑就好了,遠(yuǎn)離是是非非,到時(shí)候找個貼心的男子,不必多有本事,只要顧家、待她和阿爺祖母好,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就好了。 想到此,傅嬌唇角微微一勾,不經(jīng)意露出一抹會心笑意:“我都聽阿爺?shù)??!?/br> * 李洵十余日就到了蘇州。 蘇杭兩地的官員沒把這位輔政一年多的太子放在眼里?;噬先收丫茫鍪轮?jǐn)慎有余,果伐不足,總是思前想后,顧慮頗多,因此留下蘇杭兩地官員貪墨的大隱患。 他們遠(yuǎn)離京城,以前只聽說過李洵的名聲,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他們又有何懼? 可李洵到了之后,卻全然不似當(dāng)今圣上那柔軟的性子,大開大合綁了兩地府衙共七十余日,晝夜不歇地審理案件。 起初他們只當(dāng)李洵是做樣子嚇唬他們,態(tài)度懶散極不配合。李洵也不是軟性子,親自坐鎮(zhèn)中樞,在牢里陪審,高強(qiáng)度的輪番逼供、審問下,鐵人的精神也崩潰了。 過了三五天,撐不住的開始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