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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爬過高高的門檻,跌足在地上滾了兩圈,“喵……” 穆長閑俯身抱起它,對言如玉道:“走吧?!?/br> 月亮懸于明月山頭,明月山上的幢幢燈火如同夜幕之上的點點星光,讓整座青山暈染著一抹朦朧的色彩。 言如玉去尋找陶雙他們,穆長閑帶著長安在人群中走動,無論看見什么,長安都要揮動著前爪去碰一碰。 穆長閑給它買來一袋小魚干,才讓它歇停下來。 他看著懷中的長安對那袋小魚干愛不釋手的模樣,心不禁化為了一灘柔柔的水。 “公子,你買胭脂做什么?!” “既然都來了,那就給他帶份禮物唄。” 在嘈雜的人潮里聽到熟悉的聲音,穆長閑頓住腳步,還未確定是不是那個人,腦袋里就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 在他怔然時,長安從他懷里跳出來,叼著那袋小魚干跑到一位帶著白紗帷帽的男子腳下。 男子驚呼了一聲:“什么東西!誒……是只小貓啊?!?/br> “咦?這不是長安嗎!”在他旁邊的黑衣男子俯身將小貓抱起來,驚訝道。 柳秋安呆呆地看著那只橘子貓,的確感到有些眼熟。 不過記得自己離開時將長安留在了風雨樓里,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柳秋安忽然回過頭,他一眼便看到了靜靜地站在人群之中的穆長閑。 天上的星光,地下的燈火,似乎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小右的聲音的在耳邊漸漸模糊。 “公子?公子?!” 穆長閑朝他走來一步,柳秋安清醒過來,心跳如擂鼓,他幾乎毫不猶豫地跑進了另一邊的人群里。 身后傳來小右呼喊他的聲音,還有長安的喵喵聲。 很快甩脫了亂糟糟的人群,他原路沿返,輕盈的衣袂在風中飄動,帷帽不知何時從頭上掉落,讓他的霜絲沾上了銀色的星屑。 若是穆長閑呼喚他的名字,他會回頭嗎? 柳秋安運著輕功一路來到與東方昀約定好的驛站處。 東方昀聽到聲響,放下捧在手中的蠱皿,指尖還未觸碰到車簾,柳秋安已經(jīng)一頭拱了進來,看著他踢掉鞋靴抱起被褥把自己埋起來,東方昀隱約猜到了什么,視線落在微微擺動的車簾上。 沒過多久,車外便傳來小右的聲音。 “就是這里了……” 外邊靜默了一會兒,接著有人朝這邊走來了幾步。 “秋安……” 把自己藏進被褥里的柳秋安動了動。 “對不起……” 穆長閑垂眸道:“你是青鳥是我的唯一……沒有你,我的世界一片昏暗?!?/br> 小右抱著長安手足無措地站在后邊。 空氣沉默了好久,穆長閑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夜風輕輕吹拂他的鬢發(fā),那雙星眸堅定地凝視著前方。 如凝脂般的手指緩緩撩開簾子,穆長閑微微睜大了眼睛,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一只手輕輕按住他的胸膛。 柳秋安從車廂內(nèi)出來,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已被他緊緊的握住。 “沒有你,我根本不想活下去?!绷锇泊瓜卵劢?,突然踮起腳尖,雙臂摟住他的脖頸,臉頰眷念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穆長閑毫不猶豫地抱緊了他,可柳秋安卻又推開了他,將一只紅色的錦囊塞進他手里。 那雙含著盈盈秋水的眼眸被悲傷淹沒。 “可我們卻是這樣的宿命……” 穆長閑呆呆地望著手心里的錦囊,連馬車什么時候駛走了都不知道,長安叼著那袋小魚干放到他的腳邊,仰起腦袋擔憂地望著他。 “喵……” 彈指一揮間,螭吻會馬上就要開始。 在離水澤城不遠處的一座城池內(nèi),眾多江湖中人游走在街道上,這城內(nèi)的百姓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一位白衣墨發(fā)的男子停駐在城門邊上的告示牌前,他看著牌上的通緝令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時,有人從他身后出現(xiàn),單臂勾住他的脖頸:“長閑兄在看什么呢?看得這么入神?” 秦晟看了眼告示牌上的兩張最醒目的通緝令,一個是慎詩之,一個則是柳子安。 他收回視線落在穆長閑的側(cè)臉上,若有所思地道:“……原來是在睹畫思人???” 穆長閑拍開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又不是他?!?/br> 秦晟挑了挑眉毛,道:“那是誰?” “他是柳子安,不是秋安?!蹦麻L閑撂下這一句,便繞開他往前面走。 秦晟笑了笑,接著不依不饒地跟在他身邊:“今天怎么沒帶上你的寶貝貓?” “這里太危險,我讓它留在清風派。”穆長閑用質(zhì)疑的眼神看向他:“你來這里做什么?” 秦晟打開折扇,搖頭道:“我好歹也有些聲望,雨澤宮請我來觀賽,又什么不對嗎?我可是舍棄了來接送的馬車,陪你解悶來的。” 這么冷的天氣,虧他還帶著扇子。 穆長閑在心中默默道。 秦晟看他欲言又止地撇開頭,不禁狐疑道:“你是不是在腹誹我?” “沒有。”穆長閑輕咳一聲,“快些走吧?!?/br> 在比試開始的前幾日里,眾俠士都會被邀請參加一場宴會。 今年的宴會依舊在月公子的府上舉辦。 --