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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夫郎 第19節(jié)

    山間有火光點點,是他們點起的火把,每個人都坐在地上吃干糧,烙得干干的面餅,就著水囊里的水往下吞,所有人都有說有笑地商量著等到下一個補給點要吃點什么來祭拜一下造反的五臟廟。

    隨玉其實很餓,他的手里是廖寧掰給他的半塊面餅,隨玉試著咬了一口卻沒能咬得下來,只能拿著那面餅干坐著。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出門?!绷螌幾搅怂呐赃叄耙膊恢缼c干糧?!?/br>
    “我出來得太匆忙了?!彼麄冏酶蟛筷犽x得有些遠,這會兒就他們兩個人。

    廖寧解開自己身上的水囊,又從一邊的草叢里找到了一片寬大的葉片,摘下來疊了疊做了一個簡易的水杯遞給隨玉,又給他倒了些水:“將就著吃點兒,餓著肚子可走不到中州。”

    隨玉跟他道了一聲謝,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喝水,廖寧的眼神落在了隨玉的鬢邊,只見他鬢角的皮膚卻不像他的正臉,那一小塊皮膚都是白里泛著粉。

    “還有吃的嗎?”迎面走過來的人是廖寧的相公,也是鏢局的鏢師羅明,他又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塊餅遞給廖寧。

    廖寧接過來,又分給隨玉一半,隨玉推拒了一下,還是被硬塞進了他的手里:“多吃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這座山太大了,翻過去至少也得一天一夜。”

    隨玉點了點頭,輕輕地咬了一口餅。

    羅明又解開自己的水囊,遞給廖寧:“你水也不多了吧?!?/br>
    廖寧笑了笑,接水囊的時候輕輕地拉了拉羅明的手,隨玉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眼睛里的神色黯了黯。

    廖寧又給隨玉倒了一點水,是從羅明的水囊里倒出來的:“就著水吃,能咽得下去?!?/br>
    隨玉又喝了一口。

    羅明沒在這里停留很久,看著他們吃了東西,他又走回了自己看的那車貨的邊上,只是余光卻一直停留著這邊。

    隨玉就著水把剩下的那塊餅吃完,卻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皮開始打架,他問廖寧:“這會兒會停多久???”

    “會休息一會兒,你困了嗎?困了就睡,一會兒走的時候我叫你?!绷螌幮α诵?,聲音很輕。

    隨玉實在是支撐不住那股困勁,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包袱,靠著樹慢慢地陷入了沉眠。

    廖寧等了好一會兒,等隨玉已經睡熟了,才從他的手里拿過他的包袱,火把的光不太亮,他只看到他包袱里閃著銀光的五錠十兩的銀子,包袱里還有兩件破破爛爛的衣裳,一根打磨得很光滑的桃木簪子,一個裝著碎銀的荷包,廖寧嗤了一聲。

    羅明很快也過來了,坐在廖寧的旁邊,看著他把那些銀錠收進了自己懷里,連同那個繡著青竹的荷包,也一并收了起來。

    “你不給他留點銀子傍身?”羅明看著隨玉靠在大樹上,跳躍的火光印在他的臉上,能看見他的眉眼細致,就是有點太黃了,看見廖寧把他包袱里所有的東西都收完了,只給他剩下了兩件破衣服。

    “怎么?憐香惜玉?”廖寧的臉上沒有面對隨玉時偽裝出來的那種和藹,話語間全是涼薄,“還要不要我?guī)湍闶刂?,讓你爽一下??/br>
    “胡說什么!”羅明呵斥了他一聲,“錢到手了,人怎么處理?”

    廖寧的聲音涼涼的:“馬上就要出發(fā)了,讓他在這兒睡著吧。”

    “怎么跟大哥交代?”羅明想得更遠了一點。

    “少一個拖后腿的人,他高興還來不及?!绷螌幷f。

    “好吧?!?/br>
    這時前面的車隊開始動了起來,羅明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了,留下廖寧站在原地,他蹲下來,屈起手指在隨玉泛黃的臉上碰了碰,慢慢地在唇角勾起一個笑:“希望以后,還能再見你?!?/br>
    隨玉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的時候能看見遠處天邊霧蒙蒙的,原本應該在這里修整的車隊早已不見了蹤跡,只留下了地上的一片車轍印和馬蹄印。

    他心里一慌,想站起身來卻因為自己的腿屈了一夜已經麻木,只能狼狽地跪在了地上,他伸手去撈自己的包袱,卻發(fā)現(xiàn)包袱散落在一邊,里面的銀子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了那兩件破衣服,還有那根桃木簪,還剩著一個火折子。

    隨玉想起了自己睡之前吃的餅和喝的水,終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那個一路上都對他很好的廖寧,應該是早就盯上了他,昨晚上喝的水里面,應該是被他下了藥,不然他不會睡得那么沉,連貼身的包袱被偷了都不知道。

    一陣風吹過來,帶著些山雨欲來的濕氣,隨玉跪在地上,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滴,山野寂靜,只有隨玉撕心裂肺的哭聲,雨漸漸地落了下來,打在隨玉的臉上,他的臉濕了一片,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淚還是雨水。

    隨玉哭夠了,抹了一把臉,慢慢站起身來,把包袱收拾好,背在身上,他的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原路返回,去找林牧青,讓自己的余生都在那個山上度過,或許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自己的家人,就讓隨玉死在這個雨天;另一條是繼續(xù)往前,不知道前路會遇到什么,不知道會在哪里倒下。

    隨玉眨了眨眼睛,眼睫上的雨水和他的淚水混合,從他的臉頰上落進他的衣襟里,他選擇了繼續(xù)往前,既然走了這條路,就不要再放棄了。

    他想雖然車隊走了,但他至少能夠循著車隊的車轍印,走出這座山,然后的路怎么走,可以在路上慢慢想,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先避雨。

    雨剛下起來,車轍印還很明顯,隨玉順著那道印子,慢慢地往前走,雨下得越來越大,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他在被淋透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半凹進去的山洞,他趕緊躲了進去。

    山洞里似乎是有人曾經在這里停留過,里面有一堆樹枝燃燒過后的灰燼,還有些堆在一邊的枯枝樹葉,隨玉伸手去摸了摸,是干的。

    他拿出火折子,輕輕吹了吹,還能用,點點火星很快就燃了起來,隨玉很慶幸自己在山上的時候學會了燒火,不然看到這一堆柴火都不知道該怎么讓火生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嗶嗶啵啵的聲音傳來,隨玉也漸漸暖和了一點,他往火堆邊坐了坐,有些懊惱。

    不應該就隨隨便便就相信別人的,下次再也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沒有銀子的話怎么樣才能走到廿州呢?

    看著跳躍的火光,腦子里想了很多事情。

    漸漸地他又有些暈,不知道是不是那藥的效果還沒有解完,隨玉靠著墻,又漸漸地閉上了眼。再次醒過來雨已經停了,隨玉身上的衣裳也半干,地上的火只剩了一絲絲的火星,他站起身來,動了動肩膀,想自己該出發(fā)了。

    只是一場大雨的沖刷,山路上的車轍印早已經消失無蹤。隨玉無語地望著天,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只覺得自己腹中饑餓,但應該是能忍受的。

    隨玉嘆了口氣,身上的衣裳還是有些潮,貼在身上很不舒服,泥濘的山路難行,他已經摔了好幾跤,衣裳的下擺已經全部都沾滿了泥點。

    他朝著自己心里的方向走,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走對,慢慢地就變成了在這座深山里打轉。累了就歇一歇,餓了……餓了沒有辦法,只能忍著。

    他從天剛亮又走到了天黑,想著自己可能要在山里過夜就一陣后怕,野獸可能害怕光。

    看來還是要找到一個山洞,燒一堆火才行,既不會凍著,還能防御一下野獸。

    只是上午的運氣可遇而不可求,他找了很久,直到天都黑了,他都沒有找到山洞,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隨玉餓得兩眼發(fā)黑,實在沒有力氣再走了,他在最后一絲的光亮消失之前找到了一顆大樹,樹根凸起在地面上,隨玉才坐在那樹根上面。

    他餓得發(fā)慌,想起在流放的路上也是這樣,那兩個衙役會在隨玉實在餓得受不了的時候給他一張面餅,或者從土里挖些草根樹皮給他吃,所以他也勉強能認得幾種能吃的草根,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只是天太黑了,火折子微弱的光根本不能視物,隨玉只能再餓一晚上,想著等天亮了,再找找看有什么能吃的吧。

    入夜太冷,隨玉只能把包袱里把那兩件外裳都穿在身上,好歹能御寒,只是太餓了,腦子里閃過的都是林牧青做的那些好吃的,從開始的小米粥,到后來的雞湯,紅糖饅頭,還有甜進心里的紅棗銀耳湯和桂花糕。

    越想腹中就越空,像是有一只虛空的手,不斷地攪弄著他的五臟六腑,黑夜放大了所有的感官,原本還能忍受的饑餓感被放大了很多倍。他的手掐在蔓延的樹枝上,強迫著自己進入睡眠。

    輾轉很久之后,隨玉才慢慢地合上眼。

    ——

    林牧青帶著大黑下了山,在山下跟早上出發(fā)去找人的人匯合,他們先是去了鎮(zhèn)上的驛站,從驛站小二那里知道前兩天剛好有一支去中州的商隊在這里歇腳,在今天早上的時候離開了這里。

    林牧青心下了然,立刻牽著馬往官道上去,夜晚無疑給找人增加了不少的難度,林平站在和他站在一處:“哥,入夜了,還繼續(xù)找?不如等明天天亮了,再慢慢找吧。”

    林牧青想了想:“你們在這里歇著,我?guī)е蠛谕罢艺?。?/br>
    大黑熟悉隨玉身上的味道,在晚上應該也能有點線索??粗@茫茫的月色,林牧青的擔憂更上了一層,隨玉涉世未深,這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危險,他一點出門的經驗的都沒有,甚至都不知道出門需要帶些什么。

    前路漫漫,他會受多少委屈,會不會挨餓,會不會被人欺負。

    想到這里他的心就跟針扎似的疼,林華對他的責罵還歷歷在目,林華說得對,他只是把人娶了,卻一直在委屈他。

    等找到隨玉,他一定好好在隨玉的面前道歉認錯。天蒙蒙亮的時候,林牧青看到了一條分岔路,一條是官道,另一條是繞上了山,他看到了路邊的車轍印子,看來是走了近道,穿山而過。

    他在路邊做了標記,讓林平帶著一部分人往官道找,最多走到云北的邊境,就可以往回撤了,他騎上馬,進了山林里。

    一路上都有他們路過的痕跡,林牧青的心定了定,有能找的方向就是好的。

    只是到了下午,天開始下起雨來,瓢潑似的雨澆在他的身上,林牧青沒有辦法只能找了個地方避雨,大雨沖刷掉了所有的痕跡,甚至連空氣里的氣味都已經被風雨吹散,大黑也只能繞著他的腿打轉。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馬兒已經到了極限,他只能在雨停之后找到一片有草的濕地上,讓馬吃些草,自己跟大黑都餓著,慢慢地回復體力。

    林子里安靜得可怕,林牧青想起隨玉,想到他要在這樣的山林里過夜,明明前一段時間還整夜夢魘,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會不會又被嚇醒。

    歇息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又出發(fā)了,大黑很累,舌頭伸著,喘著粗氣,在一陣風過來的時候他的鼻子動了動,隨后扯著林牧青的褲腿,把他帶到了一個山洞里,它很興奮,圍著林牧青轉。

    這個山洞里有一堆生完火的痕跡,大黑既然把他帶到了這里,就說明這堆火是隨玉生的,只是他不是跟著車隊一起走的嗎?為什么會一個人在這里生火?是被丟下了?

    他有些頹然地合上了眼,明明身體已經快到了極限了,可整個人的精神卻十分亢奮,他擔心隨玉,就怕隨玉會遇到什么危險。

    ——

    天又亮了,隨玉吸了吸鼻子,他餓得手腳無力,站起身的時候扶住樹干,才能勉強站得穩(wěn),站了好一會兒之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他的身體也快到了極限了。

    不一會兒他就看見了一棵蕉葉樹,隨玉這會兒只想仰天長笑一聲,他的運氣總算沒有壞到極點,這種樹他記得,那個獄卒曾經在上面劃過一條口子,里面流出的汁液是甜的,能解渴。

    他走到樹面前卻又犯了難,蕉葉樹的樹皮十分堅硬,沒有利器是破不開的,他想起了那柄匕首,又后悔為什么要把那匕首還給林牧青。

    太餓也太渴,直接抱上那棵樹,開始用牙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那樹皮啃開了一點,那樹皮也是甜的,回味卻有一點苦澀,慢慢沁出的汁液沾在他的唇邊,他趕緊舔了舔,然后繼續(xù)啃樹皮。

    喝了點甜水,隨玉好了一些,靠在樹下休息,眼神落在了一邊樹下的一片白上,他匆匆地走過去,是一叢蘑菇,跟他記憶里的白玉傘一模一樣,巨大的傘蓋,通體雪白。

    隨玉笑出聲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叢蘑菇摘下來,想起林牧青說的,白玉傘用火烤一下也很好吃,很鮮美。

    他如獲至寶,身上似乎是有無窮無盡的力氣,去找了很多枯枝,用火折子點燃了樹枝樹葉,用樹枝插著蘑菇開始烤,菌菇特有的鮮香味慢慢地充斥著隨玉的鼻腔,隨玉咽了咽口水,在看到白玉傘有些焦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只是吃的時候總覺得跟林牧青弄的味道不太一樣,吃驚嘴里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土腥味兒,不過無傷大雅,能填飽肚子就行。

    一叢蘑菇下肚隨玉有了些力氣,感嘆自己也不是那么倒霉。

    只是沒過一會兒,隨玉就覺得自己全身開始發(fā)熱,連帶著看面前的樹都有了虛影,隨玉跌坐在地上,想著難道是自己被下的藥現(xiàn)在還有藥效嗎?

    身上越來越熱,隨玉把胡亂穿在身上的衣裳脫了下來,可還是熱,明明已經是十月中旬的天氣了。

    漸漸地隨玉意識到了不對,因為他的熱是從身體里發(fā)散出來的,這種熱里,還帶這些別的渴望,他的眼神落在了那一堆火堆上,該不會是,他吃到了毒蘑菇吧!

    作者有話說:

    入v啦!

    放一下預收:小護工他總想嫁人(古穿今);

    米純作為一個從小被洗了腦瓜的哥兒,堅信自己生來就是要嫁人相夫教子cao持家務的。

    一朝穿越,米純傻眼了,這居然是個沒有哥兒男人也不能嫁人的世界。

    米純無奈只能自力更生,靠自己養(yǎng)活自己和老媽。

    從前學的東西總算是有了用處,米純成為了a市口碑最好的護工,再難纏的雇主他都能從容應對。

    商野因為一場車禍無奈只能居家辦公,家里的護工換了無數個,每一個都沒能超過一個小時。

    家政公司無奈只能把在休假的米純叫回來救急。

    米純在給商先生做護工的頭一天就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原來這個世界男的和男的是可以結婚的,只是需要很大一筆錢。

    于是米純對商先生的護理就更加盡心盡力,想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看著小護工越來越熱切的眼神,商野的眉頭皺得更深,到底是自己給他幻想了。

    結束這段護理的生活,米純飛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銀行卡余額,看到那不菲的薪酬之后,激動地去自己剛剛知道的同性交友的論壇上發(fā)了一個貼子。

    “在線等一個愿意跟我去m國結婚的男朋友,我出錢,你出人?!?/br>
    剛剛打算回應小護工的情意的商野,眼睜睜地看著小護工帶著野男人上了飛機,去m國領證!!

    商野:我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