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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楓涯歉然道:“倒是讓柳家主憂心了,我只是在想這霧氣是不是有些蹊蹺?” 這時,城內(nèi)發(fā)出一陣巨響,像久困囚籠的兇猛野獸,終于有朝一日復得自由。 聲音一圈一圈蕩平城池,震得耳膜猶如撕裂般疼痛。 一位門派掌門,猛地起身駭然道:“里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人反應過來,疑道:“等等,月公子呢?” 月初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空氣中隱含肅殺之意,柳余與身旁的秦楓涯對望一眼,暗自試著運起內(nèi)力。 這時,冰冷的劍刃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貼上眾人的脖頸。 …… 堅固的地表仿佛都震動了,柳子風心有余悸地環(huán)顧四周,喃喃道:“什么聲音?” 只聞一聲悶哼,柳子風收回神,卻見方才正與自己打斗著的人突然倒在地上。 鮮血從那人的脖頸處流淌而出,像條瑰麗的毒蛇,緩慢且危險地游到他腳下。 “見鬼……”他立即后退一步,全身緊繃,警戒地看著從霧氣里顯出來的幾抹黑影…… …… “秋安!”穆長閑終于追上他。 “噓……”柳秋安回身,將他壓在墻上,捂住他的嘴巴,看著他的眼睛悄聲道:“跟我來。” 說完,柳秋安欲走,穆長閑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拉了回來,摟在懷里親了親。 “這種時候就別鬧了?!绷锇矐土P性地掐了把他的臉,帶著他在一處破敗的小巷里穿行。 穆長閑問道:“方才是什么聲音?” “……我也不知道?!绷锇渤烈鞯?。 “我們要去哪里?” “跟著它。”柳秋安緊盯著地上快速爬行的蠱蛇,突然想起什么,道:“少吸入這些‘霧氣’?!?/br> “好……”穆長閑正要應答,腳下突然像踩到柔軟的棉花一樣,接著身體失重,迅速向下墜落。 …… 所幸二人掉進一汪地下湖泊里,穆長閑攬著柳秋安游上岸,將微微顫抖的他緊緊抱在懷里,柳秋安搖搖頭,示意他扶自己起來。 濕漉漉的衣物貼在肌膚上,令人感到十分不適,柳秋安甩了甩衣袖,悶悶道:“臭東方,給我的是什么蠢蛇,還不如上次的玄蝎呢!” 穆長閑幫他整理好黏在額邊的發(fā)絲,抬頭看了看他們掉下來的洞口,道:“我們上不去,前方只有一條路,走吧。” 柳秋安點了點頭,同時,穆長閑已經(jīng)用內(nèi)力烘干他的衣物。 “你……”柳秋安頗為無奈,嘆了口氣道:“都不知前方有何危險,你就這樣隨隨便便浪費內(nèi)力?!?/br> 穆長閑安慰他道:“也就一點而已。” “有時候這一點內(nèi)力就能起到關(guān)鍵作用?!?/br> “好好好?!蹦麻L閑摸摸他的頭,“我的前輩?!?/br> “都這種時候了還笑的出來!”柳秋安很想把他摁回湖里,但看著他無害的容顏,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只要有你在,我就無所畏懼?!?/br> 穆長閑牽起他的手,朝那條黑黝黝的隧道走去。 二人進入隧道,摸索著前行,穆長閑突然問道:“城內(nèi)的霧氣是否跟上回的一樣?” “你終于想起正事了?”柳秋安白了他一眼,答道:“沒錯,這樣就證實了慎詩之果真就在這里,……卻不知道他干涉螭吻會,究竟有什么陰謀?!?/br> 柳秋安越想越頭疼,“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第一百四十九章 隨著二人深入隧道,逐漸有微弱的光芒,淡淡灑在前方的路上。 “小心?!蹦麻L閑突然將柳秋安拉回來,柳秋安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到了那些附在隧道頂上的流螢,這才知道他為何要讓自己小心。 柳秋安觀察著頂部的流螢,它們一動不動,仿佛是鑲嵌在隧道上的綠寶石。 “不用擔心,它們‘睡著了’?!绷锇驳馈?/br> 穆長閑這才放下心,二人繼續(xù)朝前走。 走了一會兒,柳秋安似乎想起什么,對身側(cè)的穆長閑道:“對了,把手伸出來?!?/br> “怎么了?”穆長閑雖然疑惑,卻還是乖乖地伸出左手,柳秋安嘖了一聲,拍掉他伸來的左手,道:“另一只?!?/br> 穆長閑依言換了只手,柳秋安撩開他的袖子,看向他的手腕,脈搏處仍有一道細長的傷痕。 柳秋安問道:“你這幾月沒有受傷吧!” “嗯……” 見穆長閑似乎猶豫了一下,柳秋安凝視著他,認真道:“說實話。上次就是因為疏忽了小傷口,才會讓慎詩之有機可乘!” 聞言,穆長閑羞愧地輕咳了一聲,才對他道:“那晚在廟會遇見你,追到驛站又被你趕走。我看著你給我的錦囊,心中萬念俱灰,回清風派的路上失神摔倒,擦破了點皮……”穆長閑揚了揚眉毛,“這算嗎?” “不算!”柳秋安給他的右手來了一巴掌,便轉(zhuǎn)頭不理他,自己向前走,走著走著,瞥向穆長閑的腰間,只看見孤零零的佩劍,忍不住問道:“那你……還帶著錦囊嗎?” “沒有?!蹦麻L閑幾乎脫口道。 柳秋安臉色變得極差,穆長閑笑著摸摸他的頭,解釋道:“我怕將它弄丟了,就沒有帶過來?!?/br> 柳秋安的面色稍有好轉(zhuǎn),抱著臂,輕輕哼了一聲。 “不過,我?guī)е@個?!蹦麻L閑拿出放在胸前的護身符,可方才落水,護身符也難以幸免,變得皺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