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制造指南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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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李秋庭睜開了眼睛。他摸了摸臉頰,捻到滿手濕潤,是燕月生的眼淚。 第75章 、南齊殺神 “好大的雨?!?/br> 少年姜河站在雨中, 遠(yuǎn)遠(yuǎn)眺望不遠(yuǎn)處高聳入云的永固關(guān)。永固關(guān)地處深山,地勢極高,易守難攻。三日前姜河犯了一個錯誤, 南齊援軍成功退進關(guān)內(nèi)堅守不出, 以致姜河率軍在此對峙數(shù)日不下。 “少主,我們回去吧?!睘樗麚蝹愕睦媳鴦竦? “再看下去李秋庭也不會出戰(zhàn)的,不過是個懦夫罷了。” “他雖是懦夫,卻是個聰明的懦夫?!苯邮职丛谘g佩刀上, “如今我被他拖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 爹爹或許會對我失望?!?/br> “老爺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他會明白少主的難處?!?/br> “可回去通報的小七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姜河皺起眉, “我總有些不放心?!?/br> “轟隆”一聲夏雷, 劈裂懸崖上一棵旁逸斜出的松樹。老兵抬頭看去, 只見老松被雷電劈成兩截, 火苗在洞里熊熊燃燒。大雨傾盆, 竟不能將它澆滅。 “上次砍伐樹木的樵夫可有抓???”姜河忽然問。 “我們派人在林地附近蹲守,但沒有人再來過?!?/br> 前兩日夜里,姜河隱隱聽見附近傳來樹木倒塌的聲音,疑心有人在山上設(shè)下埋伏。天亮后他派人上山查看情況,才發(fā)現(xiàn)山上的樹木被人砍掉好大一片,鋸下來的木材被人拖走。滿山的泥土被刨得七零八落, 仿佛有一千只野豬在這里拱過后又來了一千頭牛把地犁了一遍。雨水潤濕了泥土,以致山上滿是粘稠的泥漿, 一腳陷進去后再拔不出來。 雖然姜河也希望這是某一位樵夫干的, 但以被砍掉的木材數(shù)量來看, 這位樵夫除非是個隱居在此的修士,不然決不能獨身拖走這成百上千根木頭。何況近日陰雨連綿,這些淋濕的木材拖回去并不能燒火。 “怎么想都很可疑,”姜河轉(zhuǎn)過身,“遲則生變,我們不能再跟李秋庭耗下去。等雨一停,立即強攻?!?/br> 老卒正欲答言,忽然看見姜河面部扭曲起來。少年瞳孔清澈,倒映出的情緒不知是驚訝還是惶恐。他順著姜河的目光看去,一瞬間面無人色。 “老天啊……” 洪水鋪天蓋地而來,迎頭將邊緣的營寨擊打粉碎!許多將士正睡得香甜,不等他們驚醒,便已在夢中不明不白地做了水鬼。巡邏的士兵吹起警令號角,姜河甩開身邊老卒,狂奔進入營地:“全部上山!上山!” 是山洪! 個人的聲音在這時太過渺小,姜河聲嘶力竭,能聽見的人也不過寥寥數(shù)十。有反應(yīng)快的拔腿就往山上逃,然而凡人的速度如何能快得過洪水。他們被水流席卷而走,沒來得及發(fā)出一點聲音便被洪水吞沒。全營一萬三千名將士,能及時避過洪水逃上山的不過十之二三,會游泳的還在奮力與洪水搏斗,不會游泳的早早溺死于滔天巨浪之中。 成功逃上山的將士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忽聽得山中一聲炮響,他們腳下的泥土應(yīng)聲而塌!失去植被保護又被人大肆挖掘的山體早承受不住這兩日的連續(xù)降水。只需外力輕輕一推,這半邊山體便會轟然塌陷。而這外力已經(jīng)來了。 泥石流! 山體大塊大塊崩塌,牽帶拔起無數(shù)樹木。從姜河的角度看去,整座山仿佛是一塊冰雕,半邊被高溫融化,流下黑色的血淚。巨大的山石從懸崖砸落,黑色的泥流自山間俯沖而下,和黃色的洪水涇渭分明。無數(shù)逃離洪水的將士來不及發(fā)出一聲驚呼,便被泥沙活活掩埋。在自然的偉力面前,姜河被震驚得完全失去言語,渾身脫力跪在地下。 正在此時,無數(shù)箭羽從天而降,將為姜河撐傘的老卒一箭射死。失蹤三日的李秋庭立于木筏上順?biāo)鞫?,身邊只有一個渾身套著黑色布袋的俘虜。數(shù)十只木筏上的騎兵一齊放箭,將洪水泥漿中掙扎的士兵射死大半。姜河目眥欲裂,一把從老卒尸體后背上拔出箭矢,翻身滾進一旁的灌木叢中。他的手在抖,姜河只有一箭的機會,而他和李秋庭之間的距離遠(yuǎn)超過貼身小弓的有效射程。 只有一次機會……只有一次機會…… 木筏逐漸靠近,姜河的手不抖了。他的心忽然平靜下來,南齊六皇子身形在視野中不斷放大,姜河瞄準(zhǔn)他的額頭,搭在弓弦上的手隨時可以松開! 正在此時,李秋庭忽然轉(zhuǎn)過目光,定定看往姜河的方向。隱藏在灌木叢中的姜河知道李秋庭看不見他,卻下意識屏住呼吸。 隨后他看見李秋庭瞇起眼睛,微微一笑。 元和十八年五月,南齊六皇子李秋庭挖泥為壩,伐木作舟,就此截斷永固河道。是日關(guān)外連綿暴雨,河水高漲。第三日深夜,六皇子炸毀堤壩,引發(fā)山洪。山體崩塌,被巨石砸死之人不計其數(shù)。起義軍首領(lǐng)之子姜河刺殺李秋庭未果,一箭誤殺其父姜云。北齊士氣潰散,兵敗如山倒。關(guān)內(nèi)南齊軍隊里應(yīng)外合,殺得起義軍大敗潰輸。姜河放棄奪回父親遺體,穿上貼身士卒的衣物后易容逃跑,不知所蹤。 元和十八年六月,李秋庭率軍與南齊大部隊匯合,西陵將軍郭開運陣前以南齊太子為質(zhì),威逼南齊退兵。李秋庭一箭射死兄長李秋寒,南齊士氣大振,大敗西陵,生擒郭開運。南齊殺神之名由此威震西陵,人人皆畏。 元和十八年七月,南齊皇帝病逝?;侍笠韵鹊叟R終前留有親筆密旨為由,立七皇子為帝,同時下旨令六皇子孤身回京認(rèn)罪。李秋庭中斷北上的腳步,率兵攻回南齊,所過之地人人拜服,一路如入無人之境,不出十日已至南齊京城之下?;侍箝]門不出,要求六皇子放下兵符只身入京。李秋庭拒不領(lǐng)旨,用墨水將宣旨太監(jiān)的臉涂黑,反捆了太監(jiān)的手將其發(fā)還京中。感到被羞辱的皇太后大怒,飛鴿傳書要求各地領(lǐng)兵勤王護駕。 討論完招降書的事后已是半夜,李秋庭回到自己帳中。剛一掀開簾子,臥榻上的少女背影猛然映入眼簾。只一眼,李秋庭便認(rèn)出了消失了三個月的燕月生,原本緊繃的臉一下子松弛下來,眼睛里的喜悅多到要溢出來。 “你回來了?” 沒有人回答。燕月生背對著他在床上睡著,恍若未聞。李秋庭放緩呼吸小心翼翼靠近床邊,唯恐發(fā)出一點聲音把她驚醒。正要坐下,忽聽得一聲風(fēng)響,一把犀利的匕首橫在他脖間,刀鋒微微陷進皮膚,只一動便能割開李秋庭的氣管。 握刀的人是燕月生,她半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李秋庭微微挑了挑眉,忽然伸手抓住燕月生的手腕,將刀鋒往外推出三分。 “這是你又從外面學(xué)回來的新花樣?”李秋庭若無其事地問。 燕月生從前心血來潮,會從其他愛侶身上學(xué)一些調(diào)情的手段,拿來逗李秋庭害羞。李秋庭一旦紅了臉,撩起火的燕月生便會放肆大笑滿床打滾,原本旖.旎的氣氛被笑聲破壞得一干二凈。惱羞成怒的李秋庭當(dāng)即以牙還牙,反倒將燕月生鬧得不好意思起來。最后二人約法三章,李秋庭不許燕月生把從外面學(xué)回來的花招帶回宮里,不然他一定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覺得我在調(diào)情?” “不然呢,”李秋庭反問,“難道你想殺我不成?” “如果我真的想殺你呢?”燕月生坐起身,“你之前不是問過我,如果你失去價值后我會不會殺你。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如果想要活命的話,現(xiàn)在立刻起身逃跑還來得及?!?/br> 李秋庭注視著燕月生的眼睛:“那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不出意外的話不會見了,我要回我原本該在的地方?!毖嘣律抗饽蝗绫?,“你去找穆朗,他和我這種有私心的小人不一樣。只要他活著一天,就會不計代價地保護你?!?/br> 李秋庭的手驟然收緊,像是擔(dān)心燕月生就此跑掉。燕月生微微皺起眉。李秋庭意識到她的不適,松開手腕站起身來…… 然后他俯下身張開胳膊,將燕月生完全抱進懷里。 “我不相信你會殺了我,燕月生?!崩钋锿フf,“我早就跟你說過,不準(zhǔn)把你從外面學(xué)會來的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調(diào)情的不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更不行?!?/br> “我沒有——” “那你現(xiàn)在就證明給我看,你不是在開玩笑?!崩钋锿ゴ驍嘌嘣律臓庌q,“很簡單。只要拿刀刺進我的身體里,我就相信你是真的要殺我?!?/br> 他說話時伏在燕月生耳邊,溫?zé)岬耐孪⒋档盟浒W癢,這是他們從前親熱時常用的姿勢。一些身體記憶被喚醒,燕月生渾身發(fā)軟,只得往后退。然而她退一步,李秋庭進一步,直到燕月生退無可退。李秋庭以完全占有的姿勢,將燕月生困在他臂彎,不許她再次逃走。 “看清自己的心了嗎?”李秋庭難得笑了起來,“燕月生,你舍不得殺我。” 燕月生臉色一變再變,只是兇狠地瞪著李秋庭。然而兩人相伴多年,她的“兇狠”對李秋庭不算什么威懾。李秋庭俯下身吻她,她再瞪就再吻。燕月生緊緊抿住嘴,是拒絕的標(biāo)志。李秋庭并不介意。他將燕月生從床上抱起來,少女腿懸在半空,徒勞地踹他。 “不要鬧?!崩钋锿ビH了親燕月生嘴角,將匕首從她手中抽走。在匕首脫手的那一刻,鋒銳的利刃化作一枝山桃。李秋庭愣了愣,將它插在燕月生發(fā)上。 “這真的不是你從外面學(xué)回來的調(diào)情手段嗎?” “你說呢?”燕月生一口咬上李秋庭下頜,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 帳外閃過一道黑影,燕月生并不抬頭,伸手在空中一攥一擰。減字桃花訣化作無數(shù)細(xì)密的紅線,向帳外直撲而去。隱隱聽得金屬相撞的刀劍聲響。李秋庭正要回頭,卻被燕月生捧住了臉。 “不準(zhǔn)看別的地方,不準(zhǔn)看別的人,”燕月生撫摸李秋庭下頜的牙印,“只準(zhǔn)看著我?!?/br> 夏夜的蟲聲從來沒有停止過,今夜比往日又格外凄涼幾分。睡夢中的參將恍惚間聽見了極細(xì)的呻.吟,側(cè)耳聽去卻又什么都沒有。然而叫聲已經(jīng)融入靜夜,余音婉轉(zhuǎn)繾綣,如同女子的哭泣。 作者有話說: 一開始說四月要完結(jié),然后四月過去了。 后來說五月十號要完結(jié),然后五月十號過去了。 后來覺得十號之前至少要把第一世寫完吧,然后現(xiàn)在十五號了。 一些拖延癥的可怕flag。 第76章 、弒神之日 七月十二, 李秋庭命弓箭手將箭敲去箭頭,每根箭矢上捆一張招降書。若是三日后皇太后依然堅守不出,他會不擇手段立即攻城。千千萬萬份招降書落入京中, 立即有禁衛(wèi)軍挨家挨戶上門沒收。只是難免還是有漏網(wǎng)之魚, 在水面下私相授受。 七月十五凌晨,京中嘩變。效忠皇太后的城門看守被下屬幽禁, 京城之門由此向六皇子敞開。李秋庭騎馬入京,身后是千千萬萬曾與他出生入死的將士,他已不是半年前那個沒有勢力的孱弱皇子。經(jīng)此一戰(zhàn), 李秋庭羽翼豐滿, 成為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即便是已經(jīng)坐在龍椅上的七皇弟, 也不能給他帶來半點威脅。 紛雜的馬蹄聲漸近, 龍椅上少年天子深吸一口氣, 胸腔里一顆心臟還在“砰砰”亂跳。簾后皇太后難得沒有出聲斥責(zé)他的軟弱。殿門光線一暗, 李秋庭騎馬入殿。明明他在座下, 皇帝卻有一種自己在被俯視的感覺。與其說李秋庭是盛氣凌人, 倒不如旁若無人來得貼切。近半年不見, 六皇兄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變了。 那是戰(zhàn)士的眼神! “數(shù)月未見,七弟似乎富態(tài)許多?”李秋庭勒住韁繩。身后無數(shù)將士魚貫而入,將大殿完全封鎖。 小皇帝臉色微變:“六皇兄看上去倒是清減了些,可見是在外面征戰(zhàn)吃了不少苦。朕是該犒勞犒勞。” 李秋庭一下一下用馬鞭敲打掌心:“七弟當(dāng)真要在我面前用父皇的語氣說話?” 小皇帝被他的氣勢震懾,一時間無言以對。簾后皇太后開口:“秋庭,先帝臨終前留有遺旨。皇位到底是你弟弟的。命中注定沒有的, 強求也是無用?!?/br> “母后這話不錯,”李秋庭居然笑了, “不是你的, 強求也是無用。七弟命中該坐這十三天的龍椅, 秋庭也沒什么異議??蛇^了這十三天……” 他話只說一半,語氣中的輕蔑卻難以掩飾。坐在梁上的燕月生忍俊不禁。她見慣了弱小無助需要她照顧的六皇子,沒見過這般仗勢欺人的李秋庭,倒也別有一種可愛。笑到一半,素衣神女嘴角漸漸抹平。她不自覺嘆一口氣。 過了今日,李秋庭便是南齊皇帝。到那時,除了姜河沒人能殺得了他,昊天也不行。天界不會有神族敢冒著墮魔的風(fēng)險刺殺人皇。只是燕月生恐怕等不到青陽少君神魂歸位的那一天了。 “過了十三天又如何?”小皇帝鼓起勇氣喝道,“只要朕活著一日,朕便一日是南齊的皇帝!” 李秋庭不答言,順手拔出長刀。隨著他的動作,殿中將士同時拔出刀劍,護在皇帝身邊的禁衛(wèi)軍也拔出武器。雪亮的刀光照亮李秋庭的眼睛,漠然沒有一點感情。 “李秋庭!你到底想怎么樣?”簾后的皇太后猝然起身。 “我想做什么,母后難道不知道么?”李秋庭縱馬向前,眼看將從禁衛(wèi)軍頭上一躍而過,“既然活著是,死了自然就不是了!” “放箭!”皇太后擲出玉璽。 隨著玉璽被扔出,埋伏在帳后的弓箭手同時出現(xiàn)。箭矢鋪天蓋地而來,直指包圍圈中的李秋庭。黑白的箭雨中,金光一閃而逝。原本坐在房梁上的燕月生眼角一抽,粉色桃花從指尖飛出,撞上那道凝為箭矢的金光,兩道仙力同時歸于虛無。 “是你?!笨磻蛟S久的燕月生站起身,神情凝重。 以李秋庭和他手下的實力,足以應(yīng)對這場箭雨。燕月生只負(fù)責(zé)在妖魔手下保護李秋庭,這種凡人內(nèi)部爭斗本不便出手??裳巯虑閯輩s絕非這么簡單??~緲的霧氣從梁上升騰而起,須臾凝成人形。 是破軍,燕月生最信任依賴的北斗破軍。 “果然是你,”燕月生喃喃自語,“我早該想到?!?/br> 李秋庭三月未見燕月生,而燕月生這三月中時刻都在李秋庭身邊。破軍說得不錯,如果燕月生不愿被陰陽眼發(fā)現(xiàn),她總會有辦法,只看她想不想。三月中李秋庭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都被燕月生挽救回來。她早疑心那些“偶然”根本不是偶然,天帝派出的暗殺者決不止她一個。 但司命想不到,她有朝一日終于學(xué)會違抗昊天的命令,第一個阻撓她的人竟是破軍。 “我以為八年前那一晚你便早已知道,”破軍垂下手,“陛下不可能將任務(wù)成功的希望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他可是青陽少君?!?/br> 燕月生眉頭微蹙:“你一定要插這個手?” “今天是最后的動手機會,如果他能活過今夜,你我都不會有好下場?!逼栖娬Z氣忽轉(zhuǎn)嚴(yán)厲,“月生,你當(dāng)真要為他犧牲你自己?他可是‘司命殺手’的青陽氏!” 殿中橫了一地中箭的尸體,兩邊各有損傷,然而勝負(fù)已定。李秋庭不知何時閃身到簾后,反手一刀切開皇太后咽喉。鮮血濺上厚重的簾幕,小皇帝一聲尖叫虛脫在地。六皇子部下控制住尚在哆嗦的少年天子,一切俱已塵埃落定。李秋庭卻抬頭盯著屋頂出神。 “殿下!”參將小聲提醒。 梁上神女沒有回頭,李秋庭知道她在對自己說話:“不必管我,該怎么做怎么做,我解決完這個人再去找你?!?/br> 六皇子收回目光。他甩去刀上鮮血,掀開簾子走出來。早有人撿回被皇太后擲出的玉璽。李秋庭低下頭,發(fā)現(xiàn)玉璽已斷裂成兩半。他隨手將玉璽交給參將:“找?guī)讉€工匠,叫他們用黃金鑲好。動作要快,明日一早我要用?!?/br> 參將諾諾而退。李秋庭目光一掃。被按在地上的小皇帝渾身顫抖,發(fā)出一聲恐怖的尖叫:“別殺我!皇兄,別殺我!”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只是別殺我!”坐了十三天皇位的天子涕泗橫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李秋庭知道他這七弟和死去的三皇兄一般胸?zé)o點墨,遠(yuǎn)沒有其母的謀略志向。他除掉皇太后,便是除掉了小皇帝的主心骨,叫他再也翻不出浪來。 “將他帶下去寫一封罪己詔,明日一早備好詔璽舉行禪讓儀式?!崩钋锿ビ民R鞭抬起小皇帝的下頜,“你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老老實實待著,我還能封你一個藩王讓你平安到老。若是你想耍什么別的花招,就別想看見明天的太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